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十一无声的吐了吐舌头,一旁的穆逊看得微微一笑,三人就那么盘坐在厢房之中,而那边的樊睢左拥右抱,自然是风流快活不能停,就在三人以为他怎么也要折腾一晚上,第二日表情餍足,两腿发软的离开时,
“轰……”
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了起来,整个屋子都跟着震了几震,三人面面相觑,各自对视一眼之后,都是面露惊疑之色,顾十一惊道,
“这姓樊的搞甚么,这么大的动静,别说是三个侍妾,三十个侍妾都接不住吧!”
蒲嫣澜冲她一翻白眼,到了窗前一看,只见外头院子里全是惊慌失措跑来跑去.的下人们,一个个口中发出了惊呼,
“主人的屋子炸了!”
“主屋炸了,大家快去救火啊!”
主屋被人炸了?
顾十一与蒲嫣澜对视一眼,
“这地方还有炸药?”
穆逊也凑到了窗前听了听动静道,
“应该是有人在主屋动手了,这情形……怕是樊睢的仇家寻上门偷袭了,也不知有没有得手!”
他的话刚说完,说听到外头樊睢的声音在半空之中传了出来,
“是你!”
“对,是我!”
应话的女子,听声音有些耳熟,顾十一听了偏着脑袋思索,片刻双眼一亮,
“是柳雁!”
她就见过柳雁一回,蒲嫣澜和穆逊虽说远远见过柳雁一回,却没有听她说过话,自然无从想起,
“是柳雁?”
蒲嫣澜闻言一挑眉头,
“不说是八方城里邝复宗的门下弟子都被樊睢困住了吗?怎么柳雁在这里?”
穆逊摇头道,
“并不是所有人,我听说的是柳雁逃出去了,且此女十分机警,早在樊睢刚一动手之时,她就出了城,樊睢一直在派人搜寻她,却一直没有消息,也不知她怎么得了消息,居然在此处,寻着机会偷袭了樊睢!”
“早就逃出去了!”
顾十一与蒲嫣澜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想起了那一日她们在城外遇到那神色匆匆的万姑……
三人说话的功夫,半空之中的二人已经动起了手来,上头元婴期的修士动手,下方的凡人下人们就遭了殃,头顶之上一时狂风大作,一时雷鸣闪电,一时又是屋瓦乱飞,劲气如刀,下人们也有些经验,一个个抱着脑袋匍匐在地上,恨不能挖一个洞,把整个人都钻进洞里去。
这一片狼藉之中,只有顾十一三人所在的厢房纹丝不动,三人目光紧盯着那半空之中的两道人影,蒲嫣澜眉头一皱,
“难道是那柳雁得手了,为何我觉得樊睢的气息很不稳,周身的灵气也十分紊乱?”
顾十一想了想道,
“多半是的,这里离着那八方城不远,柳雁敢在这里动手,多半是早有准备的……”
她这话还没有说完,却听得半空之中传来一声怒吼,
“柳雁你敢!”
柳雁的声音冷冷传来,
“我有甚么不敢的,樊睢我今日即是敢来,必是有把握将你一举拿下,你若是不想死在我手里,便将那东西交给我……”
“哼!交给你……想得美!我煞费苦心的谋划了这么久,好不易将邝复宗拿捏在了手中,八方城里的所有都是我的,那东西怎么可能轻易给你!”
柳雁应道,
“有了邝复宗,八方城便在你的手里了,整个八方城都是你的了,你又何必如此贪心,把那东西给我……我转身就走,决不会来寻你的麻烦!”
“不可能!”
“即是如此,那就别怪我,手下不留情了!”
“轰……”
又是一阵雷鸣之声,三人隔着窗户就见得那半空之中,柳雁左右手中各有两把大锤,两下一击之下,便有雷鸣电闪传来,
“刺啦……”
一道闪电打在了樊睢的头顶之上,樊睢连祭出了法器格档,只他手中的法器似是差上一阶,被一击之下,赫然冒出黑烟,烧成了一团,樊睢身子一歪,差点儿从半空之中跌落而下,柳雁见状又道,
“樊睢,只要你将那息壤交给我,我转身就走,决不会逗留!”
息壤?
听到这两个字儿,顾十一和蒲嫣澜立时就支棱起来了,二人与穆逊互视了一眼,穆逊惊道,
“现在居然还有这种稀世的宝物么?”
息壤是甚么,自然不用他多说,这一界的修士们都知晓,这种与上古大神相伴相生存在于神话之中的东西,居然还有!
“上古神物如何还在此界,怕不过就是有些奇特的土壤,被后人硬安上息壤的名头吧?”
顾十一与蒲嫣澜都没有说话,二人都想起了还在另一处秘境里的大王,
“要真是息壤的话,把两处秘境空间修复,那我们岂不是可以见到大王了?”
顾十一与蒲嫣澜互视一眼,双眼之中都有精光闪动,
“管它是真是假,即然知晓了有这东西,那就怎么也要拿到手试试才成!”
三人各怀心思,就听得半空之中那樊睢冷笑一声道,“你以为……就凭你这几手,便能打败我了!”
说话间,却是抬手掐了一个法决,冲着那地面处一招,一道人影突然闪到了樊睢的面前,待看清来人,柳雁的声音越发冷了,
“樊睢,他好歹是你的师尊,养育你多年,你就这么对他!”
那挡在樊睢面前的正是已经被控制了魂魄的邝复宗,樊睢哈哈一笑道,
“那又如何,师尊老人家心里向着的是谁,我们都知晓,柳雁你当我不知晓你要那息壤是为了甚么?不就是当年这姓邝的离开樊家之后,又入赘了柳家,从柳家手里偷走了家传的至宝,这么多年,你认了他这老祖,就是为了那息壤能重归柳家,你柳家早已烟消云散了,你便是将那东西拿到手又如何?”
柳雁哼道,
“是我柳家的东西,便当回归我柳家,这是邝复宗欠我们的!”
樊睢冷哼一声道,
“即是你执意要拿回那东西,那就问邝复宗要吧!”
说罢,手势一打,人却往后疾退而去,柳雁想追,被控制了的邝复宗便扑了上来,他虽说被人控制了魂魄,可一身的灵力与法术还在,樊睢又做了他多年的徒弟,对他的套路极是熟悉,操纵起来十分灵活,这化神期修士的本事,如今怎得还能发挥出七八成来,对付柳雁那也是绰绰有余的!
柳雁无奈只能打起十二万分小心应付,头顶之上打得轰隆隆的,顾十一和蒲嫣澜凑到了一处商量了一小会儿之后,顾十一对穆逊道,
“穆兄,那息壤对我们有大用,我们预备想法子弄到手,穆兄可要参一个,得着了东西,我们一人一份如何?”
穆逊有些诧异的看着二人,
“你们要那息壤?”
见二人齐齐点头,想了想道,
“可那樊睢如今占了上风,若是让他发出消息,召来了八方城的修士,我们三人加上一个柳雁也不是对手啊!”
顾十一一嘿嘿一笑道,
“穆兄,你可是忘记了,帮着樊睢操控那邝复宗魂魄的,可是我们的蚩殭……”
修真界里把自己的东西借给别人,不留个后手,那就是送死的行为,你怎么知道对方会不会就着你的东西害你自己?
蚩殭这种魔物,为何被本界修士忌惮,那不就是因为它的本事有魔气加成,十分难以应付吗?
有利用它操控化神期修士的机会,以顾十一的性子,不留后手,那不是辜负老家伙多年的教导?
穆逊闻言立时明白了,双眼一亮道,
“若是有后手,说不得会有胜算!”
顾十一笑眯眯道,
“即是如此,我们便说定了!”
当下三人凑到一处秘谋了一小会儿,之后这厢房的窗户之中,便飞出了一道黑光,而那半空之中打得正是热闹,樊睢则在一旁半眯着眼,手捏法决,有些吃力的操控着邝复宗的肉身。
若是那穆逊的小铃铛还在,樊睢自然也不至如此,可惜那铃铛被动了手脚,炸在了自己的手中,樊睢如今也只能用学到的那点子粗浅的摄魂术操纵化神期修士,自然是十分的费劲儿!
因而他也不是不想发讯息,召来八方城里自己的人,可前头柳雁趁着他在小妾房中欢娱的时候,偷袭一招得手,如今的樊睢那是额头见汗,后背发凉,丹田之中也是有些灵力淤塞,周天动转不灵,根本没法子一心二用,可他还打着柳雁的主意,
“那息壤就藏在八方城的密室之中,我拿到手之后,也曾试过各种法子,却始终没有法子让它发生变化,只怕这东西还要特殊的法门激活,这姓柳的一定是知晓的,我必要想法子把她拿住才是!”
他在这里心中暗想,那边柳雁面上不显,可是心里却在暗暗焦急,
“我与樊睢的境界相差仿佛,本以为偷袭得手,必能将他拿下,却没想到他居然用邝复宗对付我,我以一敌二,想要取胜只怕是不可能了……”
可就这么走了,以后就再没有机会拿回家传之宝了!
柳雁略一思索,便开口对樊睢道,
“樊睢,那息壤在你手中,你根本不知如何使用,拿着也是废物一块,倒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樊睢闻听心头一动,可嘴上却不肯松口,当下冷哼一声应道,
“东西在我手里,大不了多花点时间打听打听,总是知晓用法的,我又何必同你交易!”
柳雁闻言也冷笑一声道,
“那东西在邝复宗手中那么多年,你可见他用过么,你当他就没有打听过吗?”
若是会用,又何至放在密室里多年,邝复宗自从认回了柳雁之后,还旁敲侧击的多次打听用法,可惜柳雁只是咬死了不知!
当年柳家至宝失窃之后,立时举全家之力四处追查,却是一直无有所获,再之后便柳家败落,柳雁的亲生母亲也早死,只有柳雁的父亲含辛茹苦将她扶养长大,之后邝复宗成名,也不知怎得突然良心发现了,想起昔年入赘时,自己是有妻子儿女的,当下派人去寻找,只找到柳雁这唯一的后代,立时接到了身边,悉心栽培,倒是想起来了那块他以为是至宝,结果从未有过用处的息壤,于是时常言语之中向柳雁询问,柳雁只说是柳家败落了许久,家中的事情父亲虽有说起,却从未说起甚么息壤,邝复宗心下失望,不过对这唯一的后代倒也十分爱护,没有逼迫,他却不知柳雁的父亲死时念念不忘的就是找回柳家失去的至宝,若不是如此,柳雁又怎么会一直与邝复宗虚与委蛇。
说起来一个徒弟,一个后代对他都是心怀恨意,这算是邝复宗行事卑劣,手段毒辣的报应了!
樊睢也是多方暗中查探才发现了柳雁的秘密,他知晓此事之后,第一个却不是告诉邝复宗,而是自己紧紧握在手中,就等着哪一天能凭着这个要挟柳雁,却没想柳雁机警,发现邝复宗出了事,马上变做了手下万姑的模样,瞒过了监视的耳目,逃出了八方城。
樊睢想了想觉着,邝复宗都办不到的事,他自然也是不成的,倒不如与柳雁做个交易,于是应道,
“你预备如何交易?”
柳雁见对方心动了,当下大喜道,
“你先让他停手!”
樊睢点头,让还想扑向柳雁的邝复宗停了手,就见得柳雁退后一丈之后,才开口道,
“你把东西拿出来,我们一人一半,我将使用息壤的法子告诉给你!”
樊睢眯着眼想了想点头道,
“倒是可以……不过……那东西分做两份之后,可还有功效?”
柳雁冷哼一声道,
“那是上古禹神治水时留下的一块息壤,自上古传到如今已经被分做了无数块,只需得有一小丁点儿留存,便可以用特殊的法子培养,只是这一界灵气已经稀薄,再也没法子培养了,才会用一点就少一点,你拿到了东西,只要能寻到一处灵气浓郁之地,再有法子得当,还能再生出来的!”
樊睢听了皱眉头道,
“除了另一块大陆,还有甚么地方能养息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