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晚淡然勾唇,“郑太医不必如此,我受之不起如此大礼。”
郑太医虽为人有些居功自傲,可也是个十分惜才的。
他方才为威远将军诊脉,原本他那紊乱的脉象,如今已经恢复,和寻常人无异。
如此之高的医术,让一生见多识广的郑太医都在心底里暗自咋舌,这姑娘到底什么来头,竟这般有本事!
就连太医院的魁首,都束手无策的病情,竟被这丫头治好了?!
“敢问这位姑娘,威远将军到底得了什么病?”
听郑太医开口询问,安若晚也毫不吝啬掩饰,“威远将军不是得病,而是被人下毒。”
轰!
一瞬间,将军夫人脑内一阵嗡鸣,说不出话来。
站在安若晚身边的楚紫祎也一脸震惊,“什么?!”
三位太医愣住,年轻的那位立刻开口驳斥,“这怎么可能?!我们太医院查过大将军的呕吐,并无中毒迹象,你切莫胡说八道!”
安若晚只是看向那郑太医,“有些毒,毒针测不出,无色无味,只需要一段时日,就能要了人的性命。”
到底是年岁稍长,郑太医点了点头,“老臣的确是曾听说过有这种毒药,将军的身体也确实已然康健,我们几个就不在此耽误将军夫人,回宫禀报去了。”
一离开庭院,年轻的太医语气酸溜溜地,“师父,如今让那个丫头出了风头,咱们太医院的名声和脸面往哪儿搁。”
郑太医倒是面色如常,瞥了自己这个徒弟一眼,“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下次把你这脾性收敛这些!”
“是。”年轻太医堵着一口气,也只能在郑太医身后默默应下。
房内。
安若晚也不想再耽搁他们几人团聚,便将剩余的泉水交给楚紫祎,“你看着你父亲,饮七日这壶中水,你父亲便会痊愈。”
接过装着泉水的水壶,楚紫祎送安若晚出去,“今日要不是你,我爹爹可能……”
“不说这些了。”安若晚对楚紫祎笑道:“这不过也只是举手之劳。”
楚紫祎拉着安若晚的手,“这怎么能算举手之劳!你可是我爹爹的救命恩人!”
“安若晚。”
楚紫祎拉着安若晚面上似有愧意,“我曾经和安芷宁交好,还以为……你是个只知道争宠,祸乱家族,无德无才的女子,从前是我误解你了。”
听着楚紫祎的话,安若晚笑了起来,“就算你这样认为我,我外祖母生辰宴上,你也肯替我解围,我才是要谢谢你的。”
楚紫祎掐腰,“罗太师那是故意刁难你,我没听到便算了,听到定是要为你出头的!”
外头马车已经备好。
楚紫祎依依不舍地松开拉着安若晚的手,“等我爹爹的病情痊愈,我再来寻你。”
“好。”安若晚登上马车,对她挥了挥手,“你快回去。”
不出半日,威远将军病好的消息传进荣亲王府。
“王爷,王妃的确是有些本事,不过半日时间,就连太医都回天乏术,她竟能将威远将军医好,且查出大将军是中了毒。”
顾北尘正摆弄着手上的玉牌,浑不在意地开口,“下毒之人你可找到了?”
“回王爷的话,是个在威远将军身边的将士,找到人的时候,已经死了。”
料想到会是如此,顾北尘也不意外,“她医好了楚桓,定会有眼睛盯上她,叫青影几人护好她。”
“是,属下明白,只是……京中已有人按捺不住动手,可要属下有些动作。”
“不必。”
顾北尘淡淡道:“这些小动作,还牵扯不到那人身上,且再耐心等等。”
“是。”
顾北尘摩挲着手中的玉牌,唇边勾起一抹笑,“去,将这玉牌送给她。”
前脚安若晚刚回府,后脚顾北尘的玉牌就送到了她手里。
感受着手中温凉的触感,安若晚看着不掺一点杂质的雪白玉牌,她向彩环,“来人送这玉牌,还说了什么?”
“只说,见玉牌如见王爷,请小姐您遇事自行决断。”
安若晚瞧着玉牌勾唇淡笑起来,“他倒是给了我好大一份殊荣。”
日子过得飞快,正当安若晚用空间的灵泉,在后院培植出新的药草之际,威远将军府来了消息。
威远将军身边最得力的亲信,带着两箱子谢礼登门拜访!
安正谦同府中一干人等则笑不出来。
如今朝堂之上,文官武将之间波涛暗涌,党争不断。
如今他一个文官,如此大张旗鼓地受了威远将军的,那是明晃晃的要和文官闹翻!!
安正谦连连推拒,“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小女不过是误打误撞,能治好威远将军的病,也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
杜魁是个只有一身蛮力,脑袋不灵光的,他一说牛眼瞪了起来,“我们将军一片心意,你们不收,是不是看不起我们威远将军府?!”
这如同老牛粗壮的声音,吓得孟知意腿软,坐在高位上站都站不起来。
安正谦的脸色也十分难看,“这…这…这…”
还是安怀玉沉着声音,在一旁开口,“我们两家规矩相差悬殊,文人不为五斗米折腰,大将军也无需拿这些钱银子来亵渎我们安家。”
安若晚和坐在自己旁边的楚紫祎对视一眼,两人相视而笑。
“安小姐是我爹爹的救命恩人,若什么都不表示,也只会叫你们这些文人觉得,威远将军府没有礼节。”
楚紫祎特地将文人二字咬得极重,靠着椅背看向安怀玉挑衅地笑道:“更何况,我爹爹送来的厚礼,是交给安小姐的,你们不必太过紧张。”
安怀玉的脸色变得尤为难看,抬眼狠狠瞪向安若晚,却只见她冲自己笑得嘲讽。
不待他说话,安若晚已经站了起来,“那就请楚小姐代我谢过大将军,谢礼我便收下。”
她自作主张收下谢,把安正谦气得头发晕,踉跄着坐到位置上眼前发黑!
安若晚只当是瞧不见他们的反应,让人把谢礼收了之后,跟着楚紫祎一同府去了。
从相府出来,两人坐在马车上。
楚紫祎和安若晚对视,两人笑出了声,“瞧见你爹的反应没有,如同吃了苍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