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差点要摔了现场的一切,仿佛这样才能好受一些。 明明她把一切都交代好和弄好,甚至刚才给大家看到姜明扬的时候,她不惜用怀孕的事情来挡阵。 明明……应该是那么好的一场婚礼,却被一个死老头给毁了。 厉东赞见她情绪不对,及时把她拉走了。 现场的宾客,面面相觑,议论纷纷。 后台的厉东赞一直在开导宁简安,希望她整理一下衣服,然后重新亮相。 刚才的大家都不会在意的,只会把郑国深当成一个疯子。 然而宁简安说什么都不肯再亮相。 就算她现在整理好婚纱衣服,也免不得被人笑话。 厉东赞只能自己先出去! 等到厉东赞一走,宁简安哗啦一下子,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推到了地上。 董亚兰走过来劝宁简安,刚才的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如何安慰好宾客的情绪,把婚礼继续进行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待到董亚兰说完,旁边的姜彤道,“你现在出去弥补还得来及。” “我弥补什么?”宁简安盯紧了姜彤,“你把阳阳带来,你不就是想看我的笑话吗?!现在婚礼搞砸了,我这么狼狈不堪,你是不是很开心?” 姜彤那股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是你外甥搞砸你婚礼的吗?!我带他吃个席,他还不能和我坐一桌,我让他躲得远远的,你还要我们娘俩怎样?我就是不该心软,你老公拜托我给你唱首歌,我就不该给你唱!” “我没有求着你唱,你给我出去!” “呵,你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要不是为了保全自家的面子,你以为我愿意鸟你吗?所有人都围着你转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行了行了!都少说两句吧!” 董亚兰一个头两个大,打断了姜彤和宁简安的争吵。 姜彤收回目光,没再多说,转身就离开了! 这场闹剧,她不再参与。 外面的宾客还在等着新娘的亮相。 婚礼进行到一半,宣誓还没结束,新娘躲在后台不出来了。 路春莲和厉文弘催着厉东赞,去叫宁简安出来! 事情已经发生了,重要的怎么弥补和解决,而不是躲着不见人。 然而厉东赞考虑到宁简安的脾气,以及她说她怀孕了,他不想再让她为难。 厉东赞当众表态,对不起各位,因为新娘的身体忽然那不太舒服,今天的婚礼就到这里吧。 全场一片哗然! 在场有厉家的亲戚,包括路春莲的娘家人,还有宁简安和厉东赞的同事、朋友、同学等……这么多人,大家都看着这场闹剧。 厉东赞道完歉之后,就下了台。 路春莲和厉文弘,只能红着老脸,挨个道歉,挨个鞠躬,挨个送…… 宁简安始终一言不发地坐在房间里,她没办法接受,还是接受不了,自己的婚礼,一切都计划好的婚礼,被搞砸,有了污点。 为什么,近期她做什么都不顺。 工作被医闹差点丢了工作,就连婚礼也发生了这样的状况…… 哗啦一声,又是一个玻璃杯,被她狠狠摔在地上泄愤。 这声音吓了陶思远一跳。 陶思远抿了抿唇,他缓缓靠近,“简安……” 宁简安冷漠地扫了一眼陶思远,“你来做什么,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 陶思远无奈叹气,“宾客们已经走了,你别再难受了,大家不会往心里去。” “不会往心里去?”宁简安揉着眉心冷笑,“怎么可能?所有人都会议论我,笑话我,我成了笑柄!” “唉,何必总在乎别人的看法呢。” “不……你不懂……”宁简安扶着额头,摇头。 陶思远怎么不懂,都是大学同学,宁简安多么追求完美他又不是不知道,论文只要被指出一点小错误,她就疯狂地修改,修改,修改,好像是接受不了她会犯错一样,或者说,她无法接纳那个不完美的自己。 陶思远想安慰她两句,看到她穿着的白色婚纱,他那只想要拍打她肩膀的手,最终还是收了回来。 转身离开。 等到宁简安再次回过神来,桌子上多了一杯温热的柠檬水。 “简安,”厉东赞再次进来,看到地上的狼藉一片,他愣了两秒钟,随即绕过这些东西,把她抱在怀里。 “对不起,都是我不好。” “不是你的错,我知道。”宁简安说着头靠在了厉东赞的肩膀。 厉东赞叹气,“今天,就这样吧,我们回家吧。” “就这样?”宁简安才不肯,字字珠玑,“你堂哥一家没个好东西,郑燕他们毁了我的婚礼,我不可能就这么算了!” 厉东赞颔首,“我知道,我爸妈已经去医院那边了,一定给你个公道。” …… 市中心第一人民。 把郑国深老爷子送到医院之后,老爷子打了一针镇定剂,已经睡了过去。 厉璟辰凝视着床上瘦骨嶙峋的老人,问郑燕,为什么要把老爷子带去厉东赞的婚礼现场? “问你小姨,是你小姨带去的!”郑燕生气地指着郑红。 郑红瞪大了眼睛,反驳,“是你姥爷要找你妈的,你妈说,她在参加婚礼走不开,你妈让我把老爷子带来,让老爷子在这吃顿好饭,怎么还怪我头上了。” 郑燕这才无奈对厉璟辰道,“我这不是因为,等会要照相,你爷爷说了不让走,我怕你爷爷生气我缺席,我就想着把你姥爷接过来一下,医生说他最近的情绪稳定了不少,我以为他没事了。” 谁知道, 平时表现正常的郑国深,看到婚礼现场台子上的宁简安,忽然疯了般,朝着宁简安扑了过去,扯着她的手腕,发了疯般的说这个镯子是阿芙的。 老爷子像是吃了药般的健步如飞,郑燕和郑红反应过来的时候,郑老爷子已经拉扯着宁简安,把她手腕的镯子拿了下来。 此时此刻,老爷子虽然打了镇定剂睡着了,可手里依然紧紧地攥着那只青绿色,有些磨损的镯子,不肯放手。 厉璟辰沉了沉眸,又问,“所以这个镯子到底什么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