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亲之后回到玉林院,安凌霄让人在正房门放个方椅,她扶着继母坐下,玉林院的下人们拜见新主母。
王妈妈认为自己是玉林院的老人,一直掌管着玉林院,是下人们人的第一人,她上前一步。
没等她开口,安凌霄眼睛一瞪道:“让你说话了吗?你以为还像以前玉林院你当家做主?”
王妈妈狡辩道:“奴才不敢,是侯爷……”
安凌霄厉声喝道:“掌嘴!”
没人敢动,尚嬷嬷上前给了王妈妈两巴掌,退回去一言不发。
安凌霄笔直站着,眼神环顾一周,道:“我看是祖母太心善,才惯得你们奴大欺主!”
王妈妈吓得急忙跪下道:“奴婢不敢。”
安凌霄昂着头说道:“以前我小不懂事,如今我进宫学了不少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以后玉林院规矩要立起来,我也不说你们另投高明的话,只要是玉林院的人,就得守玉林院的规矩,不想守规矩的人,别怪我不客气,轰去庄子做苦力!”
她想了,继母刚嫁进来,想要立规矩困难重重,她可是侯府大房嫡女,正经的主子。
院子里鸦雀无声,只能听到呼吸声。
安凌霄让继母的陪房曹妈妈上前一步,说以后玉林院由曹妈妈负责。
全体下人心里嘀咕,没想到二小姐帮着新夫人接手大房之事。
以往别说是一个填房,就是原配当新媳妇的嫁进婆家,前三个月都是恭恭敬敬,不敢乱动婆家之人。
就算让自己的人代替,也都是一年之后的事儿。
下人们偷瞄站在新夫人旁边的二小姐不敢说话,又偷瞄尚嬷嬷。
尚嬷嬷第一个听从夫人安排。
安凌霄好奇地看了她一眼,她没想到尚嬷嬷刚才动手打了王妈妈,爽快地听从安排,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安老夫人听了任妈妈的汇报,皱了下眉头,中午的时候派人把尚嬷嬷叫过来,先是说辛苦她了,以后大房就交给她规整。
尚嬷嬷恭恭敬敬回答道:“都是下官应该做的。”
安老夫人揉揉眉头说道:“你来了也有一阵子了,府里什么情况你也知道。我年龄大了,心有余而力不足,侯爷是万事不管,新进门的年龄小,又是商家出身,我担心她应付不过来,才让你过去帮帮。
“凌霄又是那样的性子,说一不二,你是宫里出来的,又是太后指派过来,也就你能压得住凌霄。虽说她现在大了,懂事了,那个脾气有时候我也劝不住。不过你也不用怕,有规矩放在那,该教导的教导,她要不乐意就推到我身上,是我让你这么做的。”
尚嬷嬷还是一副聆听教诲的模样。
“都是我不好,以前心疼她亲娘没得早,偏心了些,惯得她现在还是盛气凌人,好在比以前强多了。你放心,我答应太后以后侯府就是你的养老之地,你就先辛苦两年,等新媳妇能够胜任了,你养个闺女在身边,以后跟着闺女女婿也能过含饴弄孙的好日子。”
尚嬷嬷目前还不是她的心腹,说话也只能点到为止。
尚嬷嬷行礼道了谢,说了安凌霄今天做的事。
安老夫人点点头道:“这样也好,无规矩不成方圆,我就是担心二小姐心血来潮胡乱安排,新夫人太年轻,一味巴结二小姐,以后要是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帮着规范规范。”
尚嬷嬷恭敬领命。
等她走后任妈妈小声说道:“要不要奴婢安排一下?”
安老夫人沉思了一会儿说道:“侯爷那块儿没出什么岔子?”
任妈妈明白了,悄悄退下。
到了晚上,她去了王妈妈家里,喝点小酒,密谈一阵。
安凌霄用雷霆手段帮着继母打开局面,这是事先和外祖母说好的,继母陪嫁的五个庄子,其中四个是给她的。
她这是为了明年的事做准备。
目前她首先要让斩月带着香喷喷住进庄子里,再让弟弟每天去庄子。
反正弟弟读书也是打瞌睡,她要让弟弟远离听戏曲捧戏子的环境。
安凌霄告诉继母,格外留意大堂姐,她知道大堂姐对她的仇恨,祖母也会利用这点来对付她。
安侯爷除了迎亲拜堂的时候出现在外人面前,认亲的时候出现在家人面前,认完亲,又呆在屋里不出来。
以前玉林院只他一个主子,有时候他在院子里头坐一坐。
现在连屋都不出了,夫妻就等于分房睡。
范氏没有怨言,每天早晨起来先给丈夫请安,也是在门口问守夜的人,侯爷睡得可好,安排早餐,然后再去荣寿堂给婆婆请安。
安凌霄担心祖母为难继母天天跟着,每天安老夫人都是和蔼可亲,关心的语气。
如果事先不知安老夫人是何人,范氏会认为自己命好,摊了个好婆婆。
她嫁进来,是经过深思熟虑,不是图了夫妻恩爱,不是图了嫁高门生下子嗣养儿防老。
是薛家和范家的指望。
一日她从婆婆那儿回来,伺候侯爷的人说侯爷受了凉,咳嗽不止。
她慌得赶紧派人去叫大夫,安老夫人听说之后让任妈妈扶着急匆匆地赶过来,看着大夫把了脉开了方子,才抹着眼泪回去。
第二天薛老太太听说之后拿了补品过来,安老夫人哭得泪涟涟,说大夫说原本侯爷身子体弱,新婚夫妻也是难免多亲热几次。
薛老太太面红耳赤,亲家母说的意思就是范氏不顾丈夫身子羸弱,夜里贪欢,才让侯爷着凉。
安凌霄请了假在家侍疾,在门口听到祖母的话,虽然知道祖母是什么样的人,还是气得发抖。
她急匆匆进来,扑进祖母怀里哭泣。
安老夫人说道:“你也别急,大夫说了养几日就好。”
安凌霄泪眼朦胧说道:“我伺候父亲,我睡在书房外间。”
薛老太太一愣,安老夫人赶紧掩饰道:“你爹怕过了人才睡书房,有你母亲哪。”
安凌霄嘟囔道:“爹夜夜睡书房,母亲请安爹都不露面,王妈妈说祖母说不让人打搅我爹。”
薛老太太对外孙女和颜悦色:“你去守着你爹,我和你祖母说说话。”
安老夫人被孙女的话堵在那,死丫头尽坏她的事,她哪里知道这个死丫头口无遮拦连父亲的私密事都说出来。
她埋怨的口吻说道:“我想着范氏嫁进来,大房的事交给她我也放心,谁知道这么大的事她也不告诉我,让我误会。”
薛老太太心里冷笑,正反都是她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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