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回府以后,我便觉得定是自己看错了,高将军早就下落不明,二皇兄又一直派人搜寻着,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大夏。”
陆笙笙故作轻松地笑笑,眼神又变得充满惋惜。
“不过若是高将军身在大夏的话,肯定会为鸣凰鞍前马后的。”
“毕竟他为人忠诚,又是你娘亲的死士,定不会弃主。”
陆笙笙语调缓慢,却字字都在暗示南晚烟,她的猜想没错,高管家确实没死,并且就在大夏。
南晚烟心思缜密,自然听得出来这番暗示,并且她能笃定,陆笙笙绝对知道高管家的存在!
他们二人之间,可能还有过什么交易。
但有一点她想不明白,既然陆笙笙和高管家有来往,又为何要主动告诉她这件事?
南晚烟故意沉了脸色,语气里带了几分森寒。
“我跟高漫远不和的事情,大夏人尽皆知,难道鸿灵你不知道么?”
“他已经背叛了娘亲,背叛了我,就算回到大夏,我也不可能将他留在身边。”
陆笙笙的眼神有微妙的变化,隐匿在夜色中的那张俏脸略显沉冷,但是转瞬便恢复如常,有些讶异地挑眉,语气很是抱歉。
“是我疏忽了,本来想跟你聊聊过去的事情,竟一时忘了你和高将军之间的矛盾。”
“不过,高将军看起来不像是会轻易叛主的人,鸣凰,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才导致变成现在这样?”
南晚烟看着陆笙笙一副面露担忧的模样,明亮的眼眸更凛冽了些。
误会?她也想知道,高管家为什么会错认她,背弃娘亲的誓言,一再追杀她,甚至是不死不休的地步!
他甚至——杀了舅舅,杀了娘亲的义弟,还挖了舅舅的坟!
高管家最好是别让她抓到,否则——
南晚烟心绪翻滚,拳头攥紧,却没多说,淡淡地开口,“没什么误会,你不必担心。”
陆笙笙识趣地没有再问,笑意斐然,“既然你不愿多说,那我也就不多问了。”
“时辰不早了,今天我来,也只是想替你和母皇解忧,我虽为养女,但心里早就将母皇,当成亲生母亲一样看待,见到她难受,心中不免担心。”
“既然你不想让我替你和亲,那我便听话,不再提起此事。”
南晚烟微微颔首,“嗯。”
陆笙笙转身准备要走,却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脚步赫然一顿,有些难以启齿地开口。
“鸣凰,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但……你能不能,让我见见程公子?”
见程书远?
南晚烟默不作声地沉眸,现在她已经开始怀疑陆笙笙了,自然不信陆笙笙会喜欢程书远。
联想到程书远崭露锋芒的事情,她忍不住拧眉,莫不是这两人,也有什么联系。
她不动声色地收敛好心绪,“好。”
陆笙笙的眼底浮现感激,笑得更加明媚了些,在夜色里显得十分暖人。
很快,程书远就到了。
明明是夜里,可他却穿戴整齐,一身堇色的衣袍衬得他那张俊脸更加白皙,在夜色里活脱脱一只耀眼的蝴蝶,想不注意都难。
而他狭长的狐狸眼弯成月牙状,满含情意跟兴奋,腰间插着他最爱的折扇,还特地在发冠上别了一支海棠。
身为男子,这身装扮非但没有变的妖娆妩媚,反倒有几分风流的恣意跟英气。
见到程书远,陆笙笙的眼神顿时亮了,很快又娇羞地低下头去绞着衣袖,平添上几分小女儿的情态。
可程书远笑得比花儿还灿烂,直接忽视了陆笙笙,直奔南晚烟跑去,语气更是活泼的不得了。
“公主!您终于舍得喊书远来了!”
“书远都这么久没给公主念戏文了,今日突然让书远来,公主是不是想书远了?”
他油腔滑调的样子让南晚烟有一瞬的恍惚,总觉得眼前人表现出来的这副人畜无害,比陆笙笙还要令人琢磨不透。
但她无奈的笑笑,一句话直接泼了程书远一盆冷水,“我让你来,是叫你帮我送送鸿灵。”
“她要回宫了,天黑路远一个姑娘家毕竟危险,你就当替我做件好事,送她出府。”
“啊?”程书远把失落跟不情愿直接写在了脸上,扁扁嘴语气很是委屈。
“书远还以为公主叫人家来是侍寝的呢,特地打扮了一番,还把新做好的衣裳都穿来了。”
“公主头一回在晚上亲自召见,还以为公主终于舍得给书远一些垂怜了,没想到,竟是让书远来干跑腿的杂活。”
说着,他有几分不乐意地瞪着陆笙笙。
“鸿灵公主不是有侍卫随行么,个个武功高强,比书远强多了。”
陆笙笙闻言,眼眸里藏着深深的伤心跟落寞,看起来像是被程书远的话语中伤到了。
她的眼眶微微发红,看了南晚烟一眼,“鸣凰,谢谢你,要不还是算了,我自己出府就行,不用劳烦程公子。”
说着,她就转身要走。
程书远还不忘笑呵呵地开口,补了一刀,“鸿灵公主慢走!”
南晚烟见状,忙皱眉瞪了卖乖的程书远一眼,装作生气的模样。
“本公主的话,你都不听了。”
“人都要走了,你还不快去送送?”
程书远怕南晚烟真的生气,忙不迭可怜巴巴地眨了眨眼,“好嘛,我去,我去还不行吗,公主您千万不要生气!”
说罢,他忙不迭跑去追走远的陆笙笙了。
望着这二人的背影,南晚烟思绪冗杂,一改方才愁眉不展的模样,面无表情的转身回了寝殿……
而程书远追上了陆笙笙,还将她送出了公主府门口。
可陆笙笙却并未上马车,程书远也没有停下,而是跟着陆笙笙走进了一个僻静的街巷。
陆笙笙的侍卫王隶,将马车停在巷口阻挡旁人的视线,毕恭毕敬地候在车旁,没有打扰两人的对话。
而程书远一进到巷子里,整个人就跟如释重负般拍着胸口松气,望向陆笙笙的眼神里充满爱慕之情,跟方才那种爱答不理的态度截然不同。
他既委屈又欣喜地上前凑近了她,语气里满是渴望。
“这都过去多少天了,鸿灵公主怎么才来找书远,可让书远好等!”
“公主不知道,书远这几日在公主府里呆的都快发霉了,也没见鸣凰公主有什么动静,成日里就跟那个顾墨寒腻在一起,甚是无趣。”
而方才还跟个受气包似的陆笙笙,顿时收起了脸上的落寞,那双杏眼里泛着骇人的寒芒。
她一双眸子冷冰冰地看向他,训斥道:“程书远,别再我面前卖乖。”
“今日天胜和亲的使者都到齐了,宫宴上,你为何不帮本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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