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上,这两人牵着手慢悠悠散步。
昏暗的灯光下,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背影看着很温馨。
赵二蛋和张喜娃几个人打赌,这两人赌输了,这会儿正在操场上跑步。
两人从远处跑来,隔得太远没看清不远处的两人是谁,等走近了一看是陈建国,赶紧及时刹车。
陈建国也没想到这个点在操场上还能遇到这两个菜鸟。
他赶紧松开许招娣的手,面色严肃下来。
赵二蛋小声道:“坏了,是咱营长。”
张喜娃后退两步,拍了拍赵二蛋胳膊,提醒道:“赶紧撤撤撤…”
这两人转身一溜烟跑了。
陈建国道:“嘿,这两个王八羔子,躲什么呀?”
最近也没给他们加强训练啊。
许招娣抿嘴笑道:“他们看见你都害怕。”
陈建国心里有些憋屈,心道:怎么你不怕我?
鹅毛般的雪越下越大,陈建国道:“走,太冷了咱们回去。”
“好。”
这两人转身回家。
……
那天,张庆东和江晚报名回去后,张庆东回去房间,掏出江晚给自己缝的袜子,笑得前仰后翻。
好家伙,上下两层全给缝起来了。
这袜子,算是穿不了了。
张庆东靠在椅子上,半握拳放在嘴边,笑得眼泪差点都出来了。
好半天后,他找了小盒子,将袜子叠成豆腐块装进去放进自己行李箱里。
江晚这边,说好好复习就好好复习,基本上半个月没出门,一直在房间里看书。
张庆东也没打扰她,想她的时候拉开窗帘,看会儿她亮灯的窗户,心情会好很多。
这些天,他将家里维修的东西全折腾了个遍,他怕自己走了,这老两口在家里没辙。
李文慧这边,果然回去七八天就回来了。
很快到了高考时间。
他们这帮人才是最难的,能复习的资料就《工基》《农基》两本。
面对艰苦的学习环境,师资匮乏,很多人都是半工半读的状态备考,学习时间少得可怜,甚至连搞到一套像样的教材都很难。
长时间没接触书本的内容,对于他们的复习也会有很大的难度。
1977年12月中旬,百万学子迈入考场。
江晚早上醒来,张庆东骑着自行车送江晚去了考场。
到门口时,校门口挂着横幅,上面写着:走过高考,前面是一片新天地!
张庆东变魔术似的掏出一条红色围巾系在江晚脖子上。
他柔声道:“别怕,好好考。”
江晚一笑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
“我才不怕,你回去,我进去了。”
“好,中午我来接你。”
江晚挥挥手大步进了考场。
张庆东没有回家,而是在学校门口等她。
城里的家长都在门口等着,决定考生以后穿布鞋或穿皮鞋的命运,就在这两天了。
一旁的人讨论道:“唉,这帮考生也真是不容易,有些是父子俩,母女俩一起进入考场,还有些人压根就没来参加。”
“不容易啊,真不容易啊。”
“只要是考上了,下半辈子就不用愁了。”
“就是……”
这两人手套在袖筒里,冻得瑟瑟发抖。
旁边这人看张庆东蹲在一旁台阶上,他也取暖似的蹲过来,从包里掏出烟递给张庆东和刚在说话的那人。
“大兄弟来一根?”
张庆东摆手:“谢谢,我不抽烟。”
“来一根嘛来一根,不会抽烟就不是真男人。”
“不好意思我真不抽。”
这人看张庆东不给面,只好将烟装回去,自己点燃后蹲在一旁抽。
“刚进去那个是你媳妇还是你妹妹?”
张庆东不知道怎么回答,跟他不熟,但他又不想说江晚是自己妹妹。
他还没回答,这人自顾自地道:“我送我对象来的,这人还没考试呢,就要跟我分开,我这心啊,拔凉拔凉的。
我说大兄弟,那个要是你媳妇,兄弟跟你说……”
这人四下看了看,凑到张庆东耳边道:“回去把她肚子搞大,到时候有了孩子就能拴住她。”
张庆东眼底闪过一丝厌恶,这种事儿还能算计。
张庆东眉头皱了皱,说道:“就你这想法,也太自私了,怪不得人家女孩子要跟你分开。
我看你是活该。
我告诉你,离老子远点儿,小心老子揍你。”
这人蹭一下起身。
嘿,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他还不是为了男人好?
这人想发火来着,看张庆东深邃的眸子深沉得可怕,脸上给人一种勿惹老子的感觉,这人夹着烟灰溜溜去另一边了。
张庆东不知道江晚着急不着急,反正他是着急。
考试结束后,江晚从考场出来笑呵呵的。
张庆东道:“呦,看来我家丫头考得不错啊。”
江晚举止很自然地挽住张庆东胳膊。
“我也不知道,反正尽力而为,顺其自然。”
张庆东下意识揽住江晚腰,下一秒发现在学校门口,又快速将胳膊抽回来。
江晚感觉到后,低头抿嘴一笑。
张庆东道:“走,我们回家。”
江晚道:“你是不是一直在这里等我?”
“我回去也没事干。”
学校门口人太多,两人往前走了半截,等人少的地方,张庆东才骑着自行车回家。
两天后,高考结束。
江晚好长一段时间没好好休息,高考结束在家好好休息了几天。
张庆东的假期还有十天左右,算上三四天的路程,还有六天假期。
这天晚上,刘珊喊何云来帮忙,两人又准备了一桌子丰盛的晚饭。
刘珊打算今天说两个孩子的婚事。
八道菜上桌,桌子上摆放的是白酒。
六人上桌后,江昌道:“两个孩子都回来一个月了,我们小晚高考也结束了。
今天喊你们过来,是有点事情想跟你们说说,孩子都饿了,我也就不跟你们拐弯抹角了。”
张平安知道他要说什么,他们是一起上过战场的,对方啥性格都是一清二楚。
张平安笑道:“哈哈,我也是这个意思。”
江昌笑笑,问道:“庆东,你觉得我们小晚怎么样?”
“叔,小晚很好,是天底下最好的女孩。”
这话让张庆东红了脸颊和耳朵,让何云和刘珊笑出声。
何云被自己儿子的直白无奈:“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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