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县尉从茶楼出来,不让人送,雇了辆马车出城飞快回到家。
一进去大门激动地喊:“娘!娘!”
邹老太太正和儿媳坐着一起嗑瓜子,听到儿子一连串的叫娘声,对儿媳说道:“你去看看,有啥高兴事,激动成这样。”
邹县尉太太走出去,见丈夫健步如飞,她急忙用手掀起门帘,“出啥事了?”
邹县尉也不回答太太的话,进去后跪在母亲跟前。
邹老太太吓一跳,“这是咋了?被罢官了?”
心想,不可能呀,罢官还一脸喜气。
邹县尉欢喜道:“娘,双妍定亲了。”
邹县尉太太吓一跳,“定给谁家?”
“淮阴伯府安家,是二房嫡长子。还是娘有眼光,儿子谢谢娘!”
邹县尉咚咚给母亲磕头,邹县尉太太赶忙跟着跪下磕头。
邹老太太听糊涂了,说道:“你先起来说清楚,怎么是变成二房的了?”
邹县尉起来一旁坐下,把事情说了。
“二房也行,安世子定的是国公夫人侄女,安世子没有亲兄弟,以后堂兄弟就和亲兄弟一样。儿子今天认识的都是侯爷郡王爷,还有那个鲁大师,太子的老师。”
邹县尉说了两遍还是激动,他做梦都想不到能和这几位贵人坐一桌,那个心比洞房花烛夜还怦怦跳。
邹老太太问道:“国公夫人的侄女是庶出?”
儿媳上次从安家回来说备不住侯小姐是庶出,侯老爷的年纪可以当她祖父了。
邹县尉回答道:“嫡出,续弦生的,格外得宠,和双妍一天出生的。”
他巴拉巴拉说安世子腿伤是侯小姐连累的,侯老爷过意不去,把女儿定给安世子。
对于为何安老太太的做法,邹县尉分析,根据打听来的,安老太太偏心小儿子,不想长子有国公爷小舅子当亲家。
邹老太太活到这个见过太多偏心老人家,她自己也偏心长子一家。
“安家老太太给长子娶两个都是商家,给小儿子娶的是翰林家的,轮到孙子,把主意打到我们邹家,当我们是县城人好欺负,太小看我们邹家了。”
邹老太太并没感激安老太太,直接说中要害,前几天她才知道安老太太做的事,什么卖前儿媳嫁妆,孙女封为郡主都不回家住,明显的祖孙有隔阂。
想到这,她底气足了,好歹她还有个最低诰命身份,你是伯府又如何?没诰命身份了。
“安老太太六十了?她能活多久?告诉双妍,好好孝顺公婆,以后她生的孩子曾外祖家是翰林。还有,堂姐也是姐,也是大姑子,多亲近益阳郡主,把侯小姐当亲妯娌。”
邹县尉太太听了婆婆的话,这会才感觉她和翰林的女儿成亲家母,女儿没嫁给世子有点可惜,能嫁到伯府就是高攀。
她欢天喜地道:“我的陪嫁都给双妍,给双妍挑陪房,谁要是给我坏事,我卖了他全家!”
她说这话是点婆婆,她有三个小叔子,三个妯娌,没一个好相处的,幸亏婆婆向着她们大房,不然早就鸡犬不宁。
邹老太太看了眼儿媳,说道:“亲事先不要说出去,有的下了定还不成,今天只是双妍他爹见了安家的人,女眷还没出面,不算定亲。万一要是不成,岂不是让人笑话?”
邹县尉说道:“安二老爷和我亲家的称呼上了,还能变卦?”
邹老太太说道:“人家要是变卦,你还能找上门?”
邹县尉不说话了,邹县尉太太急了,但也不敢说反驳的话,贵人能把人选从世子变成二房的,谁知道以后会不会变。
安凌霄那头已经吃惊得眼睛都不会转圈了。
侯德音给她说要真的嫁给英华,她吃惊,问为什么。
侯德音说英华挺好的,愿意嫁给他。
安凌霄高兴呀,没想到没几天功夫,邹小姐定给堂弟安英棋。
安英棋和弟弟同年,月份大,是二婶嫡长子。
二婶生了一女两子,堂姐安木棉,堂弟安英棋和安英哲。
其他的都是庶出。
或许二婶害怕祖母把堂弟惯坏,让两个儿子去娘家学堂读书,也经常留宿娘家。
所以两个堂弟和二婶一样,有些清高,从不拿正眼看她和弟弟。
堂姐弟堂兄弟之间除了过年过节见面的客气,从没有交流。
安凌霄不知道二婶知道儿子要娶一个县城县尉家的小姐会是什么反应。
顾老太太从安家出来,没见女儿,害怕女儿吵起来,她只是给女儿留了一句话,回娘家一趟。
顾氏今天见国公夫人来以为是兴师问罪,但为何叫上母亲一起,不知道缘由。
母亲让她回娘家,回去后见母亲有气无力,像是哭过。
她赶紧问出了什么事。
顾老夫人把事情说了,顾氏脑袋轰的一下,整个都是嗡嗡声。
“国公夫人凭啥给我儿定亲?”
“凭你婆婆胡说人家侄女!人家怼得你婆婆一句话都不敢说,我一句话都插不上,人家说了,顾家的千金让人胡说顾家愿不愿意?”
“那为啥说给我儿子?”
顾老太太没心情解释,也知道女儿知道为啥,只是不愿意这样结这门亲事。
顾氏眼泪流下来,“她毁了木棉,又要毁英琪,她明明想……”
想毁了大房,到头来却毁了她儿女。
顾老太太问道:“你婆婆为何就这么不愿大房好?难道安伯爷不是她亲生的?”
顾氏摇头道:“我不知道,我以前也怀疑过,侧面问过木棉她爹,木棉她爹说小时候母子三人很是亲近,有一次伯爷大病一场,是婆婆割肉救子,伯爷才活下来。”
有一种说法,孩子或者父母病重,用对方身上的肉当药引,感动天灵,消除病魔。
顾老太太打消了怀疑,只有亲娘才会这么做。
她又问道:“伯爷原配家的人以前从没来过,你没问女婿是怎么回事?”
顾氏犹豫了一下,说道:“有一次木棉她爹喝多了说过,伯爷的原配不是病死的,是发疯把自己烧死了,还有她亲生儿子,才四岁。从那以后伯爷就变了,把自己关起来不见人。”
顾老夫人吃惊道:“你怎么不早说?”
“过后我问木棉她爹,他让我永远不要再提,我哪敢再说?”
顾老夫人没再问,是呀,不好的事谁愿弄得人尽皆知?
或许安伯爷的原配神志不清自己发疯,难怪宋家没脸和安家联系,把那样的女儿嫁到安家,安家没找他们麻烦都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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