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瞧,甚么都没听见还能惹来一位大人物,这真要听到了甚么了不得的秘辛,那岂不是要被杀人灭口?
赵无喜眉头紧皱的盯着顾十一,顾十一坦然与他对视,四目相对之间,顾十一突然身子一震,神情一阵的恍惚,只听得耳边有人在问,
“你说的可真话?”
顾十一点了点头,
“千真万确!”
对方还是不死心,
“他当真甚么都没有说,甚么都没有做?”
顾十一想了想,缓缓摇头,
“没有!”
赵无喜眨了眨眼,顾十一顿时从恍惚之中清醒过来,赵无喜的神情有一丝失望,想了想道,
“即是如此,那便罢了……”
顿了顿又道,
“昨日之事你们二人不可再向第三人提起……”
见二人点头,又皱着眉头,有些嫌弃的看了看顾十一,
“你们二人在崮阳城居住三月,应纳灵石便是三百低阶灵石,你们自行去衙门里缴纳……”
想了想又道,
“你们二人不可离开崮阳城,随时听候差遣!”
说罢,站起了身,缓缓迈出一步,身形便在二人面前消失不见了……
啥?
顾十一与蒲嫣澜面面相觑,有些莫名其妙,
啥意思,就几句,就……就把我们给差遣了?
你……你他娘的,以为你是谁?
顾十一忿忿不平,蒲嫣澜却是眉头紧锁,思虑了半天道,
“十一,这赵无喜对你居然用了摄魂之法,看来昨晚那男人多半是身上藏着极大的秘密……”
顾十一也点头道,
“他再三询问,说不定就是那男人死的太快了,没从嘴里掏出有用的东西来,便摸到了我们这里来……”
说到这里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我们昨晚留下了甚么破绽吗?为何他就能寻到我们这里来?”
蒲嫣澜想了想也摇头道,
“多半是高阶大修士的手段……”
说到手段,二人对视一眼,顾十一的眉头皱起了疙瘩,
“你说……他要差遣我们做甚么?”
蒲嫣澜苦笑一声摇头,
“不知道,我只知道……现在我们是想走都走不了了,你没发现……身体里多了一点儿甚么吗?”
顾十一神色一凝,半晌脸色就变了,
“他甚么时候在我的心窍之中藏了一缕游丝?”
难道是刚才与那赵无喜对视的时候!
果然是高阶大修士,好手段啊,当真是瞪谁谁怀孕啊!
就那么几个呼吸,就趁这机会下手了?
蒲嫣澜一脸不解道,
“他与你对视了几息,与我可是半点没有接触,我说话时都不敢同他对视,他又是怎么下的手?”
二人当下拉起了手,一个探入了灵力,一个探入了妖力,果然在对方的心窍处都发现了一缕细长的游丝,这游丝似乎有自己的意识,在心窍之中不停窜动,躲避着二人的追踪,顾十一白着脸道,
“若是这东西不除,那姓赵的一个不高兴,让它穿透了我们的心脏,那我们岂不是死定了?”
蒲嫣澜也是白着脸点头,
“也不知怎得,居然惹上了这样的大修士,我们……我们是不太冤枉了点?”
顾十一苦涩一笑道,
“有甚么法子,不够强大,便是人为刀斧,我为鱼肉了!”
想了想又道,
“不过换一个角度来看,我们现在应该暂时没有性命之虞,他三阳门下能人无数,为何偏偏瞧中了我们,想来必是我们有特别的用处……”
又想起了刚才,赵无喜对自己极度不喜的眼神,却又不得不耐着性子与自己说话的表情,心里隐隐觉着,只怕这特别的用处是落到了自己的身上!
想了想便道,
“燕儿,我们觉着这事儿多半是要落到我身上的,若是有危险,你想法子先保全自己!”
蒲嫣澜眉头一皱,没有说话,顾十一了解她的性子,知道她这就是无声拒绝了,叹了一口气道,
“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先想想法子怎么把这东西弄出去吧!”
正在顾十一和蒲嫣澜二人忐忑惊慌之时,崮阳城主府中的密室之中,赵无喜与一名年轻男子相对而坐,
“师尊,今日弟子倒是有了意外之收获!”
“哦……甚么意外收获!”
年轻男子神态慵懒的依在身后的靠枕之上,面色倦怠,显得有些无精打采,赵无喜道,
“师尊,昨晚那广寒门的云中剑被门下弟子发现,救回衙门之中,可惜伤势太重,待弟子得讯赶到时,他已经身亡,前头弟子得了消息,说是云中剑夫妇盗取了门中进入昊天宫中的地图,逃了出来,没想到他们夫妇居然藏在了我们崮阳城中,也是弟子失职未能发觉他们夫妻二人的行踪……”
那年轻男子听了打了一呵欠道,
“无妨,我们这三座城中,每年也不知多少修真之士隐姓埋名藏于其中,境界低的倒是能一眼瞧出来,境界高的又或是有特殊功法的,便不易被发现了……之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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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无喜道,
“之后弟子搜了云中剑的魂魄,他的魂魄被人下过禁制,一旦身死,就立时消散,应该是广寒门的无妄念咒,弟子便只能用他的心头血,施法寻到了他的居处,发现他那妻子早已死亡多时,只却是没瞧出来有外人入侵的痕迹,看着倒似是这夫妻二人自己起了内讧,云中剑将自己妻子一剑捅穿了心窍,可他的气海丹田也被他的妻子捅碎……”
想来是那云中剑不知妻子也因伤重而死,自己仓皇逃走,怕再遭了妻子的毒手。
“嗤……”
年轻男子笑道,
“这种事儿也不稀奇,为了些许好处,夫妻、兄弟、父子反目成仇的多了去了……图找着了吗?”
赵无喜摇头,
“可惜并没有找到……不过弟子在寻踪期间,意外发现我们这城中居然还藏了一只真灵……”
“真灵?”
年轻男子来了兴趣,
“何种真灵?如今这世上还有真灵吗?你莫不是看走了眼,遇上了一个混了真灵血脉的妖族?”
赵无喜笑道,
“师尊,弟子若是这点都要看错,那岂不是辜负了师尊多年的教导,且这真灵不是旁的,乃是真龙一脉,师尊也知晓,弟子等修炼的化空大法,最是不喜真龙气息,弟子第一眼见着她时,便心中生厌,必是真龙无疑了!”
“她?是男还是女?”
“是女!”
“哦……那便越发稀少了……”
“正是,如今这一界的真龙早已绝迹,也不知这女子的血脉是因何得来,不过很是精纯,弟子已在她和她的同伴身上种下了游魂丝,她是决计逃不出弟子的手掌心的,这真正是瞌睡来了枕头,待得那边事情预备的差不多了,弟子便可以将她带入那里,取出我们要的东西,届时再抽出她身上的精血,倒是入药的好材料!”
年轻男子听了点头,
“嗯……确实是意外之喜……”
想了想又道,
“即是如此难得的东西,当收到眼皮子下头看着才是,为何还放在外面?”
那赵无喜笑道,
“去那地方取那件事物,半点不能差池,届时进去之后,她旦有二心,暗中使坏,即便是当时弄死她,也得不偿失,倒不如想法子哄得她心甘情愿,待东西取出来之后再行下手……因而弟子并未强行带走她,只是不许她们离城而已!”
“嗯!做得好!即是已经找到了能取东西的人选,那边预备的事情,便要加紧了!”
“是,师尊!”
又说是自从那赵无喜来了之后,一转眼十天过去了,顾十一与蒲嫣澜一直没有等到对方所谓的差遣,又二人试了好几种知晓的法子,想要把那心窍里的一根游丝逼出来,可那游丝在体内灵活似鬼,滑溜如鱼,二人连追都追不上,更别说将其用灵力又或是妖力包裹逼出体外了!
不过顾十一与蒲嫣澜骨子里都有些犟脾气,却是不信那邪了,十天之中就那么盘腿打坐,每日除了用三餐,就是与那游丝较劲儿,就这么到了第十一天,她们的小院外头却是来一回仙风道骨,鹤发童颜的老道长,一只手上举着一个卦幡,上写了“铁口神算”四字,另一只手上却是雕刻了蛤蟆头的一根拐杖,那丫头小兰和老妈子周妈,这几日那也是闲的,主人家天天关房门之中不出来,她们除了三餐,就是打扫一下庭院,也没甚么事可做,便在门前与人闲聊。
周妈一眼瞧见了那神算的招牌,又见那老道士一派很有道行,说出来的话,必定能骗几个铜子儿的样子,便上前询问,
“道长,卦金多少?”
那老道士微微一笑道,
“灵则三文,不灵则分文不收!”
这坊间的无知妇孺们最是爱这种的,当下都过来请那老道士算命,老道士连着看了几人,那是个个都说的极准,众人见状都十分惊诧,之后那周妈与小兰也要算卦,老道士看了看那半开的门房,对周妈道,
“口干舌燥……还请主人家赏碗水喝!”
那周妈也是热心便请了他进去坐,
“前院里只我们二人,道长可坐下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