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爷，这朱砂配磁石再辅以龙骨，说实话……这是重镇安神药的的主要药方，可以平肝潜阳，镇惊安神……」
林绍文摇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后半段的药方应该是附子丶桂枝丶牡丹皮等药物，对也不对？」
「林爷，您真乃神医。」
张春荣神色激动。
顾怀薇整个人都看傻了，这林绍文也太帅了吧？
「你后半段的药方是金匮肾气丸的配方，可以温补肾阳，化气行水。」
林绍文叹气道，「想来那位太医也不想害你，只是想骗你钱财而已……重镇安神，再配以温补肾水，让你欲望颇高，行房又有心无力。」
「我去他大爷的，那杂种居然连我也骗？」张春荣勃然大怒道，「我说我这些年无子嗣，却又心痒难耐……」
苏秀等人很是同情的看着他。
这小老头也挺可怜的，虽然出身富贵，可却被人当猴子耍了一辈子。
「无子嗣是因为你房事过度。」林绍文无奈道，「想来……这药方你十多岁就开始吃吧？」
「可不是嘛。」
张春荣愤怒道，「我十二岁就开始吃这药……吃了七十年了。」
「庸医害人啊。」
林绍文长叹一口气。
「林爷，这老李五十多还能有所出，我是不是……」
张春荣到底还是要脸。
这话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
「情况不同。」
林绍文摇头道，「正常来说，八十岁也并不是不可以……只是你的身体完全被药物破坏了，而且你对这药方已经有了依赖性，如果你不吃，你活不过半年。」
药物在破坏他的身体，同样也在保护他的身体。
把他身体的屙毒聚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陈大顺，我操你奶奶。」
张春荣悲愤大喊。
如果不是不知道那畜生埋在哪里，他非挖了他的坟不可。
害人绝后，不共戴天。
好半晌。
他才擦乾眼泪道，「林爷，见笑了……」
「没什麽。」
林绍文摇头道，「我给你把药方改一改，你以前怎麽生活，那现在还是怎麽生活……」
「林爷，他这好色的毛病治不好？」李福贵好奇道。
「能治，但他这是心瘾。」林绍文摊手道，「他都这把年纪了……该玩玩，该吃吃，只要不伤天害理，没什麽大不了的。」
「张爷，不怕您笑话，我现在就想重振雄风，哪怕少活几年我也愿了。」张春荣正色道。
「那倒不至于。」
林绍文摇头道，「我帮你把药方改改，尽量不伤你本源……至于那方面，也会有成效。」
「多谢张爷。」
张春荣大喜过望，从怀里掏出了一枚白玉扳指小心翼翼的摆在了桌子上，「一个小东西，不成敬意。」
「客气了。」
林绍文笑了笑后，回到书房写药方。
三分钟不到，药方就写好了。
他踱步走到了张春荣面前，轻笑道，「张爷，如果想无病无灾活到寿归正寝，那一天最多一次……如果想牡丹花下死，也并无不可。」
「林爷莫要笑我。」
张春荣摆摆手道，「我都活到这把年纪了，寿归正寝我是不敢想了，随心所欲吧。」
「也行。」
林绍文起身笑道，「三位来我这里一趟也不容易，这马上晌午了，吃个便饭再走？」
「这不打扰您吧？」李福贵笑道。
「这有什麽打扰不打扰的，你我虽是医生和病人，但也是朋友不是？」林绍文轻笑道，「京茹，中午架两个火锅，咱们吃羊肉。」
「好嘞。」
秦京茹含笑点点头。
「林夫人，我老张没什麽本事，送您个小玩意，祝您青春永驻。」
张春荣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支金钗，递到了她面前。
「这……我不能要。」秦京茹退后了一步。
「林爷，这人老了，送个东西别人都嫌弃……」张春荣叹气道。
「啧。」
林绍文走上前，接过金钗斜插在了秦京茹的发髻里，轻笑道，「还不谢谢张爷……」
「谢谢张爷。」
秦京茹乖巧道谢。
「不客气。」
张春荣啧啧称奇，「林夫人这相貌，这气质……放在旧社会，起码也是诰命夫人。」
「差不多行了。」
林绍文拦住了想要拍马屁的贝福德，轻笑道，「我这夫人是乡下姑娘，没见过什麽大世面，你们再吹捧，她要不好意思了。」
「哈哈哈。」
贝福德等人齐声大笑。
半个小时后。
西厢院子。
林绍文和三人举杯换盏。
几杯酒下肚后，他也算是搞清楚了李福贵的身份。
别看这老头子平常遮遮掩掩的，就在改姓之前，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贝勒爷」。
李福贵的父辈和贝福德丶张春荣都是莫逆之交，所以三人的香火情也一直没有断。
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如果是聋老太太那样的老太婆，林绍文自然不认同，可如果是这三个老头子，他倒是可以承认那句话。
这三人几乎是看着满清覆灭，又看着新华夏建立。
随口一句话，那就是口述历史啊。
顾怀薇听着贝福德讲述皇室秘闻，更是瞠目结舌，这未免也太劲爆了吧？
不是哪个贵人和侍卫私通，就是哪个鼎鼎有名的大人物有私生子，姓甚名谁，住在哪里，他们三都清清楚楚。
能从那个混乱的年代活下来的，几乎都是人才。
如果还能身家颇丰的话，那更是人才中的人才。
谈论诗文丶历史丶甚至一些具体的庶务，李福贵和张春荣那都是信手拈来，连贝福德都能说出一些自己的见解，这让林绍文不由暗自摇头。
也幸亏贝福德和张春荣都没有儿子，而李福贵也一把年纪了，如果真的让他们三人有后人的话，那八成是非富即贵。
饭桌撤了以后，秦淮茹再次给大家送上了香茗。
四个人就坐在院子里，就着火盆谈天说地。
顾怀薇则弄了个小本子在旁边记录，口述历史实在太吸引人了。
这一聊就到了傍晚。
林绍文又拉着三人吃了晚饭，这才让秦京茹和秦淮茹送他们回家。
「林绍文……」
顾怀薇正打算开口，突然大门被人敲响了。
「林绍文，你快出来啊，一大爷要杀人了……」
傻柱在大门口扯着嗓子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