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放心,我晓得,这世上作恶的人很多,但也有很多善良的人。”唐念感慨地说道:“如果都是按马秋娘他们那种套路,那这些人,都是因为自己的心善,才导致没命的。”
曹斌斌挖坑的手一顿,昨天一晚上都在做噩梦的他,这会更是浑身一个激灵。
他一定要谨慎谨慎再谨慎,害了他自己这一条命,也就是不孝顺爹娘和奶奶了,但害了念姐,害了大伯,那可就是死一万次都没法赎罪了!
“是啊,所以,我们帮他们入土为安,希望他们九泉之下,也能够安心投胎了。”唐庆峰一边挖坑一边说着。
汀兰也加入了挖坑的行动之中,很快,原先平整的地上,就多出了很多新鲜的土包。
唐庆峰拿来了黄草纸,给每个土包都点上了香烛。
“你们安息。”唐庆峰点完香,又拿着草纸折着金元宝。
胡统领烧完纸之后,就拿着弓箭去山里了,看能不能打猎加餐。
“念念,斌斌,你们两个要记住,不要太心软,但也不能太冷血。”唐庆峰一边折着纸元宝,一边告诉着唐念和曹斌斌,他之前在晋州军营里的生存之道。
亲爹很机灵,胆大心细,难怪,靠着自己都能升任百户长了。
“爹,你会不会后悔,没去晋州军营里?你要是去军营,那就是千户长了。”唐念突然开口说着。
唐庆峰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我才不想当什么千户长呢,还不如接了你娘回奉天,我们一家子过着平淡的小日子。”
“确实,在奉天关起门来过自己的小日子,真是太幸福了。”唐念换了一个姿势问:“也不知道我种的枣树,今年能不能结果,还有静思他们养的蚕宝宝怎么样了。”
提起奉天,唐念就特别思念奉天的一切了,就连奉天的西瓜,都是她所思念的。
“念姐,枣树你去年年底才种上?哪里一年就能结果的?怎么也得二三年?”曹斌斌也不懂,他道:“蚕宝宝肯定好了,我们离开奉天的时候,桑树林养得那么好。”
“也是。”唐念想着,她浇了空间泉水的枣树,怎么也能比人家的要提前结果?
“等我回去,多挑些肥给枣树,保准结很多枣子。”唐庆峰对自家大女儿,也是服气的,不过一年的时间,就把奉天那边经营得有声有色的。
“爹,那以后结不出枣树,都是你的错,肯定不是我的枣树买得不好。”唐念俏皮地说着。
“你呀。”唐庆峰打量着自家女儿,无奈地摇头道:“静思跟静晚肯定长高了,还有耀耀,肯定都不认得我这个当爹的了,我都白头发了,脸上褶子都多了几条,不知道姑姑还认得我吗?”
唐庆峰摸了摸自己的脸,还记得姑姑离开的时候,那时候他还没遇上二丫呢。
“认的认得。”曹斌斌立刻说道:“奶奶常跟我们提起大伯,还说让我们以后像大伯学习呢。”
“真的?”唐庆峰越听,这脸上就笑的越高兴。
“爹,静思跟静是就像是抽条一样,我要是回去,说不定都要到我肩膀了。”唐念比画着她的肩膀,两个小姑娘因为营养不良,一直长得不高,还是这一年天天补着,两个人才蹿到她肩膀的。
“耀耀大概是这么高,他学会的第一句话,就是叫我‘大大’。”唐念提起弟弟的趣事,也十分想念着奶呼呼的弟弟了。
“他现在会叫姐姐了?”唐庆峰印象里的女儿和儿子,都还是瘦瘦小小的呢,特别是儿子,决定要逃难去奉天的时候,小儿子不过二个月,小小的一团,瘦得跟个猴子似的。
因为小孩子时不时地又饿了要停下来吃东西,何芬明里暗里看儿子不顺眼,他也因此,每次去找柴,抓鱼找野果,碰上坏人的时候,他从来都是他们一行人中最勇猛的。
可惜……
“会啊,不过,姐姐是我专有的。”唐念得意的看着他,故意说着一些开心的事情,道:“叫静思和静晚,都是二姐,三姐这样叫,叫姐姐呢,那就是叫我。”
唐念的眼底都透露着喜悦,这弟弟,她可是一点都没有白养。
曹斌斌也在一旁凑话道:“他还会叫我哥哥呢。”
“他最喜欢跟着乐乐看兔子了。”曹斌斌补充着:“每次跟着乐乐看兔子,能看上半天。”
大多数的时间,唐庆峰都是听着他们两个人讲,他的眼底写满了羡慕。
“板栗。”曹斌斌看到胡统领带着了板栗回来之后,忍不住道:“奉天的板栗可多了,我记得后来煮板栗都吃腻了,今年还没吃上嘴呢!”
“板栗结的不多,只有五六斤的样子。”胡统领本来兴致勃勃的去打猎的,野鸡野兔之类的,怎么都想要猎上一只,难得让沈夫人做菜的机会,胡统领可想吃野味了。
可惜,这附近光秃的连个野货的影子都没有,天上倒是有鸟,鸽子之类的,但手里的弓箭也不是称手的,只能眼馋。
眼看着要空手而归了,胡统领不服气,最后找了许久,才找到这么一点板栗回家,差点都天黑了。
“小是小了点,但一样是美味。”唐念拿着这四五斤的板栗,剥了一点板栗仁,用匕首开口,再往开水里烫一下,她用力一捏,里面的板栗仁就剥到手了。
一斤多的板栗用来炖鸡,剩下的三四斤则是做的糖炒栗子,焦甜的味道,混合着鸡汤的味道,朝着四周弥漫。
屋子里照顾着孟郎的马秋娘闻着这味,再低头看着饿的咕咕直叫的肚子,顿时就吵吵了起来:“喂,我们饿了,快给我们吃的!”
“再吵,就把你们的嘴巴给封了。”汀兰倚在门口,端了一碗粥给她们,道:“赶紧吃!”若不是怕饿死,连这一碗粥都不想给。
“我不吃。”马秋娘看着那一碗稀粥,比猪吃的还不如呢,她抬手就将稀粥给摔到了地上。
“我要吃……”肉。
马秋娘的大嗓门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她盯着汀兰手里转动着的匕首,顿时就不敢说话了。
“粮食是我们的,鸡也是我们的,你们比土匪还土匪呢。”马秋娘不满的在心中咒骂着,但还是努力露着讨好的笑容道:“姐姐,能给我们吃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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