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洛看了一会夜色,顶不住了,眼皮耷拉下来,想睡觉。
可才刚刚要睡,苏焲就撞她一下,“夜色这么好,睡什么睡,继续看。”
锦洛耷拉下的眼皮,不得不又往上抬了抬,特别没好气道:“我不觉得夜色好看,我也不想看,国师爷自己看。”
“我自己一个人看有什么意思,我要你陪我看。”
见她脑袋一啄一啄的,他还特别“体贴”地拉她靠在他肩膀上,“肩膀借你,别睡。”
锦洛脑袋沾到他肩膀,立即弹开。
“不是靠不靠的问题,是困了,眼皮抬不起来了!”
苏焲就折了两根牙签大小的树枝,往她眼睛伸去,“来,我帮你把眼皮撑一撑。”
锦洛:“……”
眼见着这鬼畜是真的要把树枝往她眼皮戳,她忙把眼睛撑到最大,手挡住那树枝,“别,我撑得住!”
“撑不住也没关系。撑不住,我会帮你撑。”说着把两根小树枝放在腿上让她看着。
赤裸裸的威胁:你敢闭眼睡觉,我就撑你眼皮。
这玩意儿,既小气又疯批,不就是她扰了他睡觉嘛,他就要报复她,让她也没得睡呗!
锦洛强撑着眼皮,可是后来还是顶不住,歪头倒向旁边的石头。
那石头又硬又粗,倒下去绝对会被磕到。
不过她头还没沾到那石头,一只手先伸了过去,在半道将她头接住,又往回拨,让她倒在他腿上。
“国师爷不撑我眼皮了吗?”锦洛并没有完全睡,枕他腿上倦意满满问。
苏焲垂眸,看着她露出的半张脸,道:“现在撑有什么意思,等你深睡了,再把你撑醒,才有意思。”
锦洛就嗤笑:“那国师爷还不如别接我,让我磕石头上,头破血流,更有意思。”
“所以你是不是很感动,我避免了你头破血流。”苏焲问。
锦洛就再度嗤笑:“你别以为你不接我,我就会磕到石头,我是不可能会磕到的。”
苏焲有点想弄死她了!
不过锦洛在他腿上蹭了蹭,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心安理得地睡了,一动不动的,也跟死了没差别,苏焲就没弄死她了。
过了许久,他手往前伸出,风更凉了,夜露也重了。
而趴在他腿上的人,缩成一团。
他终是将她抱起,转身回去。
锦洛其实一直都没有深睡,留着一丝神智,知道苏焲把她抱起,又施展轻功在夜里飞掠,最后入了国师府,去了他的主院。
但她始终把脸埋在苏焲怀里,一动不动。
她不能让苏焲知道她醒着。
苏焲要是知道她醒着,又得作妖。
直到苏焲把她放到他床上,她才往内一滚,脸朝内,睡到了他床上的最里边,几乎整个身子贴着床壁。
可苏焲躺下之后,床外面那么大的空位不睡,一个翻身,也到了最里边,贴着她睡。
锦洛想继续往里挪,奈何贴着床壁了,没得挪。
而她一动,苏焲也往里动,把她贴得更紧。
锦洛顿时不敢动了。
等她一觉睡醒,苏焲已经不见人影了,床外侧的位置没有任何温度,苏焲应该是起床走了很久了。
锦洛起床后,回了她自己住的院子。
苏焲上完早朝,又跟皇帝议了一会事后,才从朝殿出来,就被太子叫住。
苏焲回头,就见太子朝他走来,盯着他的脸问:“国师爷看着精神不佳,是昨夜没睡好吗?”
诚然,苏焲回府之后,已经后半夜,睡不到一个时辰。
但他除了眼下有些青色之外,并无精神不佳。
倒是太子,大概是忙碌了一晚上,也气了一晚上,肝气郁结,心情不好,脸色也不佳,怎么看都像是饱受摧残一般。
苏焲上下扫了太子一眼,道:“我昨夜睡得很好,倒是太子,许家大小姐还未入东宫,就一副快被掏空的样子,怕是得节制节制。”
太子一听,脸色一肃:“国师爷莫要胡说,孤对书儿一心一意,书儿未与孤成婚之前,孤是绝对不会去碰那种事的!”
苏焲就点点,表示赞许:“太子是懂守身如玉的。”
太子目光依然直视苏焲,问:“国师爷说昨夜睡得很好,可孤怎么见国师爷眼下有黑青,像是半宿未睡的模样。”
苏焲就左右看了看,像是不太能让太多人听到一般,见周围不甚有人,才收回视线看着太子道:“确是一宿未睡。”
太子微微讶异。
一是他见苏焲只是眼下有黑青,猜苏焲半宿未睡已是多了,没想到苏焲居然说一宿未睡,一宿未睡只是眼下有黑青、精神还这么好?
二是他没想到苏焲会回答得这么坦白。
他忙又问:“一宿未睡,国师爷干什么去了?”
所以昨夜在黑市里骗他钱,最后还伤他的人,就是他苏焲是?
昨夜他醒来后,除了他自己的人,整个黑市一个鬼影都没有了。
那些云氏弟子,无论跟他去黑市的,还是他留在监视范围内的,也全都不见了!
他堂堂一国太子,被人坑得那么惨,想调兵去抓人,居然还连一个可以抓的人都没有!
太子把整个事件始末想了又想,想了整个后半宿,想得头都快秃了,最后觉得能把整个事部署得这般漂亮的、能坑他坑得这般天衣无缝的,唯有国师苏焲。
就算不是苏焲干的,也是他府里那个恶女干的!
这两个人,一个有能力,一个有动机。
除了这俩,没别人!
苏焲轻咳一声,道:“还能干什么去,招了个女人去房中作伴呗。”
太子暗骂了一声色欲熏心后,追问:“哪个女人?那恶……那锦洛姑娘吗?国师爷确定那个女人昨夜没出国师府,一直跟国师爷在一起吗?”
“太子怎么突然对臣的夜生活感兴趣了,我招了她去,还能半途放她走,自己玩自己玩一宿不成?”苏焲声色皆淡淡,“太子有这本事,臣可没有。”
“国师爷别故意岔开话题!”太子脸色沉得能滴水,咄咄逼人道:“孤看国师爷与她确实在一起,但不是叫她到房里作伴,而是干别的事去了!”
苏焲就依然淡淡道:“当然是干别的事去了,难不成是叫她到我房里陪我纯聊天,还一聊一宿,我莫不是有病。臣毕竟比太子长个两三岁,可没太子那般纯情。”
book5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