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皱眉看去,来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国字脸,梳了个大背头,身上穿着一袭半新不旧的西装,看起来倒是还挺有气度的。
「不是,你哪位?我认识你吗?」吕虎诧异道。
「我是你们新来的副厂长魏亚军。」中年人皱眉道,「现在林绍文不过是个保卫员,保卫员开着车招摇过市……这像话吗?」
「欸,我说这和你有什麽关系?」吕虎不悦道,「这车又不是我们厂里配的……你有问题找这车的单位去,在这里磨什麽牙?」
「吕部长,我可是你领导。」魏亚军沉声道。
「得,领导有什麽指示?」吕虎冷笑道。
「好好好,吕虎……你不尊重领导,这事我会和厂委反应的。」
魏亚军气得脸色铁青。
「你入职了嘛你就领导?」刑望阴阳怪气道,「咱们保卫部的事是厂长直管的,你少在这里摆领导架子……你胡乱指挥,掉了东西你可负不起这个责。」
「不过就是个副厂长,得瑟什麽呀,我们领导当副部长的时候都没你嚣张。」宋根生撇嘴道。
「可不是嘛。」
张军讥讽道,「知道是副厂长,不知道的还以为部长来了呢。」
「你们……」
魏亚军气得浑身发抖。
这时,几辆小汽车驶了过来,见到门被林绍文的车堵住后,不由都伸长了脑袋。
「老林,你怎麽回事?怎麽还兴堵门的?」
「得。」
林绍文把车驶入了轧钢厂,停在了吕虎他们划的车位上。
杨卫国等人也把车停在了他车前面,纷纷走了下来。
「厂长,我是魏亚军,今天来报到的。」魏亚军挺着胸膛道。
「魏厂长,你好。」
杨卫国和他握了握手后,皱眉道,「你不去厂委报到,在这里做什麽?」
「厂长,这位魏厂长觉得我们工作做的不好,特地来指导我们呢。」吕虎轻笑道。
「唔?」
刘云德诧异道,「魏厂长,你负责哪一块,我们还没开会讨论的……不过保卫部不行,保卫部是厂长亲自负责的。」
魏亚军闻言,看了一眼幸灾乐祸的吕虎等人,咬牙道,「刘厂长,可是我听人说,以前保卫部是林厂长负责的。」
「唔?」
众人都是一脸错愕的看着他。
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麽?你能和人林部长比?
「咳咳咳……」
王奎荣乾咳两声道,「魏厂长,实在不好意思,我相信你也听说过,我们厂曾经遭过贼,所以保卫部一直都是厂长或者第一副厂长来管的。」
魏亚楠闻言,沉声道,「我初来匝道,自然要遵守厂里的规矩……可是我想问问,林绍文已经不是副厂长了,他一个小小的保卫员为什麽能开车上班?」
「不是,你是不是闲的?人家开车上班关你屁事?」张峰蛋疼道,「你要有本事弄到车,你开车来上班也成啊。」
「张厂长,慎言。」
魏亚楠冷笑道,「你堂堂轧钢厂副厂长,说话还是斯文点好……」
「欸,我他妈一个保卫员出身的,要什麽斯文?」张峰冷笑道,「魏厂长,论排名,你他妈可还在我后面……你和我说话注意点,我这人脾气可不好。」
「厂长,这轧钢厂是国家单位还是土匪窝?一个高级干部,这麽说话合适吗?」
魏亚军差点没气吐血。
如果不把场子找回来,他以后还怎麽开展工作?
「魏厂长,差不多得了。」
刘秋菊板着脸道,「咱们都是一个班子的同事……你既然不负责保卫部的事,那人家保卫部怎麽安排工作,你别插手。」
「你绕过厂长,吕部长,刑副部长,宋科长去指责一个小小的保卫员,这可不是你身为副厂长该做的事。」刘云德也叹气道。
……
魏亚楠刚想开口,一辆红旗驶了过来。
「哟,张部长。」
杨卫国等人立刻迎了上去。
「我说杨厂长,你们那修个大门未免也太久了吧?」张小瑜笑骂道,「我从那边绕了一圈,人家可不让我进去……」
「这你可怪错人了。」
杨卫国摊摊手道,「这可是你们宋部长要求的,他觉得我们原来计划的大门不气派,所以又重新改了……」
「那我得去问问他。」
张小瑜瞥了一眼蹲在保卫室门口抽菸的林绍文,不由打趣道,「这都快到上班时间了,你们不去上班在这里干什麽呢?」
「这不是有点误会嘛。」
张峰舔着老脸道,「部长,等会我没事就去给您洗车啊。」
卧槽。
吕虎等人都麻了。
这家伙都当副厂长了,还他妈喜欢拍马屁。
「张厂长给我洗车,我可不敢当。」张小瑜捂嘴笑了笑,「行了,林保卫员……你把你秘书借我试试呗?上面可没给我配秘书。」
「张部长……林绍文一个保卫员,哪来的秘书?」魏亚军皱眉道,「这事你应该和我们轧钢厂的厂委说才对。」
「不是,你是不是有毛病?」
张峰忍不住吐槽道,「林部长是停职调查,不是他妈的被开除了……咱们轧钢厂厂委厂领导可不是那种落井下石的人,林部长的秘书可都给他留着呢。」
「张厂长,我忍你很久了。」
魏亚军忍不住怒声道,「我知道你是林绍文一手提拔起来的,可你也不能这麽包庇他不是?他现在被停职调查了,秘书就应该重新调整工作……」
「魏厂长,你也不用生气。」
张小瑜轻笑道,「林绍文是我的老领导,我只不过是和他开个玩笑而已……他的秘书是兼职的,主要职务是轧钢厂厂委办公室主任以及四九堂财务部副部长。」
「胡闹。」
魏亚军不悦道,「轧钢厂和四九堂是两个单位,一个人怎麽可以在两个单位都担任重要职务……」
「欸,这可你说的。」
张小瑜眼前一亮,「我等会就和我们部长说清楚,咱们四九堂和轧钢厂分割开来……以后大家自负盈亏。」
「不是,张部长,他新来的懂个屁,你可别听他胡说。」
众人顿时急了。
宋希濂那是巴不得把轧钢厂和四九堂分割开来,轧钢厂数万人,光是每年收取的医疗费都不知道要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