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伊岚大概也没想到,楚婳的态度居然这么冷漠。
她缓缓抬眸,就对上了楚婳那双冰冷至极的双眸。
锐利的视线仿佛利刃般冰冷,让她狠狠打了个哆嗦。
程伊岚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低声恳求道:“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放过我好不好?你想让我怎么赔罪都可以……”
楚婳低垂着眸子,唇瓣紧抿着,没有说话。
她的思绪很混乱,仿佛像是翻江倒海般汹涌澎湃,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这时,一只泛着温热的手忽然将她的手握在了掌心里。
楚婳偏过头,恰好对上了傅时霆漆黑深邃、又带着浓浓担忧的眸子。
“婳婳,我一直都在。”傅时霆说。
楚婳的心里忽然注入了一阵暖流,逐渐温暖了四肢百骸,僵硬的身体也渐渐有了片刻的缓解。
她努力朝着傅时霆挤出一抹笑,示意自己没事。
“程伊岚,我这个人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对我妈妈所做的一切……如今就自己承受一遍。”
不过她来的时候,没有准备充分,早知道就该去找个渠道,买点那种药带过来。
正想着,面前忽然出现了一只修长如玉的手。
那只手骨节分明,指尖握着一个白色的小药瓶。
楚婳猛地抬眸,眸底闪过一丝讶异,有些不敢置信:“小叔叔?”
傅时霆望着她,轻轻点了下头:“嗯,就是你想的那样。”
他在来之前就知道,以傅时宴的性格,绝对不会轻易放过程伊岚。
但程伊岚毕竟是傅景垣的亲生母亲,他下不去狠手。
他的婳婳就更别提了,表面清冷,实则心比谁都要软。
他也不想弄脏了楚婳的手。
所以这种肮脏的事情,由他来做。
楚婳心里一惊,没想到傅时霆居然什么都替她想到了。
她抿了抿唇,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
傅时霆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低沉的嗓音里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宠溺。
“傻瓜,你是我的妻子,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这边,永远都会。”
这句话是承诺,也是傅时霆想要花一辈子时间去做的事情。
任何会对楚婳造成伤害的,他都会拼尽全力为她扫除,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也在所不惜。
说着,他缓缓迈开修长的腿,走到了程伊岚的面前。
程伊岚惊恐地望着她,拼命摇着头,眼底满是恐惧和绝望:“不,不要……”
傅时霆低垂着眸子,昏暗的灯光将那张脸隐匿在黑暗里,但掩藏不住他身上冰冷的气势。
他站在那,就好像来自地狱的修罗,仿佛一出手就能将人置于死地。
在他缓缓俯身,将药瓶打开的那一瞬间,程伊岚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骤停了。
她惊恐得瞪大了眸子,身体不停往后缩,可身后就是冷冰冰的墙壁,退无可退。
“傅时霆,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可是你嫂子!”
“需要我提醒你吗?你们已经离婚了。”傅时霆嗓音冰冷,几乎没有半点温度。
程伊岚狠狠打了个哆嗦,见威胁没用,只能跪在他面前苦苦哀求。
“阿霆,看在这些年我为傅家付出了那么多的份上,看在阿垣的份上,你放过我,好不好?”
傅时霆的视线落在被她捏住的裤脚上,厌恶地皱了皱眉。
“放开。”
“不,我不放,你要是不肯放过我,我就不放!”
傅时霆最后一点耐心告罄,用力掐住了程伊岚的脖子。
就在她要动手给程伊岚灌药的时候,傅时宴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身后。
“我来。”
说着,他直接从傅时霆手里把药夺过来,一手捏住她的脸,一手将瓶子里的药水灌进了她的嘴里。
程伊岚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眸子,被迫把药喝了下去。
傅时宴将她松开,用力甩了甩手,仿佛刚才捏住的是什么肮脏不堪的垃圾一般。
程伊岚得到自由,拼命猛咳起来,想将那些药全都吐出来。
可那些药已经顺着喉咙进了胃里,不管她再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傅时霆错愕地望向傅时宴:“大哥?”
傅时宴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是我惹出来的,就应该由我来收尾。”
就算是有报应,也该报应在他身上,而不是牵扯到阿霆和婳婳。
也算给阮妤一个交代。
说完,他直接掏出手机,朝着电话那端说了些什么。
很快就有几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进来,来到了傅时宴面前。
“先生。”
傅时宴没有看他们,而是转头望向傅时霆:“带婳婳离开,免得脏了她的眼睛。”
傅时霆颔首,搂着楚婳离开了废旧仓库。
走到门口时,两人清晰地听见,里面传来程伊岚充满绝望的声音。
“啊!你们不要过来,滚开,都给我滚开!”
傅时霆连忙捂住楚婳的耳朵,加快脚步带着楚婳离开了这里。
楚婳面色苍白如纸,几乎没有半点血色。
傅时霆低声安慰道:“好了,现在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不要再想了。”
楚婳点了点头,靠在他的肩头,没有说话。
一行清泪顺着眼角缓缓流了下来,最终隐没在了傅时霆的西装布料里。
等车子开到家的时候,楚婳已经睡着了。
但她睡得并不安稳,时不时还会抽噎两下,卷翘的睫毛上还沾着晶莹的泪珠。
傅时霆心疼地吻了吻,压低了嗓音轻哄道:“没事了,都过去了……”
睡梦中的楚婳似有所感,在傅时霆怀里轻轻蹭了蹭,紧皱着的眉心也缓缓松开。
傅时霆无声地叹了口气,将楚婳打横抱起,一起上了楼。
……
傅景垣知道自己父母离婚的消息,已经是两天后了。
他想也不想地冲进了傅时霆的办公室,朝着他怒吼质问道:“小叔,我爸妈为什么会离婚?我妈到底去哪了?”
傅时霆正在听下属汇报工作,闻言皱了皱眉。
“这不是你该管的事,滚出去。”
傅景垣闻言,却更加坚信了自己母亲的失踪跟他有关系。
他拼命挣扎着摆脱了保镖的桎梏,一个箭步冲到了傅时霆面前。
“小叔,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我就不走了!你自己看着办!”
丁易冷着脸,正准备将人带出去,就见傅时霆朝着他摆摆手,示意他先出去。
丁易不得不服从命令,离开了总裁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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