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苗秋莲又聊了几句,她始终都是保持着对赵英华只说好话,不说半句坏话的态度,倒把一旁的蒋弘亮听得一脸尴尬,不过苗秋莲本人并没有察觉。
之后戴煦和方圆也没有打算在这里继续逗留太久,向他们两个人道了别,就准备离开了,蒋弘亮似乎有些欲言又止,毕竟他还为协助丁阳盗窃那件事悬着心呢,所以主动开口说要送戴煦他们下楼,结果却被苗秋莲给拦住了。
“你瞧你呀,一热情起来就没边儿,人家戴警官他们那么大人了,有手有脚又认路,还需要你送下楼去啊?老老实实在屋里呆着算了,外面可冷呢!”她在蒋弘亮起身表示要送戴煦他们出去的时候,一把拉住蒋弘亮,撒娇似的说。
“是啊,外面确实挺冷的,你就别送出去了,”戴煦也对蒋弘亮点点头,没有太多的表情,看起来很平静的样子,“有什么事,咱们回头再联系。”
蒋弘亮犹犹豫豫的点了点头,收住了脚步,没有真的送他们出去。
戴煦和方圆也没想难为他,和丁阳的那件事,他们自然不会不予以追究,只不过当着苗秋莲的面,不想说的太直白,尤其是在发觉苗秋莲对赵英华的评价并不如她口中那么正面,以及她上班的那家KTV存在着可以早早翘班离开的现象之后,他们就更加不想当着苗秋莲的面在什么都没有掌握之前就谈及太多。
看样子蒋弘亮应该是也很害怕被苗秋莲发现了自己为了争取“宽大处理”而一不小心把她老底都给翻了出来的那些事,所以这对于戴煦和方圆来说倒是一件好事,可以帮他们争取一些时间,先了解清楚情况,不打无准备之仗。
所以首先需要去了解的自然是苗秋莲在赵英华遇害当晚到底是不是如她自己所说那样,之前在就职的那家KTV里面上了一整晚的夜班,一直到早上七八点钟才下班回到家里,而她回去的时候,蒋弘亮还在镇静剂的作用下昏睡,而她在那个时候才发现了赵英华的死。并且第一时间报警。
当然了,这个摸底也需要做的隐秘一些,至少不可以大张旗鼓的进行,以免打草惊蛇。或者让苗秋莲的同事察觉事情可能比较严重而选择替她遮掩搪塞。并且戴煦和方圆与苗秋莲打交道的次数比较多,尤其戴煦的高大身材又特别的醒目显眼,这个摸底的工作自然也就不能由他们两个人去完成,需要由刑警队里的其他人协助去进行,因此两个人离开了仄仄的小旅店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抓紧时间赶回公安局,把这件事和其他人沟通一下,对下一步的任务做一下妥善的安排。
一回到局里,他们还没来得及交代一下这件事,就先得到了一个震撼消息。
“哎,你们两个出去跑,有一件事肯定还没听说呢吧?”两个人一进办公室,就被唐弘业给拉到了位子上,唐弘业神秘兮兮的看了看戴煦和方圆,见他们听了自己的话有点略显茫然。便故意为了渲染气氛似的,压低了声音,换上了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对他们说,“就之前制造鬼屋杀人案的那个向文彦,记得吧?”
“当然记得了,我就算别的都不记得,也肯定记得那个案子,怎么了?”方圆点点头,疑惑的问唐弘业。那个时候她刚刚从警校毕业。通过之前的努力,正式的踏入了A市公安局刑警队,成为了这里的一份子,严格的算起来。那个鬼屋杀人案才算是她职业生涯当中真正经手的第一个案子吧,所以意义自然比较不同。更何况当时那个案子的幕后真凶向文彦,作为一名报社的实习记者,利用自己的职业优势,没少写有针对性的文章给他们添堵,真是让人想忘掉都很难了。
“他死了!”唐弘业公布了答案。并且很满意的看到了两张诧异的脸。
方圆愣了一下,本能的朝她认为最有可能的方向去猜测道:“之前我后期没有关注移送起诉之后的事,最后判的是死刑立即执行么?这是执行了?”
“没有,要是执行了死刑,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唐弘业摇摇头,“那个向文彦当时被判了个死缓,后来又上诉,说他精神有问题,要求重新做鉴定什么的。”
方圆这一次根本就没有试图的控制或者掩饰,直接翻了一个大白眼:“亏他能想出这种要求来,简直是开玩笑,一个精神存在问题,并且还在发作期的人,会那么一步一步冷静理智的设计和实施一起杀人案?并且事后还知道通过媒体途径转移视线外加煽动情绪给咱们施压?这也太荒谬了!”
“对咱们来说呢,荒谬是肯定荒谬的,不过他的律师也提出来说正常人恐怕很难想到他那种近乎于变【河蟹】态的杀人方法,所以有理由认为当时向文彦的精神状况就不算稳定,而且他也是有权要求上诉的不是么,”唐弘业对这样的一个结果也是很无奈,但是这种无奈又是不得不接受的现实,然后他舒展了一下自己的眉头,话锋一转,“不过呢,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死了。”
“怎么死的?意外?”戴煦坐在椅子上开口问,他对于向文彦被判死缓之后又提出上诉这等等的插曲都并没有感到十分惊讶,只是现在既然向文彦不服判决,提出了上诉,而二审的审理很显然还没有开始,人是怎么死的呢?
“那这件事说起来可就曲折了!我得先喝口水润润喉咙才行呢!”唐弘业故作神秘的看了看戴煦和方圆,倚在桌旁,对他们说,“在等待对向文彦进行精神鉴定的这期间,他表现出了自残的倾向,所以就暂时允许他就医,然后在就医期间,向文彦中途外逃了,结果也活该他倒霉,躲到亲戚家估计屁股都还没坐热乎呢,亲戚家着火了,一把大火直接就把他烧死在里面,逃命逃的反而丢了命。”
“为什么在那个阶段。他会被允许出外就医?”方圆的眉头几乎要拧成一个小疙瘩了,虽然说这半年的时间,她也历练了不少,比在学校里面的时候增加了不少的见闻。也开阔了视野,但是毕竟还是走上社会时间不久的新鲜人,脑子里面的东西理论层面上的多,实践经验方面相对匮乏,所以在很多事上都始终抱定着“一就是一。二就是二”的原则,现在听到唐弘业说向文彦外逃之前的事情,只是觉得与规定不符,所以便感觉十分的困惑不解。
戴煦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她略显无奈的笑了笑:“如果严格遵循规定的话,那就肯定是不合适的了,至于当初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批准,这个追究起来就又是另外一个很复杂的问题了,很多事情就是这样的。不合理,也不一定正确,但是不管怎么去管理也还是无法避免,有人的地方就有人情,有人情的地方就有可以疏通的关节,咱们没有能力把手臂伸那么长去过问那件事,只能做好自己的本分吧。另外,这也算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如果只是很低调的就医。之后风平浪静的接受精神鉴定,等待二审开庭,那也就什么事都不会有了,可是偏巧向文彦利用这期间选择了外逃。这一下子,到底谁给开的方便之门,恐怕就怎么样也逃不开追究责任的下场了。这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报应吧。”
“是啊,向文彦想要保命,所以外逃,结果烧死了!我看这也算是老天有眼。看他坏事做得太多,所以收了他的吧!”虽然唐弘业平时不是那种比较唯心的人,但是一说起向文彦来,他就忍不住有些气不顺,当初因为向文彦的那些有倾向性和煽动性的文章,他们所有人都背负了多少无辜骂名,就算过去了半年,唐弘业也还是会觉得气愤难平,“本来呢,就算上诉之后被驳回维持原判,他好歹也还是死缓而已,缓刑期间好好表现,至少命也算是保住了,到时候转成无期,无期再好好表现,争取减刑,估计不用五十岁差不多就能出来。现在可好了,折腾得这么大,结果反倒把命给搭进去,真是报应不爽啊!”
“什么时候被烧死的?”戴煦问唐弘业,他最近也有关注一些报纸上的新闻,但是并没有看到过关于外逃的犯人被火烧死这种醒目的新闻标题。
“没多久,就最近的事儿,”唐弘业摆摆手,“这事儿没有大张旗鼓的往外宣扬,影响毕竟不太好,而且就包括媒体那边,也心照不宣的不愿意进一步的去挖掘向文彦那个案子的最新消息了,不管是不是自己单位的,毕竟是曾经的同行做了这么可怕的事情,他们可能也觉得总拿来报道也挺别扭的吧,容易影响了媒体人在外界的口碑什么的。所以就是在确定了发生火灾的地方是向文彦的亲戚家,之后又锁定了他外套的路线,确定他就藏匿在亲戚家里,最后排除了房子里面还有其他人的可能性,又在房中找到了向文彦的指纹和血迹,所以就确认了身份。”
“是通过血迹和指纹确定的?不是通过认尸啊?”方圆有些诧异的问。
“不是,当然不是了,你都不知道这个向文彦有多倒霉,火烧的挺大的,他当时藏身的地方是他家一个有钱的亲戚家里用来度假的小别墅,独门独院,三层小楼,火势挺凶猛,他估计之前自残也是一身伤,没逃出来,周围也没有什么邻居,没人发现帮忙报警,等到别墅区的保安巡逻发现有火情,打电话报了火警,那栋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