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家大门前,姜明熙的车驾已经备好。
她匆匆出来后,就立刻登上朱轮华盖的华贵马车,然后,马车就离开了郑家门前。
郑重华后面追出来,也赶紧让人备马在后面跟着,顾不得途中各色路人的打量议论,他就这么不远不近的跟在马车后,不远不近的。
可是马车行了小半路后,却停了下来。
郑重华也停下,以为是姜明熙知道了他跟着,停下来要做什么,精神都紧绷了。
可是前面的车驾停了会儿,就突然又继续前行来了,在前面的岔路口,拐进了岔开的大道。
郑重华见马车拐弯,有些惊愣。
跟着他的康永忙道:“世子,那似乎是通往公主府的路,公主是要去公主府?”
郑重华吞咽了一下,颤着唇喃喃道:“她……不进宫了?”
另一边的砚山庆幸道:“果然公主还是不忍心世子你落罪的,她心里还是有您的,世子,这是好事。”
确实是好事。
郑重华松了口气,也更加悔恨愧疚。
他真的对不起她,如果时间能够倒流,他必定好好珍惜,不会这般放纵自己,落下这样的隐患把柄,还把她伤的那么深。
康永问:“世子,那现在是追去找公主,还是进宫?”
郑重华深吸了口气:“进宫。”
一主二仆忙骑马往皇宫的方向去。
姜明熙没有回宫,而是去了公主府的事情,也传回了郑家,郑家三妯娌都松了口气。
当然,郑重华的风流事迹传遍京城的时候,元华公主怒然离开郑家,去了空置的公主府的事情,也很快传遍京城。
更让对郑家不利的流言蜚语,愈发的激烈。
很多人都在看着等着,看看这件事接下来会如何,元华公主和郑重华又会如何走向。
。
姜明熙回到公主府,就把自己关在寝阁,把茯苓几个都隔在门外。
一副伤心悲痛想一个人呆着,谁都不愿意见的架势,茯苓几人也不敢惹她,让轻容守在外面,茯苓和绯月一道,张罗姜明熙要住在公主府的各种准备。
实际上,姜明熙在和刚到的云霜在下棋。
哦,是她拖着云霜下棋,云霜硬着头皮上的。
云霜看着面前自己处于下风的棋盘,一个头两个大,都要哭了:“主子啊,属下是真的不擅长下棋,您就饶了我。”
姜明熙凉凉道:“就下这一盘而已,有多为难?你别墨迹了,赶紧落子,到你了。”
云霜委屈道:“主子明知道属下棋艺不行,非得逮着属下下这一盘,属下肯定赢不了您,您赢了也胜之不武,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么?”
姜明熙抬眼看去,这一看,不得了,风情万种的女人委屈撒娇起来,那双眼蓄着水光莹润勾人,真是我见犹怜,让人心都酥了。
真是个妖精。
她也就不是男人,不然真扛不住。
她没好气道:“当年云大人好歹能在棋艺上和我父皇抗衡一下,棋艺虽然比不得父皇,却也是个中好手,怎么你就没能承传他这个长处?”
云霜小嘴一撅,娇哼哼的嘟囔:“属下像属下的娘,兄长像父亲,他棋艺也很厉害,主子倒是找他比去啊,他肯定能应对几分。”
姜明熙叹气:“我倒是想啊,可惜难了,我都已经好些年没见过云衡了。”
虽然云衡一直在为她奔走做事,她在金川的一切筹谋都是云衡带人在给她在施展,但是,都是中间人传达消息。
十多年了。
云衡和云霜的父亲云仲於,是她父皇手底下最信任的人,而云衡,原本是要接任他父亲,忠于下一任皇帝的。
她小时候见过云衡的,后来云衡被送去训练暗卫的地方习武磨炼,就再没有见过了。
直到八年前,云衡带领她父皇残留的暗卫营奉她为主,却也只是云霜从中搭线,为她奔走将父皇留下的稀碎势力整合。
云霜笑道:“那还不容易?主子想见,去个消息,兄长不管在哪,都必定来拜见主子。”
姜明熙摇头:“算了,现在不是时候,金川那边还需要他坐镇,以后时机成熟了,机会多的是。”
顿了顿,她睨着云霜,揶揄道:“不过,你说你像青姨,我可不认同,青姨多清冷正经的人,总是不苟言笑的,你哪儿像她了?”
云霜咳了一声:“属下以前也是这样的好不好?都是做事需要才把自己变成现在这样的。”
姜明熙呵她,戳穿她的真面目:“瞎说八道,你小时候仗着我罩着你,戏弄了几次我皇兄,你当我忘了?”
云霜囧。
她见好就收,呵呵笑着摆手道:“不扯了不扯了,下棋下棋,呵呵。”
姜明熙:“你倒是下啊,让你落子你一直在废话,我都等你半天了。”
云霜赶忙落子,也没好好动脑筋。
然后,她输了。
姜明熙:“……”
她想悔棋,再给云霜一次机会。
太没有挑战了。
云霜一点输了的失望都没有,反而欢欢喜喜道:“好了好了,主子赢了,不用继续下了。”
姜明熙瞪她:“出息。”
“嘿嘿。”
接下来,云霜和姜明熙说了一些金川的局势,已经逐渐平稳,金川彻底是姜明熙的囊中之物了。
之后又说了京城这边需要她知道的事情。
说着,她提了一个事儿:“对了主子,杜淼想单独见您,既然您来了公主府住着,那可要安排与她见面?”
姜明熙道:“我虽然住到了这里,但是必定会广受瞩目,出去的话,不好安排与她见面,你若是能把她悄无声息的带来,那就见。”
“那属下安排。”
“外边那些事儿,你继续盯着,如今郑家自顾不暇,严雪做太子妃是板上钉钉了,大概这里两日就会下诏书,皇帝和郑家必定会追查跟踪那个妇人,你们小心行事。”
那个妇人今日一早在京兆府闹过后,京兆府敷衍她会去郑家查证此事,她便离开京兆府去了一家小客栈落脚。
如今,估计好几方的人都在盯着。
云霜点头:“属下知道,如今她就是板上钉钉的清然的娘,只为了逼郑重华把女儿还给他,不会被查出任何作伪的端倪来,即便是死,她也不会改口,何况,现在事情闹成这样,郑家不敢动她。”
满京城都知道了郑重华的风流事,都在盯着这件事的后续,如果那个妇人失踪或是死了,郑家都脱不了干系。
姜明熙点头:“京兆府尹不过是敷衍她,给郑家拖延时间处理此事,是不可能开堂的,让她明日去京兆府外等着,若等不及了,就去郑家门前闹一闹,不必多说什么,只需要求郑家把她女儿还给她就行,尽量卑微可怜,公道什么的,也就不要了。”
“是。”
姜明熙捏着棋子磋磨着表面的光滑,一边寻思着一边道:“再将前段时日郑重华追寻清然弄出的那些动静痕迹抖出来,坐实他确实暗中追杀清然,”
她勾了勾唇:“尤其是他伪造罪名让京兆府帮他张贴画像追捕清然的事情,这可不是秘密,当下还无人联想此事,但是事实俱在,他们遮掩不住的,让严大人授命督察院的人,弹劾郑家和京兆府尹勾结枉法,公器私用残害无辜草菅人命。”
云霜也笑了,点头应道:“是。”
云霜没有待很久就悄然离开了,她得去办事儿。
姜明熙也得准备让自己‘病’了。
只是刚服下药没多久,外面敲起了门,茯苓也在叫她,似乎出事了。
姜明熙装出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走出去,开门。
茯苓匆匆道:“公主,刚得到消息,陛下下令革了驸马的职,下令将他廷杖四十,驸马刚重伤被送回郑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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