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木棉就是故意说问这句话,她要嫁到郡王府,嫁个残疾,而今天堂妹这么风光大办及笈礼。
她未来的婆婆一点面子都不给她,未来的大姑姐江陵县主,对堂妹亲热的就想亲姐妹。
来的客人也都是围着堂妹转。
凭什么?
凭什么她和堂妹就要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她就要故意这么问,她就要看堂妹在这么多客人面前出丑,看堂妹怎么辩解。
没想到堂妹根本不辩解,竟然承认了,那副娇羞的模样就好像九爷不是个太监,是哪个高门子弟。
她竟然就这么不要脸地承认了?
安木棉心里冷笑一声,面上露出鄙视,“那到时候我给堂妹添妆。”
安凌霄抬眼直视着她说道:“多谢堂姐。”
姐妹俩一个问的开一个回答得快,所有的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安凌霄继续去了另外一桌,行答谢礼。
这会的场面静悄悄。
范夫人恨恨地看着顾氏,顾氏的脸发白。
等凌霄的及笄礼结束,顾氏把女儿带回自己院里,使劲给了一巴掌。
今天早上一再交代她,什么也别说,女儿还是出丑。
顾氏精疲力尽,一句话都不想说,这半年来她说得太多,把道理揉碎了讲给女儿听。
有什么用?
以前她以为婆婆会把凌霄偏心娇养得不成样,没想到如今是把她女儿养成了如此丑恶之人。
安木棉站着不动挨了母亲一巴掌,转身出去。
薛老太太急得快要哭了,以前外孙女是说过这样挺好,免得有人打她婚事的主意。
可是就这样当众承认,这是私情?和太监的私情?
安凌霄安慰道:“没事,我说过这样挺好,以前也不是没有传言说我迷恋九爷,这样公开也好。”
薛老太太流了眼泪道:“好什么好,以后你怎么嫁人?”
“不嫁人又如何?回头英华生的闺女过继给我,我招个上门女婿。”
薛老太太无奈,回去给丈夫商量一下,过个几年,外孙女还没嫁人,薛家娶回来。
第二天传言满天飞,说安老太太糊涂一辈子,儿孙没养好,大孙女心思恶毒,二孙女好不容易学好了,阴差阳错立功封为郡主,又拜了鲁大师为师,竟然和太监晏九不清不楚,还当众承认私情。
这时候不知哪里传出去年益阳郡主和晏九曾在大佛寺同住一个屋半个月,虽然是照顾染了疠气的晏九,毕竟是孤男寡女。
一时间满京城都是益阳郡主的桃色新闻。
益阳郡主哈哈笑,等着晏九回来知道后会是什么表情。
公输先生看着笑得像发癫的益阳郡主,心想,难道她知道晏九不是真太监?
“你真的看中了九爷?
安凌霄说道:“我们是有缘分,再说在天津卫的时候,师父不是说我们是未婚夫妻吗?”
“那不是作假吗?难道你当真了?”
安能霄点点头,公输先生没再问,想着大不了到时候他给二人主婚,现在外人说什么管他们呢。
可是当天晚上,有个纸条让他去隔壁一下,他知道晏九回来了。
他就过去了,看到晏九还笑眯眯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我都不知道,听没听说外面的传言,你要是有心,我给太子说……”
他话还没说完,晏九就打断了他的话说道:“我是益阳郡主的亲哥哥,同父异母。”
公输先生啊的一声,不可置信的看着晏九。
“这……这……”
他走南闯北这么多年,遇见过听闻过很多事情,但头一次遇见这样的事。
晏九说道:“我母亲是安伯爷的原配,在我四岁那年,我母亲放火烧死了自己,我被人救出。”
他慢慢的把脸上的面具扯开,公输先生看着他的脸又是啊啊两声。
晏九的脸左边眼睛周围到鼻子那一块扭曲着,眼睛跟着变了形。
而右边那张脸,奇美,比他总戴着的那个面具还要美,眼梢朝上,鼻梁笔挺。
一半脸奇丑,一半脸奇美。
“这可怎么好?益阳说要嫁给你,陪你终身。”
晏九痛苦的闭了一下眼。
“拜托先生,不要再……”
公输先生明白,晏九知道他想撮合他们俩。
“为何不直接告诉她你是她哥哥?”
“我不想让她……”
公输先生叹口气,是啊,喜欢自己的亲哥哥,不只是伤心难过的事情,那是恨不得自己去死。
“我慢慢劝她。”
晏九是昨天回来的,不知道为什么拼命赶路,赶在昨天回来。
但是,除了见了谢二之后,他一直没出屋,今天晚上他拿着一根碧绿色的簪子,看了一夜,使劲一扳,断为两截。
安凌霄不知道晏九回来过,只是觉得最近师父看她的眼神总是不对,有着怜悯,她以为师傅担心外面的传言对她的影响。
堂姐出嫁,晏九还没回来。
南明郡王府是娶媳妇嫁女儿同一天,江陵县主和陈序是龙凤胎,这二人,嫁的是翰林郑家郑夫人的侄子梁辉霖,娶的是淮阴伯府二房嫡长女,从门第上来看,嫁是低嫁,娶是低娶。
郡王府毕竟是皇亲,喜事来祝贺的人多。
安家嫁女儿,冲着益阳郡主,来客也不少。
新郎无法亲自来迎娶,郡王府也没找替代人,直接是喜娘上门接新娘。
就在新娘到了郡王府大门口时,要落轿的时候,轿子前端的轿杆断了,新娘一头栽出来,滚在地上。
俗话说轿杆不结实,婚姻不牢固。
轿子是郡王府的,出丑的是新娘。
郡王府大门口的人全体呆住,喜娘慌忙把新娘扶起来,把红盖头盖上,一串吉利话说不停,反正没有新郎在,扶着新娘跨过火盆进入郡王府。
南明郡王妃听到外面的事,脸色一变,恨不得直接把新娘退回去。
安木棉早就吓得脸色苍白,慌乱跟着喜娘,让她干什么就干什么。
等坐到新床上,心还是扑腾扑腾跳。
是晏九干的?
他为了给堂妹出气,破坏她的婚事。
陈序被人推着进来抱着他坐在新娘旁边,他一摆手,所有人出去。
他直接用手扯下新娘红盖头。
安木棉手足无措,看了眼新郎,面容较好,眼里却露出嫌弃。
陈序冷冷说道:“真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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