陈建国一进来,双手伸进被子里。
到底还是炕舒服,很暖和很舒服。
许招娣道:“见到人了?”
“见到了,两只手上全是冻疮,看得我心里难受。
媳妇,咱们明天早上就进城,好不好?”
“好,我跟你去。”
“行,你休息休息,我去立业房间看看。”
许招娣还真的是困了,在火车上都没休息好。
她知道陈建国有他自己的计划,也就没多问。
她摆放好枕头,包着被子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陈建国来到陈立业房间,写了一封举报信。
他将自己的身份,还有举报理由和事实陈述都写得一清二楚。
写完后,签上自己名字。
陈立业小声道:“哥,真的要这么做吗?”
陈建国道:“不这么做怎么办?”
“哥,许大强不是好人,我支持你。
你这么做,能保证他还村里人的钱吗?”
“能。”
陈立业道:“哥,你是我心目中的英雄。”
陈建国在陈立业头顶轻轻拨了一下。
“好好上学,将来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
“知道了哥,我要像你一样。”
“等你走出这个村子,你就知道,你哥其实只是个普通人。
现在恢复高考了,好好上学,将来才能走出大山,知道了吗?”
“知道了哥。”
这封举报信里面,陈建国没有提及自己弟弟半分,而是描述了许大强这几年向村里人借钱的事实。
虽然他是奔着还自己弟弟清白去的,但也不能做得太明显。
这些,他心里都有数。
陈建国进来房间时,许招娣包着被子睡得很香,脸颊粉扑扑的。
这炕应该烧得很暖和。
陈建国看时间还早,找了陈父一身平时干活穿的衣服,背着砍刀出门了。
陈父道:“你干啥去?”
门口传来陈建国的声音。
“我去后山砍柴。”
自己不在的时候,都是弟弟妹妹周末回家上山去砍柴。
他现在回来了,能干一点是一点。
陈父看着自己儿子的背影,又忍不住叹息一声。
儿子是个好儿子,就是娶了个媳妇一般。
这往后,还不知道日子咋过呢。
陈开放愁眉苦脸进来房间,张翠花在给棉鞋上鞋底。
他沉默坐在炕边,张翠花看他心事重重的样子,瞄他一眼。
“两个孩子都回来了,你老沉着一张脸干啥?”
“我是担心建国。保国现在被抓去劳教,许招娣本来就不喜欢咱们建国,你说她会不会给咱们建国脸色看?”
张翠花听着皱眉:“这话你可别当孩子面说,你回来得晚,我看两个孩子好得很。
招娣现在变化很大,咱们两个又没跟他们在一起生活,你怎么知道她就会给你儿子脸色看?”
“我也觉得这孩子好像哪里变了,但我一时说不上来。”
“那不就是了嘛,你总得给两个孩子时间。
再说,招娣和建国虽然是一个村长大的,但两个人的生活完全不一样。
田二虎两口子,紧着家里那点吃的,娇养大这么一个女儿,咱家就五个孩子,还是糙养的,你说能一样吗?”
陈开放一想也是,看来是他多心了。
“我就是担心保国的事情,这事儿毕竟不好听。”
张翠花道:“建国早上回来,已经去找过许大强了,说明天跟招娣进城。
建国心里有数,我们先等着看看。”
张翠花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做事细心,他肯定有自己的想法。
陈开放嘀咕:“这孩子,怎么没跟我说呢?”
“跟你说有啥用,你又不能去把姓许的揍一顿。”
陈开放沉默。
这都怪他,当初不借这钱就好了。
陈开放看张翠花连着做了好几双棉鞋,手里这一双马上就做好了,问道:“你这双又是给谁的?”
“招娣的,本来想给她做一件棉袄,但手里没有多余的布票,就给她做了双棉鞋。
我看这孩子怕冷,抢着先给她做好,让她先穿。”
“你倒是心疼她,忘记当初她刚嫁进来时怎么骂你的了?”
张翠花拿针的手一顿,听到这些话啧了一声。
“你今天咋回事儿,话咋这么多?
我还不是盼着两个孩子能好好过日子,多巴结巴结她嘛。
人心都是肉长的,人心也能换人心,咱们对她好一点儿,她慢慢就变好了。
说到底,翻年才是十九的孩子,你指望她能有多懂事?”
陈开放又叹息一声:“道理我都懂,我就是心里乱。”
“心里乱就上山劈柴去,有劲儿没地使是不?
我告诉你啊,就算她给你甩脸子,你也得给我忍着。
这马上就过年了,好不容易一家人凑齐,给我和和气气过个年。”
“知道了知道了,我上山劈柴去。”
张翠花看着张开放的背影,无奈摇头。
谁还没个年轻时候,她自己也是女人。
女人这辈子不容易啊,嫁人后给人当牛做马,下地回来男人可以休息,但女人不能,还得伺候一大家子吃喝拉撒,还得喂鸡喂猪。
她自己也是有女儿的人,对儿媳妇好点儿,又少不了一块肉。
你想让人家拿你当妈,你就先得拿人家当女儿。
多简单的道理啊,可惜很多人都不懂。
张翠花继续做鞋,不出意外的话,晚饭前就应该做好了。
陈建国回来时背着两捆柴火,看着都很重。
他将柴火放在后院,抬头看到头顶的柿子树。
红彤彤的柿子挂着霜,在树上都结冰了。
这个时候摘下来放在屋里化开后,再炒些白面蘸着吃,比蜜还要甜。
陈建国拿了梯子过来,摘了半篮子。
从后院出来,他将篮子拎到厨房,出来后站在张翠花窗户边。
“妈,我摘了半篮柿子,晚上炒点熟面蘸着吃。”
张翠花道:“好,知道了。”
陈建国脱掉身上干活的衣服,洗完手进去自己房间一看,许招娣还在睡。
她大概是睡热了,被子盖在腰间,两只胳膊放在头顶,一张小脸粉扑扑的。
尤其是那张小嘴,红艳艳的,像抹了口红一样。
陈建国猫着腰半趴在炕边,低头在许招娣嘴巴上亲了一下。
许招娣正梦见自己涮火锅吃,肉质绵软细滑的羊肉,蘸着蒜泥那叫一个香。
突然她嘴巴冰凉,忽地从睡梦中惊醒时,就看到近在咫尺的大脸。
许招娣抬手去推陈建国,陈建国吻得更深。
他冰凉的大手探进衣内,故意欺负她。
许招娣全身睡得热乎乎的,被这么一冰,全身一个激灵,哪里还有困意?
许招娣找准机会,在陈建国嘴巴上重重咬了一口,陈建国这才放开他。
“媳妇,你属狗的吗?”
“滚,你才属狗的,我刚做梦梦见吃火锅,羊肉还没入口,你还我羊肉。”
陈建国扑哧笑一声,大手将面前的人揽进怀里,再次霸道的亲了上去。
这次许招娣没推开他,他高大的身体重重压在她身上,本就睡得热乎乎的她,这会儿全身冒汗。
陈建国手也没闲着,盘了好半天帮她扯好衣服。
“晚上再收拾你。”
他说着转身下地,许招娣借机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
陈建国回头。
嘿,这小娘们胆子越来越肥了。
陈建国又坐回炕边,手伸进被窝抓住许招娣脚踝,从被子里扯出来,吹了吹自己另一只手,朝着许招娣脚底心伸去。
许招娣脚底被挠,就像点了笑穴似的,控制不住咯咯大笑。
房间里是许招娣清脆的笑声,另一个房间的张翠花听到后,也无奈一笑。
与此同时,陈立业和陈小兰两人趴在自己房间的窗户上也在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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