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多时,韩国使者,便被带了进来。
讲真的,韩国使者有点懵逼。
齐皇让他们进皇宫,这是必然的,可怎么走着走着,不对劲了啊。
怎么走到后宫了啊?
我们一些外臣,进后宫?
您该不会是想找个理由把我们砍头?
好在,他们并没有深入后宫,只是来到了后宫最外面的皇帝寝居的福宁殿外。
在这里,他们看到了殿外院内站着不少女子,还有一对青年男女坐在椅子上,最前面是一个身穿锦袍的人,正站在桌案前绘画着。
这应该是宫里的画师?
看这架势,应该是在选秀女,那个穿着四爪龙袍的应该是太子,这是选好了太子妃,请画师来画像的啊。
那使者立刻便明白了过来。
于是,那使者便来到太子身边,抱掌鞠躬道,
“韩国使节屈病鄂,拜见太子殿下。”
此言一出,全场安静了。
人们大眼瞪小眼的看着使者,不明白他啥意思。
太子立刻扑通一声跪下,颤颤巍巍说道,
“父皇恕罪,父皇恕罪,儿臣对父皇忠心耿耿,儿臣并不认识此人啊。”
开玩笑,吓死人了都。
外国使者过来,不先拜见皇帝,反而要先拜见他这个太子。
啥意思啊?有僭越之心啊?你比皇上还厉害吗?
那边的太监也赶忙跪下说道,
“官家,都怪奴才不好,是奴才忘了提醒使者,都是奴才的错,求官家惩治奴才。”
韩国使者屈病鄂都傻眼了,啥玩意儿?
那个看着五十岁左右的画师,竟然是当朝皇帝?
使者吓得赶忙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说道,
“下臣使者拜见齐国大皇帝,下臣有眼不识泰山,有眼无珠,不识得真龙,万望大皇帝恕罪!”
其实也不怪他认错,主要是现在姜吉穿的,实在是不像个皇帝的样子。
姜吉是个随性的性格,不愿意穿又厚又重的龙袍,更不愿意戴旒冕和皇冠,平日里接见群臣,穿的还正式一点。
可一到后宫,就放飞自我了。
怎么舒服怎么来,他最喜欢喜欢宽松的锦袍,别提多舒服了,又岂是在绘画的时候,更是要求最舒服的衣服,最合适的天气才行。
再加上他向来无忧无虑,沉迷享乐,满头黑发,脸上也没什么皱纹,保养的极好,看着根本不像是上了岁数的皇帝,满脸随和也没有皇帝不怒自威的气势。
人家使者认错,也在所难免。
姜吉没有吭声,依旧是低头作画。
他不吭声,太子、使者、太监也不敢起来。
江黛歌看到太子跪着,自己坐着,也觉得不合适,于是赶忙也跪下。
其他的秀女们,见状也赶紧跪下了。
所有人都在跪着,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喘,姜吉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只有手中的笔不断的舞动。
气氛,像是凝固了一样,让人窒息。
韩国使者屈病鄂心里暗暗叫苦,这被委以重任前来齐国,请求齐国出兵援助,结果倒好,刚来就没认出皇帝来,向太子先行礼了。
这可把皇帝和太子两个人得罪的死死的啊。
这可如何是好啊?
现在回国去换个使臣过来也来不及了啊。
而且回去后,明轩见到他没有完成任务,肯定也会砍他的脑袋啊。
苦也!
青石板又凉又硬,终于,在所有人都跪的膝盖生疼的时候,姜吉手里的笔停了下来,而此时,丞相蔡金,也来到了皇宫里面。
有外国使臣到来,商议国家大事,没有派礼部官员迎接就算了,毕竟是为了给个下马威,显得不重视。
但商议的时候,丞相可不能不来啊。
蔡金来到了这里后,先是让侍卫通禀了一声,而后姜吉这才点了点头。
蔡金进来后,看到地上跪着一大群人,气氛有点不好,眼珠子转了转,来到姜吉面前,下跪行礼道,
“臣,拜见官家,官家万福。”
“丞相来了啊,快起来。”
“谢官家。”
“全都起来,别跪着了,地上凉。”
“谢官家。”
众人全部起身。
蔡金笑呵呵的走上前去,说道,
“官家又作画了啊,臣又可以大饱眼福了呢。”
姜吉拿着画,对蔡金说道,
“丞相,来看看,朕这画做的如何啊?”
蔡金看了看画上的人物,又看了看太子和江黛歌,没有说好听的赞美之词,反而大惊失色道,
“官家,这……臣分不清啊。”
“分不清什么?”
“分不清,究竟是这画上的是真人,还是这边站着的是真人啊,这究竟哪个才是太子殿下啊?”
闻听此言,姜吉哈哈大笑道,
“你啊你,就会说好听话来糊弄朕,哪有你说的那么神。”
见到姜吉高兴了,在场众人也都纷纷松了一口气,暗道还是丞相有办法啊,一句话就能把皇上哄高兴。
姜吉将画递给了身边的太监,让太监去裱起来。
而后对蔡金说道,
“丞相啊,看看太子亲自选的这位太子妃,如何啊?”
蔡金看了一眼江黛歌,又赶忙扭过头去,这宫里的女人,可不容他一个外臣盯着看。
“秀外慧中,蕙质兰心啊,一看便是大家闺秀,端庄文雅,将来必能母仪天下啊。”
“哈哈哈,是啊,朕也是这么想的,这个儿媳妇,朕很满意。
不说她了,韩国使者过来了,咱们听听使者此番前来,所为何事。
来人,全都赐座。”
太子连忙说道,
“父皇,那儿臣便先告辞了。”
“你走什么?国家大事,你这个太子不应该参与提提意见吗?你和太子妃都留下来,秀女们让嬷嬷带走,去安排住所。”
“遵旨。”
嬷嬷赶忙带着秀女们离开了。
太监们搬来座椅,让丞相和韩国使者坐下,然后又奉上了茶水。
对于这件事,太子和丞相见怪不怪,也知道姜吉随性惯了,喜欢怎么舒服怎么来。
今天阳光这么好,肯定要在外面商谈啊。
韩国使臣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事情,坐在椅子上,如坐针毡,一时间紧张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在来之前,他们已经尽量了解这位皇帝的性格了,可没想到,还是低估了对方的随意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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