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这事怎麽说呢？」王奎荣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部里是怎麽想的，老鲁上了副部，可老杨却只是个代理副部。」
「啊？」
沈其震一脸古怪的看着鲁有铁和杨卫国。
轧钢厂和协和算是友好合作单位了，所以他对轧钢厂的编制也很了解。
鲁有铁虽然是第一副厂长，可也是副厂长不是？
现在副厂长都上副部了，厂长还是个代理副部，这事闹的。
「老林，你说部里是不是对我有意见？」杨卫国猛灌了一口酒。
「意见肯定是有的，但还是上次财务部被盗的遗留我问题。」林绍文悠悠道，「至于老鲁，估计要从我们轧钢厂走了。」
「什麽？」
鲁有铁猛然站了起来，「老林，部里难不成要把我调回去？」
他这把年纪，能够上了副部已经心满意足了。
可在轧钢厂工作这麽多年，可谓是看着轧钢厂一步一步的走上来的。如果真要他回部里工作，他宁愿不要这个副部。
「调走是肯定要调走的，但不会调回部里。」林绍文叹气道，「丰田那边的事估计有眉目了，到时候会把你调去丰田当个厂长。」
「不是，老林，这可不对啊。」杨卫国怒声道，「那地是我们的，工人也是我们招募……部里这是想把丰田东风和我们轧钢厂分开？」
王奎荣等人也是一脸阴沉。
部里这麽搞，那不是过河拆桥嘛。
「老杨，现在轧钢厂可谓是工业部的一颗明珠，放眼全国……几千家直属工业部的工厂，唯独我们厂每年能挣钱。」林绍文正色道，「丰田东风如果真和我们轧钢厂合并，那乾脆部长让你来当好了。」
「老林，上次你可不是这麽说的。」鲁有铁瞪眼道。
「老杨和你上副部，这才是我们的既定目标。」林绍文轻笑道，「你就说……咱们的目标有没有实现吧？」
……
众人眼神复杂的看着他。
好半晌。
杨卫国才幽幽道，「老林，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个结果……」
「预想过这个结果。」林绍文无奈道，「老杨，不要以为只有咱们厂的领导是聪明人，能当上部长的，哪一个不是天纵英才，我们有我们的小心思，他们也有他们的考虑……」
「这还像句人话。」
门外突然响起一道笑骂声。
刷！
杨卫国等人瞬间站了起来。
「谁啊？」沈其震小声道。
「关麒。」林绍文无奈道。
「关麒是……」
沈其震还反应过来，可等关麒推门进来后。
他猛然站了起来，一脸幽怨的看着林绍文。
你小子就不能直接说关部长嘛。
「部长，您怎麽来了？」杨卫国满脸堆笑道。
「我不来能听到你们发牢骚吗？」关麒冷笑道，「一个两个都当副部了，还没有一点长进……还不如林绍文一个小年轻看得清楚。」
「部长，老林那是小年轻嘛。」鲁有铁幽怨道，「他那脑子，我们绑在一起都玩不过他。」
「那倒是。」关麒压了压手，笑道，「都坐，我只是来看看你们这边的工作进度怎麽样……」
「什麽工作进度？」林绍文好奇道。
「丰田工厂的修建呀。」关麒惊讶道，「难不成老杨他们没跟你说？」
「等等。」
林绍文猛然一惊，随即看向了杨卫国，「该不会……修建工厂的钱也得我们掏吧？」
「不然呢？」杨卫国叹气道，「咱们招商引资，人家丰田……」
「你闭嘴。」
林绍文瞪了他一眼后，看着关麒道，「部长，你这就不厚道了吧？你收了丰田的钱，现在还要我们轧钢厂出钱修建工厂？」
「部长，你可不是这麽和我说啊。」鲁有铁悲愤道，「你不是说丰田那边不愿意出钱，这钱得我们轧钢厂自己想办法嘛？」
「林绍文，你别胡说，我可没收丰田的钱。」关麒老脸一红道。
「你是没收，是部里收了是吧？」林绍文撇嘴道。
「不是，老林，部里真收钱了？」杨卫国惊讶道，「不应该呀，部里不是说丰田是国际大企业，我们要表达我们的诚意吗？」
「屁的诚意。」林绍文笑骂道，「我们部长如果不是当兵的，那这事还真可能被丰田给忽悠了……可咱们部长刀山火海下来的，那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他能干这种亏本买卖，我把头扭下来给你当凳子坐。」
「咳咳咳。」
关麒乾咳两声，脸色而有些不自然。
这下杨卫国他们哪还不知道真实情况，瞬间炸了。
「部长，你这可不对啊。」
「可不是嘛，我们厂都穷成这样了，你还要敲诈我们？」
「部长，退钱。」
……
轧钢厂几个领导群情激奋。
「他妈的，我今天就不该来。」关麒骂了一声后，硬着脖子道，「反正我们合同已经签了，要钱没有，要命……我他娘也不给。」
「部长，你这不是耍无赖嘛。」杨卫国幽怨道。
「哎，我说老杨，咱们厂未来三年收益不是都给部里了吗？这修建工厂的钱是哪来的？」林绍文皱眉道，「该不会是卖电饭煲回了点钱，被部里知道了吧？」
「咳咳咳……」
整个房间内咳嗽声一片。
「这不上次部长宴请我们，多喝了几杯后……他们就忍不住炫耀了一下嘛。」杨卫国红着脸道。
「去你的。」王奎荣骂道，「明明是你自己和部长我们回了大几十万……我和刘厂长拦你都拦不住，你还让我们滚远一点。」
「林绍文，这可不怪我。」关麒悠悠道，「是你们厂长哭着喊着求我说要为部里出力的，我当时可还拦了一下……」
「你们鲁厂长还说设备轧钢厂都包了，你说我也不能逮着你们厂往死里整呀，所以我就没同意。」
「部长，咱真诚一点成吗？」林绍文无奈道，「人家丰田是什麽技术，你是看我们厂根本造不出那些设备，所以才没同意的好吧。」
噗！
苏秀忍不住笑了起来。
关麒被她这麽一笑，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起来。
林绍文说的没错，如果不是轧钢厂造不出那些设备，他早就把这些设备包给轧钢厂，再到丰田那里挣一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