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长风,你能不能别这么煞风景!”花初见只觉得心底有股无名火在冒,听书听到一半没了,实在很不爽。
“哦,对不住,花老师。”陆长风尴尬地赔着笑脸。他吃了太多点心,又喝了不少水,这一下子有点控制不住,糗大了。
说起来都怪钟老头,研究丹药上瘾,这午饭也没做,导致陆长风没蹭到饭。于是陆长风空着肚子就来义诊,熬到现在已经饿得不行,看见有吃的当然收不住嘴了。
不过花初见可不知道陆长风是这么个情况,再说当你讨厌一个人的时候,对方做什么都是错的,花初见现在就是这种心情。她看着桌上被扫荡一空的点心,不由得讥讽道:“如此饭桶,须知武者忌讳暴饮暴食,难怪你练不好。”
“是是,花老师教训的是。”陆长风是半句话都不敢回。
“丁香!你这话过分了。”青衫文士呵斥女儿道:“陆小友忙于义诊做善事,腹中饥渴,多吃几块点心有什么。”
花初见不依不饶地道:“爹,你别帮他说话。练不好就练不好,别拿什么善事来做挡箭牌。就他这样,连钟爷爷医术的皮毛都没有学到,就敢来这街上哗众取宠。”
“那总比你花时间来听这种脑残故事有用?”陆长风有点忍不了,这丫头嘴也太毒了,丝毫不在自己之下。
花初见美目圆瞪:“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啊,什么都没说,老师再见,师公再见!”陆长风知道嘴贱闯祸了,慌忙拔腿就溜。
花初见一个纵步挡在陆长风身前,气呼呼地道:“给我站住了,你把话说清楚,这故事怎么个脑……不好了?”
陆长风一颗头晃得像拨浪鼓:“没没,老师你一定是听错了!弟子还有事,先走了。”说罢陆长风绕过花初见就要下楼。
“回去!你必须得把话说清楚了。”
花初见揪住陆长风的衣襟,直接把他提了起来。由于从小生活条件很差,陆长风身体的发育较晚,故而他都快十八岁了也还没有完全长开。而花初见身材高挑修长,直比陆长风还高了寸余,她修为又高,陆长风毫无还手之力,花初见像老鹰抓小鸡一样直接把他拎回去了。
“丁香,你干什么?”青衫文士有些坐不住了,他可是一个极富修养的人,看不惯女儿如此欺负别人。
“爹,你别管。”花初见娇声道:“我非得教训一下这小子。孔老的说书他也敢出口侮辱,无法无天了都。”
青衫文士脸现难色道:“可你这……”
“事实就是如此,这故事真的很糟糕,违背历史不说,根本经不起半点推敲。”陆长风也恼了,你个臭婆娘,老子给你脸了还是怎么滴。
孔老的说书在海滨城可是出了名的,不乏众多拥护者,花初见正是其中之一。所以她百忙之中也要拉着父亲和婢女一起来听。可没想到居然遭到陆长风如此鄙视,是可忍孰不可忍。花初见冷冷地道:“你且说说看,要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我对你不客气。”
“很简单。”陆长风慢斯条理地喝了口水,说道:“你想想,这三皇子手上有多少人马。他手下有个什么复兴盟,手底下能人辈出,国内数得着的高手都站在他这边,江湖第一情报组织望月阁是他朋友的,国内最富有的家族的大小姐又喜欢他。更离谱的是,皇宫禁军统领也支持他复国,反倒是那新皇帝像是个孤家寡人。这要钱有钱要人有人,拴条狗在那都能成功了,有什么好吹嘘的,所以这顶多算个爽文而已。”
花初见道:“那是人家三皇子站在正义一方,本身又有人格魅力,所以大家都愿意帮他,这就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你连这个都不懂,还妄自点评,真是贻笑大方。”
陆长风毫不在意:“问题就出在这。那个所谓的复兴盟,公然堂而皇之地在国内雄踞一方,禁止别人进入,还半点不给朝廷面子,对前去抓钦犯的官兵拳打脚踢,这妥妥的一个反抗组织。对于这样的组织,那位新帝得有多大的心,让它在眼皮底下存在十多年,直到把自己搞死为止,他是猪吗?如果他真是猪的话,请问他怎么造反成功的?”
“这……这点确实有些瑕疵,但总体不影响故事的精彩程度。你这人太死板,不理解什么是艺术。”花初见很是不服气。
“就知道你不服气。”陆长风接着道:“还有,那个江湖第一情报组织望月阁。居然能对朝廷上下官员的隐私知道的那么清楚,方便主角栽赃陷害,挑拨离间。这么厉害一个组织,名气还那么大,新帝为什么不将他们收为己用呢,或者把他们毁灭了也行。还有那些个大臣,居然被主角一桩桩一件件把他们的丑事抖出来,毫无反抗之力,而新帝居然把他们办了,那可是他的亲信得力干将。所以最后他成了孤家寡人,这不等于自断翅膀嘛,这得有多蠢才能干出这种事情。”
花初见道:“这不废话吗?那些人犯罪事实证据确凿,新帝肯定得办他们啊!”
“呵呵!”陆长风连声冷笑:“犯事了就一定得办吗,小孩子才会这么认为?看来花老师不但对这个世道一无所知,也不懂什么叫帝王之术。罢了,跟你这种小白说不明白。听我句劝,朝堂之事不适合你,你还是好好在学院教学。”
“你……”花初见气得脸色发白,小拳头捏得砸砸响,恨不得把陆长风揉碎了。
就在此时,一直在一旁饶有兴趣听二人对话的青衫文士突然开口道:“好了丁香,陆公子说得很有道理,你就别再不服气了,快为你方才的莽撞向公子道歉。”
“爹……”
“道歉!”青衫文士的脸色转为严厉,声音中也多了几分命令的味道。
“我……”花初见看见父亲的模样,只得红着眼眶向陆长风小声的说了声对不起。看她那副委屈巴巴的样子,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陆长风暗暗好笑。这人虽为教习,但因为年轻的缘故,还是个孩子脾气。
这边的花初见道歉完后,美目却死死盯住了陆长风,那想杀人的眼神根本掩饰不住,就差把“你给老娘等着”几个字写在脸上了。
青衫文士致歉道:“抱歉,公子。小女自小疏于管教,让公子见笑了。”
陆长风赶忙打圆场:“无妨,师公不必致歉。花老师对我们还是挺好的,教学也很用心,让弟子受益匪浅。”
“哼!”听得陆长风夸赞,花初见却不领情,给了陆长风一个白眼。
青衫文士微微一笑:“那就好,重新认识一下。鄙人花青,见过陆公子!”
花青,这个名字有点熟悉,好像在哪听过,陆长风一下子想不起来了。正当他恍惚间,花青已经招呼茶楼伙计重新收拾了桌子,又换上了新的杯子和水。
两人重新聊了起来,彼此还感觉挺投缘的。花青觉得陆长风左一句师公右一句师公的把这个喊老了,遂让他称呼自己花伯伯,陆长风也是爽快人,很爽快地答应了。然后陆长风喜提一个伯伯,而自己也成了别人口中的贤侄。
谈到陆长风义诊这事的时候,花青有些触动,当即表示下次陆长风再来的时候,他愿意略尽微薄之力,让花初见和红儿过来帮帮忙,施点粥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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