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阳看到关凌凌已经昏迷了过去,不用担心她会发现自己的秘密,他爆喝一声,身体皮肤上有银光一闪而过,体修银身境的实力全面爆发,同时将一身元力悉数运转至体表,他要以肉身硬扛玄钢弩箭,决心不让任何一支弩箭再伤到关凌凌分毫。
“关师姐放心,有我在,没人能伤得了你分毫!”
昨夜自己亲口说的话还在耳边,但关凌凌此际却受伤昏迷在身后,林阳感觉自己的脸烧得火辣辣的痛。
眼看着雨点般的玄钢弩箭就要落下,林阳双拳频出,极速在关凌凌身周画圈,将关凌凌护得密不透风。
“叮叮叮叮”,玄钢弩箭射在林阳的手上、身上,竟然发出了金铁交击的声音。
一波弩箭射完,林阳和关凌凌周围的地上尽是漆黑且泛着幽光的玄钢弩箭。关凌凌毫发无损,林阳身上的衣衫被射出一个个的破洞,崖间的山风吹过,呼呼作响。
堵在前后两头的弩手们惊呆了,他们简直不敢相信,以往无坚不摧的玄钢弩箭竟然只能在眼前的年轻人身上留下一个个红印子,竟然连他的皮肤都未能刺破,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其实,林阳接下这一轮玄钢弩箭的攒射并不轻松,每一支玄钢弩箭击中身体的时候,虽未射开林阳的皮肉,但其冲击力不亚于寻常凝元境九重元修的全力一击。如此密集的攒射,相当于几十个凝元境九重的元修同时发起进攻。林阳若不是拥有体修银身境的体魄,哪里能扛得住。
但是,林阳在接下一轮攒射后,身体实则被弩箭冲击得气血翻涌,浑身生疼。为了震慑这些弩手,他表现得风轻云淡,实则苦苦咬牙支撑着才没让自己后退半步。
林阳知道,若是不能震住这些弩手,让他们再来上几轮攒射,自己即便是体修银身境也必然抵挡不住。
“这还是人么?”有弩手不自禁地发出惊叹声。
“管他是不是人,继续射,我就不信射不死他!”
一个明显是头目的弩手大声叫嚷起来,催促着手下继续攻击。
只是,他的话音还未落下,一枚玄钢弩箭便从他的额头中心一没而入,直接贯穿而去,最后钉在了他身后的峭壁上。
林阳从地上捡起一只玄钢弩箭,随时一甩,便将弩手头目给击杀,这一手让本就惊骇莫名的弩手们彻底失了斗志。
“跑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弩手当即做鸟兽散、落荒而逃,有的为了逃得快些,甚至直接将手里的玄钢弩给扔到了地上。
不消片刻,数十名弩手便逃了个一干二净,刚刚还喊杀声震天的尖刀崖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当中。
林阳没有去追杀他们,都只是一些听命行事的武者而已,连元修都不是,不值得他出手,他要为关凌凌报仇也只会去找指使这些弩手的何东元。
“关师姐,关师姐?”林阳蹲下身子,轻轻地呼唤关凌凌的名字。
关凌凌没有回应,陷入了昏睡当中,不过好在呼吸均匀,先前还苍白得吓人的脸上也渐渐泛起了红色,显然是养血丹在起作用。
林阳低头看了一下关凌凌的伤势,伤口的血迹早已凝固泛黑,伤口周围尽是被玄钢弩箭带出的皮肉,若是不及时处理包扎,定然会感染。
只是,伤口的位置有些尴尬,离着胸口稍稍近了些,要想把伤口清理干净,就得把她的贴身亵衣给脱下来。
林阳犹豫不决,他能料想,若是自己脱了关凌凌的亵衣,等到关凌凌醒来,自己要面对的绝对是一只发了疯的母老虎。
“不能再拖了,胡师兄随时可能有危险呢!”
林阳把心一横,竭尽全力让自己目不斜视,他颤抖着手,折腾出一头的汗水才将关凌凌的亵衣给解了开来。关凌凌胸前的伟岸失去束缚后便几乎是弹跳而出,把林阳给惊得心惊胆战,随后更是感觉鼻子发痒,他伸手去摸,感觉手里滑腻腻的,抬眼一看,手上殷红一片。
林阳一张脸顿时烧得滚烫起来,心道:好厉害的凶器,竟然比玄钢弩箭还要厉害!只看一眼就让我鼻血横流!
苦苦压制住心猿意马,林阳终于将关凌凌身上的伤口处理完毕,他已经累得虚脱了,不是身体累,而是心累。
“她一时半会估摸是醒不过来了,把她独自放在这里肯定不行。”林阳想了想,心念一动,直接把关凌凌送进了狂血珠内。
将梁园的尸首摸索了一遍,只搜到一些银币和几块下品元石。
“破境丹不在梁园的身上,必然就在何东元那里。”林阳抬眼往四周看去,看到地上丢弃着几架玄钢弩。
“玄钢弩箭的威力还是不错的,若是用得巧妙,完全可以伤到或者击杀元基境的元修。”林阳毫不客气地将几架玄钢弩丢进了狂血珠,同时不忘将散落在地上的弩箭也一并收了起来。
确定没有遗漏什么后,林阳迈开腿,快速向着走马镇奔去。
……
走马镇东头,一位敦实憨厚的年轻男子踉踉跄跄地推开废弃的土地庙,刚走进去几步,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面如金纸,嘴角残留着血迹,他赫然便是胡先勇。
胡先勇显然受了重伤,他在怀中摸索了一会,取出了传讯玉佩。
“关师妹,你快回西琉城,走马镇危险,暗盟的人正在追杀我!”胡先勇第一个向关凌凌传去了讯息。
“林师弟,速回西琉城!”胡先勇第二个向林阳传去了讯息。
稍稍犹豫后,胡先勇向游长老发传去了讯息:“游长老,暗盟极有可能便是杀害清池师叔的凶手,我正在遭受暗盟的追杀!”
三条讯息发送完毕,胡先勇长松一口气,他慢慢地站起了身,一脸凝重地盯着土地庙的正门口。
不一刻,一个体态臃肿却身着劲装,显得不伦不类的长脸老者缓缓走进了土地庙。
胡先勇缓缓往后退,眼神警惕地盯着长脸老者。
“向你的宗门求救了么?”长脸老者看着胡先勇手中的传讯玉佩,冷声道:“凝元境九重能有如此战力,你在丹霞派定然不是无名之辈,只是可惜了,你就要死了!”
“我丹霞派与你们暗盟无恩无怨,为何要杀清池师叔?”胡先勇沉声问道。
“我们暗盟杀人,还要看他的身份么?只要他该杀,他就得死!”长脸老者眼中凶光一闪,厉声道:“你该上路了!”
说完,他飞身而上,同时朝着胡先勇隔空连拍三掌,三个由元力凝结而成的手掌迅疾而出,呼啸着拍向胡先勇。
胡先勇连忙翻身而起,刚刚避开三个元力手掌,便觉胸口一痛,长脸老者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面前,手掌已经印在了胡先勇的胸膛上。
“嘭”,胡先勇重重地砸在已经断去半边身子的泥塑土地神神像上,将土地神的神像直接砸碎了。
在胡先勇被拍飞的瞬间,长脸老者手指一勾,轻松便将胡先勇手中的传讯玉佩给勾了过来。
胡先勇从一地的泥塑中挣扎着站了起来,他不明白长脸老者为何要夺他的传讯玉佩。
长脸老者将玉佩扫了一眼,而后手掌发力,竟然直接将传讯玉佩给捏成了粉末。
胡先勇完全不理解长脸老者的行为,但随后,他一切都明白了,因为长脸老者在捏碎传讯玉佩后,他的脸竟然迅速发生着变化,一张长脸很快便变成了一张圆圆的肥脸,他赫然便是何东元。
“易容丹的确是个好东西,但可惜易容的时间实在太短。”何东元恢复了本来面貌,也恢复了本来的声音。
“何师叔,你这是做什么?”胡先勇从震惊中恢复了过来,质问何东元。
“做什么?当然是杀你啊!这都看不出来么?”何东元冷笑着看着胡先勇,脸上尽是狠戾之色,哪里还有半分先前在何家酒宴上和和气气的模样。
“为什么?”胡先勇脚步踉跄,他身心两创。
“我真不明白,丹霞派怎么就派了你这么个榆木疙瘩来,这不分明是要让你来送死么?”何东元拍了拍手上的玉屑,道:“看在我们同出一门的份上,我就让你做个明白鬼,清池是我杀的,谁让他死脑筋呢,从白鹤门得了破境丹和丹方这等重宝,居然要傻乎乎地送回丹霞派,他不死,谁死?”
“你这个叛徒!”胡先勇双目通红,似欲喷火。
“叛徒?”何东元冷笑连连,道:“我早已脱离丹霞派,何来背叛之说?更何况,我这些年兢兢业业地为丹霞派出力卖命,但丹霞派给了我什么?每年像打发叫花子一般给我几瓶丹药,几百块元石。我堂堂西琉城何家之主,会缺这点东西?”
何东元显然对丹霞派颇有怨气,他越说越激动:“当年我在丹霞派,就因为炸掉了赤炎峰上的一口丹炉,居然被执法堂送到禁闭室呆了整整一个月,禁闭室没有光,每天只有一口饭,几滴水,他们让我在那里呆了整整一个月,他们这么做,不就是因为我得罪了丹霞派一位高层的子侄么?这样的丹霞派,凭什么让我为其卖命!”
何东元因为积年的怨恨,一张圆脸变得扭曲起来,他阴冷地看着胡先勇,道:“你在丹霞派的地位,应该不比当年我得罪的那位丹霞派高层的子侄低?嘿嘿,像你们这样的人,仗着有人宠着,有人撑腰,眼高于顶,随意践踏他人的尊严!你也该死!”
“何东元,你疯了,你这样做,宗门一定不会放过你的!”胡先勇捂住胸口咳嗽了起来,他的伤势实在太重了,就连站住身体都是在咬牙强挺。
“哈哈,你已经给丹霞派发去讯息,丹霞派只会认为是暗盟杀了清池,杀了你,怎么也不会怀疑到我的头上。你以为凭你的实力能在我的手上活这么久?我不过是等着你把讯息发给丹霞派而已,如今讯息已经发出,你就没有价值了,你可以安心地上路了!”何东元狞笑着,道:“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暴尸荒郊的,我会将你葬在清池身边,这样你们也好有个伴。逢年过节,若是我心情好,我指不定还会为你们烧上几张纸钱!哈哈!”
何东元狂笑着,神态几近癫狂。
“何东元,你这个疯子!你会遭报应的!”胡先勇受何东元的话语刺激,忍不住猛喷出一口热血,整个人也是摇摇欲倒。
何东元狂笑:“哈哈,疯子又如何?等我修炼到元基境后期,整个西琉城都得看我的脸色行事,再让我晋入百旋境,即便是你们丹霞派,也得对我礼让三分!……。”
“何东元,这还是大白天呢,你的梦做得未免太早了些!”一个声音打断了何东元,一个身材匀称挺拔,生着剑眉星目、面容俊朗,右边额际垂下一小绺黑发的年轻人缓步走进了土地庙。
“林阳!”胡先勇惊呼出声,而后急声道:“林阳,你快走,快回宗门,杀清池师叔的是何东元!”
何东元看到林阳出现,先是一愣,而后冷笑道:“既然来了,你就别想走了!”
说完,何东元身形一晃,直接出现在了土地庙的正门口,将大门给堵住,显然是防备着林阳逃走。
“林师弟,你快走啊!”胡先勇着急地催促着,眼看着何东元将大门给挡住,他更是急得又欲吐血。
“走?他现在走不了了!”何东元脸上现出嘲讽的笑容,道:“丹霞派是没有人了么?竟然派你们两个蠢货下来,一个临到死了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死,一个傻乎乎的自己跑过来送死!你们千里迢迢从丹霞派跑到这里来,是来比蠢的么?”
“胡师兄,你安心疗伤便是。”林阳没有理会何东元,而是对胡先勇露出一个笑脸,继而补充了一句:“这头肥猪就交给我了!长这么一身肥膘,到了该挨宰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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