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招待道:“你现在记住了吗?”
“记住了,你就是想要给她介绍对象?
“对,就是她。”
“行,等我回来后,我就给你打听。”
“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
汽车出发,这两人一路到省城。
陈建国买了当天下午的车票,两人上了火车。
车上人很多,他们是始发站买的票,能买到座票。
一上车,陈建国让许招娣坐在靠窗位置,他坐在中间,将她护得严严实实。
火车中途停了好几次,上上下下的人很多,车上吵得要命。
打牌的,嗑瓜子的,讲故事的,说真的还真有过年那味道。
夜幕降临,拥挤的车厢让归乡的人昏昏欲睡。
车上空气不流通,许招娣觉得头疼得厉害,等车子到下一站靠站停车时,她找机会下去溜达一圈,呼吸一下新鲜空气,陈建国就跟在她身边。
汽车再发动时,她坐回车上来了精神。
许招娣发现,自打陈建国上车后,就很警惕。
她小声道:“你在看什么?”
“没什么,你闭上眼睛睡一会儿。”
“我这会儿睡不着。”
“那吃点东西。”
许招娣一路都没洗手,总感觉手上都是细菌,但自打她上车后就没吃东西,这会儿肚子还真是有点饿了。
陈建国知道她纠结什么,打开油纸包时,扯了一块油纸包住包子。
“吃。”
许招娣盈盈笑意在唇角若隐若现,好像春日的迎春花,带着淡淡明媚,如春风一般温暖。
她接过包子,一小口一小口吃着。
一个包子还没吃完,不远处一个女人哎呀叫了一声,便嚎啕大哭起来。
“哎呀,我的钱,谁把我的钱偷走了,这可是我男人拿命换的,我求求你们了,你们谁拿走了还给我。”
女人哭声凄惨,车上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大伙儿都朝着女人那边看过去。
有人小声议论:“这咋回事儿啊?”
“好像是钱被人偷了。”
许招娣吃包子的动作慢下来,这女人当场就跪在狭窄的过道里。
“求求你们了,还给我好不好?
我男人几年前拿着介绍信去边疆矿山,几个月前人被埋在里头了,最后连尸体都没找见。
没找见尸体,就不能断定为死亡,矿山给我们孤儿寡母补助了几百块钱。
我上有两个老的,下还有三个小的,这钱是我们一家六口的救命钱啊。
你把钱偷走了,这还让我们怎么活啊,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女人说着,从地上起身就往车厢上撞,还好被一旁两个男人抓住。
“他婶子,你先别激动,车上人太多,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装哪儿了一时没找到。”
女人脸颊消瘦,泪流满面,身上的衣服缝缝补补,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脚上的鞋子脚指头都在外面,整个人看着很沧桑。
她哽咽道:“不可能,就刚才钱还在我包里,我一直紧紧抱着我的包袱,一眨眼钱就没了。”
许招娣看到她这样子,莫名就吃不下了。
这年头,女人真的太可怜了。
她抿了抿嘴巴,偷偷看了陈建国一眼。
陈建国眉头紧皱,一双锐利的眸子盯着前面不远处缓缓走来的一个大男人身上。
男人眉角有个刀疤,一直延伸到脸颊,一双黑漆漆的眸子带着狠厉,看起来就不像什么好人。
陈建国受过严格训练,他心思敏锐,许招娣刚想张嘴问他有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人。
结果刀疤男经过陈建国身边时,他一伸脚,刀疤男被绊倒,朝着地面扑去。
刀疤男看起来有两把刷子,一只手撑在火车地板上,另一只手抓住一旁的座椅,迅速起身,拳头朝着陈建国脸上挥过来。
陈建国坐着没动,许招娣看得心口一紧。
眼看着拳头要砸在陈建国脸上了,他冷静伸出手,握住朝自己挥过来的拳头,捏得咯作响。
刀疤男疼得呲牙咧嘴。
陈建国一脚踹在刀疤男肚子上,这人被踢趴在过道里,好半天没起来。
乘务员赶过来吹了一声哨子,陈建国没理会他们,他弯腰伸手去扯刀疤男的袖筒,刀疤男抓紧袖子不让碰。
陈建国皱眉,抓住他手指头使劲一掰,刀疤男疼得哇哇惨叫,最后还是松手了。
陈建国从袖子里抽出一个包好的手绢,对不远处的女人说道:“别嚎了,你钱在这儿。”
这女人也看傻了,赶紧踉跄跑过来,双手接过陈建国手里的手绢一看,将手绢捂在心口松了一口气。
“谢谢谢谢,太感谢你了
我给你跪下了。”
女人含泪,说跪就要跪下。
陈建国道:“别别别,这是小事儿。
你赶紧把钱装好。”
陈建国往许招娣身边一站,给许招娣使了眼色,这女人要跪下的时候,许招娣一把扶住她。
“大姐,你别这样,你这是救命钱,找回来比什么都好。”
这女人吸着鼻子,紧抿着嘴巴说不出话来。
她今天出门,真是遇到贵人了啊。
“这钱能找回来,真的太感谢你们了。”
陈建国道:“顺手的事儿,能帮就帮了。”
一旁的乘务员面色严肃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儿?”
这女人用袖子擦掉眼泪,解释道:“刚才我钱被人偷了,是这位同志帮我把钱找回来了。”
女人说话的时候,一旁的刀疤男已经悄悄从地上爬起来。
眼看到嘴的鸭子就要飞了,他一双眸子恶狠狠盯着陈建国。
貌似,这男人很紧张身后那个女人。
刀疤男从头顶的帽子里抽出一把小刀来,刀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许招娣脖颈刺过来。
许招娣只感觉耳边一阵风,她微微回头,刀疤男手里的刀朝她刺过来。
眼看刀尖离脖子还有两厘米时,许招娣刹那间瞳孔紧缩,腰间猛然多了一只手腕,揽住她的腰将她往身后一带。
下一秒,陈建国原地不动,一只脚一抬,刀疤男就被踢飞,身体重重撞在车厢上,砰的一声掉在地上痛苦呻吟。
很快,又来两名乘务员,立马将刀疤男控制。
车厢里看热闹的人目瞪口呆,等反应过来,有人激动起身拍手叫好,其他人也跟着起身鼓掌。
陈建国一脸平静,倒是许招娣脑子还嗡嗡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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