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石惊天拉着人马去到棕石岛后,棕石岛的人和船就从未在天乾城附近的海域出现过。
但是,这两日,棕石岛的船不单来到了天乾城下,船上的人更是对着守在外城的禁海卫骂骂咧咧的。
有脾气火爆的禁海卫将领,直接开了水道,带着部属出城,要去狠狠地教训这些棕石岛的人。
但是,这些来到天乾城下的棕石岛的元修很会看菜下碟,若是从天乾城里出来的禁海卫人数少且修为低,他们就迎上去开战,若是修为境界高或者人数众多,他们直接开溜。禁海卫的职责是守城,没有命令,他们不敢追出太远。
故而,几天下来,禁海卫被弄得烦不胜烦,却拿棕石岛的元修们没有办法。
天乾城外城的禁海卫将领们纷纷向巫逵请战,要率众杀出天乾城,将敢来天乾城挑衅的棕石岛元修剿灭杀尽,甚至直接杀到棕石岛去,把棕石岛彻底剿灭。
只不过,巫逵不单没有同意他们的请战,反而传令把守九条水道的九位禁海卫统领,严禁任何一位禁海卫出城。
禁海卫不出城了,棕石岛的元修们便越发地变本加厉,甚至直接来到了九条水道的闸门下,时不时地轰击水道的闸门。
外城的水道闸门乃是用乱禁海海中的万年礁岩打磨而成,每一座重逾十万斤。
寻常几个棕石岛的元修的轰击,根本动不了闸门分毫,但却事关天乾城的颜面。守在城墙上的禁海卫们将城下的棕石岛元修恨得牙痒痒,但天乾阁有了禁令,严禁他们出城,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城下的棕石岛元修们耀武扬威。
天乾阁。
七位常任阁老,十位临时阁老悉数列席,镇海卫总领花映月,内城禁海卫总领白慕龙,外城禁海卫总领巫逵并排站立在一旁。
“诸位也应该知晓了,棕石岛这几天突然来到城外,一直对我们骚扰个不停,这也验证了林阳传回来的消息的可靠性。我们天乾城即将面临历史以来最严峻的考验,在七彩岛的元兽们赶来之前。该如何应对棕石岛,诸位有何意见?”白家老祖白西川第一个出声。
“现在正是用人之际,既然卢三观和魏笑并未倒向暗盟,我们应当争取将这两人拉拢回来,多一份力量,天乾城就多一份保障。”叶家老祖叶群说话了。
“棕石岛上有着上万的元修,他们若是能回天乾城,绝对是一大臂助,我也同意与棕石岛和谈。毕竟,棕石岛大多数人是在天乾碑下发过誓的,天乾城现在处于危急时刻,他们应当会重回天乾城。”南楚国皇室老祖项青峰也表了态。
“若是卢三观和魏笑能带人回来,对我们天乾城而言,肯定是好事。但是,他们愿不愿意回来,我们还不知晓。而且,白阁老,叶阁老,你们应该记得,当初他们叛出天乾城,其借口可是直指我们四大家族呢。”慕容家族的老祖慕容岩依旧是轻声细语地说着话。
白西川与叶群同时眉头一皱,没有接腔。
“一群土鸡瓦狗而已,能帮上什么忙,何必在他们身上浪费精力,直接灭掉就是。”李朝元冷哼出声。
“李朝元,如此紧要关头,却只顾着自身的那些私怨,亏得你还是堂堂阁老。”项青峰显然与李朝元不合,逮着机会就开怼。
“项青峰,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若是你们南楚国的国都让人给洗劫一空,你还能站在这里说风凉话?”李朝元高声质问。
“放你的老屁,你们李家才让人给洗劫一空呢!”项青峰张口便骂。
“够了!”白西川大吼出声,论修为,他乃是天乾城第一人,论家族实力,白家在天乾城四大上位家族中稍稍强出一线。平日里,他在天乾阁都是和和气气的,遵循着天乾阁的游戏规则,与其他人协商共事。但今天,他突然强势了起来,他这一发怒,还是颇有几分威势的,项青峰和李朝元便都闭上了嘴巴。
“天乾城若是被攻破了,无论是天乾城的家族,还是乾州的宗门与皇室,谁能有个好下场?你们现在还有心思吵来吵去?”白西川的目光在天乾阁内所有人的脸上一一扫过,接着说道:
“现在是天乾城的生死关头,我希望你们能够携手合作起来,有什么不痛快的,等度过此番危机后再来解决,再如何吵如何闹,也没人干涉。但是,我们现在要摒弃前嫌,要团结所有一切能团结的力量,共克时艰。
卢三观和魏笑不是对我们四大家族不满么?好,只要他们回天乾城,条件尽管开,我白家都可以满足他们。但是,我也有条件,他们回天乾城的时候,必须得带上石惊天和苏长河的人头!”
天乾阁沉默了下来,陷入了长时间的寂静当中,落针可闻。
白西川的突然强势,让天乾城的众位阁老,尤其是几位常任阁老有些不太适应。
“其他三大家族可有异议?”白西川将目光一一看向了叶群、慕容岩和李朝元。
“唉,大敌当前,也只能如此了。”叶群长叹一声。
“我同意。”慕容岩接着出声。
天乾阁里所有人的目光,悉数聚焦到了李朝元的身上。
李朝元心知自己现在孤掌难鸣,他的身形微微颤动着,显然在极力压抑着内心的愤怒,半晌之后,才缓缓出声:“为了天乾城,我们李家没有意见。”
“好,此事就如此决定。事不宜迟,花总领!”白西川把目光转向了花映月。
“属下在!”花映月脆声回应。
“你即刻联系林阳,让他向卢三观与魏笑二人挑明身份,向他们转达我们方才达成的决议。若是卢三观与魏笑同意回天乾城,你便选派精锐的镇海卫潜伏在棕石岛附近,以便随时策应林阳行事。”白西川快速地发出了指令。
“是!”花映月拱了拱手,便准备离开天乾阁。
“慢!”一向不言不语,仿若看客的齐凤阳突然开口了。
天乾阁众人齐齐把目光投向了齐凤阳。
齐凤阳缓缓站起身,道:“白阁老,若是让林阳贸然挑明身份,一旦卢三观与魏笑不同意回天乾城,林阳势必陷入极其危险的境地,哪里还能保得住性命?此事,我觉得应该再从长计议。”
“齐老,事态紧急,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若是再拖延下去,等到七彩岛的元兽去到棕色海域,石惊天势必会趁机蛊惑再威逼利诱,棕石岛估摸会全员倒向七彩岛和暗盟。
棕石岛的元修对我们天乾城最是熟悉,若是他们加入攻城的联军,我们天乾城绝难守住。而且,林阳也并非必死无疑,只要卢三观与魏笑还心系天乾城、心系乾州,林阳就有很大的可能说服二人。齐老,为了天乾城,为了乾州,还请您多担待。”齐凤阳乃是五品丹师,白西川与他说话,甚是客气。
“是啊,齐老,现在是刻不容缓的时候,我们没时间了。”
“若是天乾城没了,乾州就没了,些许牺牲是必要的。”
“齐老,一名弟子,换取乾州一个平安。此事,丹霞派义不容辞。”
……
天乾阁中,不单是七大常任阁老,其他九大宗的临时阁老也纷纷发声,劝说齐凤阳。
“林阳,你可得好好活着!”齐凤阳心知无力改变局面,他长叹一口气,颓然地坐了下去。
“既然齐老已经没有意见,花总领,你赶紧去联络林阳,并提前挑选好精锐的镇海卫。”白西川再次出声。
花映月又回了一声“是”,便急步退出了天乾阁。
“慕龙,你即刻在内城禁海卫当中抽调五千人去到外城,暂归巫总领指挥。同时,留守内城的禁海卫也要随时做好支援外城的准备。”白西川接着又向巫逵发布了一条命令:
“巫总领,即刻起,没有天乾阁的手谕,任何人不得离开天乾城。同时,严格约束外城禁海卫,不得攻击城下的棕石岛元修。”
白慕龙与巫逵低头拱手,齐齐低声回应:“谨遵阁老命令!”
“慕容鑫,你进来。”白西川把声音传到了天乾阁之外。
很快,一位龙骧虎步的魁梧中年男子走进了天乾阁。
“天乾城外城城巡军统领见过各位阁老!”
慕容鑫站定后,对着众位阁老高声行礼。
“暗盟的圣焰能操控人心,不排除暗盟早已经在天乾城中安插眼线,布下棋子。即刻起,城巡军加强巡视,发现可疑人员,一律先收押。同时,圣焰诡异且凶险,抓捕可疑人员时要万分小心,莫要被圣焰给沾染到。”白西川至此便发布完了所有的命令。
“诸位阁老,还有没有补充的?”白西川望向了众位阁老。
“白阁老算无遗策,安排妥当,我等没有什么可补充的。”叶群笑呵呵地回应。
钟长风和张源济两位散修阁老也出声附和。
“诸位,危急关头,白西川斗胆擅自做主,若是有不敬之处,不周之处,还请诸位海涵,若是无其他补充,我等就散了,天乾城能否度过此次危机,需要我等抛开成见,精诚合作!”白西川朝着天乾城众位阁老拱手致歉。
众阁老先后拱手回应,并纷纷表示白西川太过客气,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至于他们内心的真心想法,只有他们自己知道。
片刻之后,天乾阁众人先后散去,白慕龙和白西川留在了最后。
“慕龙,有什么事,说。”白西川方才要离去的时候,接到了白慕龙的神念传音,便留了下来。
“祖父,孙儿怀疑,林阳可能就是林正锋和姐姐的儿子。”白慕龙压低着声音。
“兰儿的儿子?你确定么?”白西川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确定!我已经像丹霞派的人打听过林阳,林阳和林正锋一样,都来自昌国咸安城,而且,他的外貌和神态与林正锋有八分的相似!”白慕龙的语气肯定。
“慕龙,这件事情你一定不要对家族其他的人提起,万不可让你姐姐知晓!你姐姐现在正在冲击天轮境的关键时期,若是让她知晓了林阳的存在,恐怕会坏了她的心境。”白西川深呼一口气,道:
“若是兰儿顺利成就天轮境,我们白家就有了四位天轮境强者,再加上你的半步天轮境,我们白家将会稳压其他三大家族一头,成为天乾城真正的第一家族,左右天乾阁!”
“祖父,姐姐决意潜心修炼,是因为你答应她,待她成就天轮境之后,就让她去咸安城找林正锋、找林阳。若是姐姐成了天轮境强者,您真的让她去咸安城么?依照姐姐的性格,若是让她知晓林正锋来到了天乾城,她铁定是要将天乾城翻个底朝天,寻找林正锋的,保不齐就会查到我的身上。”白慕龙的语气明显有些担心。
“怕什么?林正锋已死,死无对证的事情,能查出什么来?”白西川顿了顿,问道:“当年,你可是亲眼看到林正锋身死?”
白慕龙点了点头,道:“当日我放出鼓浪蛟之后,鼓浪蛟兴起的浪头直接将林正锋给卷入了乱禁海,而我也亲眼看到鼓浪蛟将林正锋给吞了下去。”
“林正锋既然身死,兰儿即便再如何查,也查不到你的身上,无需担心。只是林阳突然冒出来,恐怕会有变数。”白西川微微眯起了眼睛。
“祖父,林阳此际身陷棕石岛,步步危机,十有八九是不能活着回到天乾城的。即便他侥幸活着回来,区区一个元基境初期的元修,要控制住他易如反掌,我绝对不会让他干扰到姐姐晋入天轮境的。”白慕龙冷声说道。
白西川犹豫了片刻,道:“慕龙,若是林阳能活着从棕石岛回来,证明此子不同寻常。只要他不干扰到兰儿破境,你便不可再对他出手,甚至必要的时候,还需要对他施以援手。
毕竟,他与林正锋不一样,他的血管里流着一半我们白家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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