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你快说,我这胃口都被你吊足了。”苏长河一口饮尽杯中茶,现出一副急不可耐的神情。
石惊天弯低身子,凑到苏长河和林阳的近前,神秘兮兮地说道:“你们知道上使现在在哪里么?他现在正在乱禁海深处的七彩岛!”
“七彩岛!”
苏长河与林阳齐齐惊呼出声。
在天乾城里,流传着一个传说,在乱禁海的深处上有一座七彩岛,乃是元兽的圣地。七彩岛上生长着一棵七彩神树,它散发出的香味能够加速元兽的成长。故而,乱禁海上那些最强大的元兽都生活在七彩岛上,这些元兽乃是乱禁海上真正的霸主。
“老大,乱禁海上真有七彩岛么?”苏长河压低了声音,缓声问道。
“上使既然去了七彩岛,七彩岛就自然存在!”石惊天此际在提到上使时,眼神中流露出狂热的崇拜情绪。
“七彩岛可是元兽的圣地,上使去哪里做什么?我听说乱禁海最强大的元兽都在七彩岛上,上使即便战力再强,去到了那里,恐怕也是危险重重呢。”林阳轻轻出声。
石惊天神秘一笑,道:“这就是我想要跟你们说的,上使去七彩岛,是想要与七彩岛的元兽做一笔交易。”
“与乱禁海上的元兽做交易?”苏长河面露惊讶之色。
林阳心中一震,他内心升起一种强烈的不妙的感觉,他了解暗盟,暗盟为了达成目的,往往是不择手段,无所顾忌。与整个乾州的共同敌人、乱禁海上的元兽做交易,这是暗盟的作风。
石惊天点了点头,道:“上使给我们下达新的指令,要我们近期加剧与天乾城的摩擦,最好是能引诱天乾城派出人手出来进攻我们棕石岛。方才听老四说李朝元来到了乱禁海,当下我差点没忍住笑,天乾城此举,简直正中我的下怀。”
“老大,你还没说上使要与七彩岛做什么交易呢?”苏长河继续发问。
“联手拿下天乾城!”石惊天一字一顿地说道。
“啊!”
苏长河与林阳再次齐齐惊呼出声。
“天乾城若是被攻破,乱禁海的元兽被能轻易出入乾州,整个乾州将会成为元兽的天下,上使与七彩岛的元兽做如此交易,就不怕与虎谋皮么?”苏长河疑惑不解。
“老三,你还是小瞧了我们圣盟的力量,依照交易,我们与七彩岛的元兽联手拿下天乾城后,七彩岛与我们圣盟将以海水为界,乾州属于我们圣盟。而乱禁海上再无天乾城,悉数归于七彩岛统辖。”石惊天的双目之中精光闪烁,继续说道:
“我们在乱禁海上守护了乾州大半辈子,也该去乾州享受享受了。”
“老大,我有一事不解,天乾城破,整个乱禁海自然就是元兽的天下了。但似乎对我们圣盟称尊乾州,并没有什么帮助呢?”林阳趁机发问。
“老五,最近长进不少,知道思考问题了。”石惊天朝着林阳赞许了点了点头,道:
“你难道忘了我们圣盟的圣焰么,天乾城一旦破城,城中数十万元修,只需有一半投靠我们圣盟,我们圣盟还愁拿不下乾州?”
苏长河哈哈笑道:“若真是如此,不消一月,我们圣盟能横扫整个乾州元修界,掌控乾州!”
林阳也附和地跟着大笑出声,心里头却是念头百转。
石惊天刚刚所讲,在逻辑上可以说得通。但是,林阳心里头却总觉得,暗盟与七彩岛的元兽做交易,不会只是想拿下乾州这么简单。因为此刻,暗盟在与乾州十大宗的战斗中,稍稍占了上风。
同时,林阳也看出,在暗盟的神秘上使心中,石惊天还是颇有分量的。不然,也不会让他知晓如此多的事情。
“老三,老五,灵鳖岛的事情被弄砸了。接下来,你们可要上点心,一定要将天乾城惹急惹怒,最后把他们的精锐引到棕石岛来。我现在很期待看到,当我踏入天乾阁的时候,那些高高在上的阁老们,将会是何种嘴脸?”石惊天的嘴角泛起了冷笑。
林阳回到燕双飞的居所时,已经是傍晚时分。
李君如站在峰巅的庭院外,引颈而盼,显然是在等待林阳回来。
今日三只四级元兽来攻打棕石岛的时候,林阳在内岛的城池里瞥见过李君如,她的身边始终跟着两个彪形汉子,估摸是燕双飞安排控制她的人。
“主人,您回来了?如奴已经给你烧好了热汤,主人要不要先沐浴解乏?”李君如见到林阳回来,笑中带媚地迎上前。
林阳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径直往庭院外走去。
李君如的脸上明显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她稍作犹豫后,猛一咬牙,在林阳身后问道:“主人,今天是我们李家的老祖来了乱禁海么?他是不是来救我的?”
李君如把话说完,一脸希冀地等待着林阳的回复。
林阳停住了脚步,心中为李君如感到悲哀,李朝元的确来了乱禁海,但却不是为了李君如来的。而且,李家为了保全自己的颜面,早对外声称李君如已死,何曾在意过她的死活。
可是,李君如还在眼巴巴地盼望着家族会来救她。
“李朝元的确来了乱禁海。”林阳说完这句话,便急步向着庭院深处走去。
李君如听到此话,脸上登时堆满了喜色,而后蹦蹦跳跳的也跟着进了庭院,竟是恢复了少女的轻盈姿态。
林阳盘膝坐在庭院最深处的房间内,他没有修炼,他在思索,在理清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石惊天的话,对林阳而言,无疑是震撼的。
若是暗盟真的与七彩岛的元兽达成了交易,天乾城极有可能被攻破,这对整个乾州而言,将会是一场浩劫,无人能独善其身。
同时,林阳也有一点不明白,他明明已经向花映月传递了讯息,告知她魏笑并未投靠暗盟,为何李朝元会突然出现在乱禁海,而且还想要袭杀魏笑。
林阳思索良久后,判断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可能,天乾阁并不信任自己;第二种可能,袭杀魏笑,只是李朝元和李家的行为,并不是天乾城的意愿。
但无论是哪一种可能,棕石岛现在对天乾城满怀戒心,已经做好了与天乾城再次开战的准备,这正是石惊天,也是暗盟希望看到的。
“暗盟与七彩岛的元兽做交易,此事非同小可。即便天乾城的人不信任我,我也得向花映月汇报,同时,还要告知李朝元袭击棕石岛的事情。至于结果如何,就看天乾城如何应对了。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只能做到这些了。”林阳结束了思考,取出了镇海卫腰牌。
林阳刚将神念探入腰牌中,便接收到了一连串的信息,都来自花映月:
“林阳,你传递过来的信息很重要,但你得拿出相应的证据出来,证明棕石岛只是少部分人投靠了暗盟。”
“林阳,回话!”
“林阳,赶紧给我回话!”
“林阳,你在干什么?收到讯息赶紧给我回话!”
“林阳,你们丹霞派的人三天两头来找我要人,你若是还活着,赶紧给我回话!”
……
林阳当即愣住了,他没想到,不到四天的时间,花映月居然给他发来了十几条讯息。而且,这些讯息的语气,一条比一条严厉,着急。
“蓝老、朱老、齐老,让你们担心了。”林阳心有愧疚的同时,心中也升起一股暖流,自己独闯龙潭虎穴,还是有人牵挂的。
林阳不知道的是,此际在天乾城内城的镇海卫总领府,蓝印风正在会客室内对着花映月吹胡子瞪眼睛。
但花映月也不甘示弱,时不时地拍桌子回应。
朱海佛夹在两人的中间,劝劝这个,安慰那个,两头不讨好。
“花映月,林阳不过是元基境的修为,你居然把他派去棕石岛。莫说是他了,即便是你自己去棕石岛,恐怕也很难活着出来?”蓝印风怒气冲冲地说着。
“蓝前辈,我相信齐老应该和你说过,派林阳去棕石岛,可不是我的决定,而是天乾阁的决定。你要找人算账,也应该找天乾阁去啊?”花映月仍旧黑纱遮面,声音清冷。
“天乾阁我当然要去找,但指令是你下的,我自然也要找你。你说,林阳现在失去联系,你现在不应该派人去棕石岛寻找么?”蓝印风的眼睛瞪得老圆。
“林阳现在是什么状况,我们现在还不清楚,贸然再派人去到棕石岛,徒添伤亡不说,还有可能让棕石岛生疑。若是林阳现在并没有出现危险,我们派人过去,不是要反倒坏了林阳的计划么?”花映月这番话在这几天里已经说了很多遍了,她的语气很是不耐烦。
“他一个元基境的毛头小伙,在棕石岛过万元修的环伺之下,能保住命已经是千难万难,还能有什么计划?花映月,我把话撂在这里,三天之内,林阳是死是活,我要个准信。若是三天之内,你给不到准信,可别怪我以大欺小!”蓝印风是动了真怒了。
对于林阳,蓝印风是很看好的,他认为林阳极可能是丹霞派未来的顶梁柱,能够在未来庇佑丹霞派。蓝印风决意让林阳加入镇海卫,自然是为了锤炼林阳,让他更加快速与茁壮的成长。
但是,花映月派林阳去棕石岛,这不是锤炼,这是让林阳去送死!
“蓝前辈,加入镇海卫就要为天乾城出生入死。而且,当初我并不想将林阳收入镇海卫,但你们却是硬要把他塞给我。现在出了问题,你们就来找我要人,没有这么做事的?朱海佛,你自己说说,当初是不是你软磨硬泡,硬是让我收下林阳的?”花映月见到蓝印风已经在暴怒的边缘,便不去再硬怼他,而是把矛头转向了朱海佛。
毕竟蓝印风乃是天轮境强者,若是真把他惹恼动起手来,花映月可是招架不住的。
朱海佛苦着一张脸,陪着笑说道:“老蓝,花总领,你们先消消气,我们谁也不愿意林阳出事,但现在联系不上林阳,我们得往坏处做打算。花总领,若是寻常弟子,我们也不会如此着急。但林阳可是我们丹霞派掌门再三叮嘱要好生照料的,他若是出了事,我们良心不安不说,更不知道该如何向掌门交代呢。”
花映月冷哼一声,没有说话。
朱海佛咽了咽口水,转头把目光投向了蓝印风,讨好地说道:“老蓝,花总领若是没有办法知晓林阳现在的状况,我们就找天乾阁去。镇海卫中百旋境的人,一抓一大把,天乾阁却派元基境的林阳去棕石岛。既然决定是天乾阁做的,也得他们给个交代!”
朱海佛不敢责怪花映月,便想着把祸水引到天乾阁去。
“哼!天乾阁我当然要去,但不是现在。今天,我非要她给个说话出来。”蓝印风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揪着花映月不放。
“老蓝,你听听劝,……。”朱海佛正欲继续说下去,却见花映月猛然把手一抬,而后面露喜色地取出一块红色的腰牌,腰牌上刻着一个“总”字,正是镇海卫的总领腰牌。
“林阳,你在干什么?为什么不回话?你死哪去了?……。”花映月这几天被丹霞派的几人给弄得烦不胜烦,此刻有了林阳的回音,她再也顾不得总领的威严和形象,对着林阳就是一顿臭骂。
“是林阳?”蓝印风与朱海佛惊喜出声。
花映月冷哼一声,没有回话。
蓝印风甚是焦急,突兀身形一晃,再闪电般出手,一把便将花映月手中的腰牌给夺了过来。
花映月当然做出了回避动作,但奈何蓝印风比她高出一个境界,没能护住腰牌。
腰牌被夺,花映月自然不会甘休,作势就要动手去抢回来。
朱海佛一看形势不对,连忙闪身上前,一把抓住了花映月的胳膊。
朱海佛的此番动作,本来是相当无礼的。但是,意外的是,花映月非但没有觉得无礼,反而还顺从地停了下来,没有再去夺回腰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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