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禾清道:“语宁,我知晓入宫之后与众多女子共有一个夫君会有多辛酸,也知后宫争斗太平不了,可我就是喜欢殿下。”
“明知日后年老色衰就会失宠,亦或者根本无宠,只要能做殿下身边的女子,得一晌欢喜,我便心甘情愿。”
祁语宁确实理解不了宋禾清这种飞蛾扑火的心思:“若是日后太子殿下登基不了呢?被人谋夺了皇位呢?”
宋禾清眼角含泪道:“语宁,我只喜欢太子,无关他的身份,若今生不能嫁他,我宁愿出家做姑子,也绝不嫁什么关家郎君。”
祁语宁轻叹一声,“罢了,我去与你爹娘说说,我想让你与我哥哥定亲,如此一来你爹娘定不会再敢给你与别人定下亲事,怎么着也能拖到明年开春选秀,届时宫中选秀前,我去说婚事不算数,你这也不算定婚的,还可参加选秀。”
宋禾清上前握紧着祁语宁的手道:“多谢你了,语宁。”
祁语宁轻声一笑道:“我们多年姐妹,你还说谢就太客气了,快到午时了,一起用午膳?”
宋禾清摇摇头道:“不了,我就不叨扰了,先走了。”
祁语宁道:“那我明日过来你们宋府。”
“多谢。”
祁语宁送走宋禾清之后,回到书房之中,就听到隔壁传来一阵阵的笑声,祁语宁走到隔壁一瞧,是灵灵与陆宝珠在一旁玩着小球。
灵灵跑来跑去捡小球,玩得满头大汗,一旁的陆泽则是在吵嚷之中继续作画。
祁语宁到了里边,用帕子给灵灵擦了擦额上的汗,“瞧瞧,都玩得满头是汗,不玩了,吃饭饭了。”
灵灵拉着祁语宁的手道:“娘亲亲也给爹爹擦擦汗。”
祁语宁自然不可能给陆泽擦汗,“他有妹妹,让他妹妹给他擦汗去!”
陆宝珠道,“我哥可是嫌弃我帕子脏的,他才不要我擦汗呢,他什么东西都不让我碰的,我可是他的亲妹妹,连小榻被我坐过了都让小厮前去清洗一遍的。”
祁语宁给灵灵擦汗的手一顿。
陆泽停笔道:“男女有别,虽是亲兄妹,也不能如此随意。”
陆宝珠道:“你就是嫌弃脏,你住进弟弟的院落里,连夜让奴仆把弟弟的院落里里外外都擦拭了一遍,怎么亲弟弟也有别了?”
陆泽不再说什么:“回府去用膳了。”
陆宝珠抱起灵灵道:“我要与灵灵一起用膳!”
灵灵躺在陆宝珠的怀中道:“灵灵也要与姑姑一起用膳。”
祁语宁酸溜溜地留下了陆宝珠一起用膳,陆泽并未留下,今日的雨一看就是不会停了的,他索性不如回大理寺衙门办事去。
用过午膳之后,祁语宁回到房中哄着灵灵睡午觉。
在房中临窗的书案上,见着一张宣纸,只画了一半,但也能见到是她方才在看账本时候的画像。
不得不承认,陆泽的画功可是极好的,若他日后穷困潦倒,靠卖画作也能养家糊口。
不过,除非赵氏皇权颠覆,陆泽也不可能有穷困潦倒那日了。
惊蛰在一旁道:“郡主,陆世子画得可真好,陆世子定是心中有郡主,才能画的这么好的。”
祁语宁道:“陆泽心中有我?那你不如觉得今日太阳是从西边升起来的。”
陆泽说她盛气凌人不可一世,他陆泽又何尝不是呢?
自小出身高贵,陛下给陆泽的宠爱与期望可不比太子殿下少到哪里去。
表面是温润君子,私底下也是矜贵高不可攀的孤傲之人,他这样的人,心中怎么会有别人呢?
……
陆泽在公主府之中用完膳,还没有前往大理寺衙门,就收到了一个帖子。
陆泽握着帖子冒雨前去了南城的一处皇家园林之中,这处皇家园子乃是陛下赏赐给太子殿下的。
今日乃是落雨天,陆泽到了皇家别苑时,他刚定下亲事的五表舅秦振,还有表妹秦俞莉两人都在。
秦俞莉见着陆泽上前道:“泽表哥。”
陆泽朝着赵崇秦振行礼道:“殿下,五表舅。”
太子赵崇轻笑道:“怎么叫他表舅你就肯叫,叫我一声舅舅你就不肯叫呢?”
陆泽道:“五表舅是自小叫习惯的,殿下也是自小叫习惯的。”
太子轻笑一声:“今日你五表舅定下亲事,可是一件值得庆贺之事,怎么就你一人来了,宝珠呢?”
陆泽道:“宝珠在祁王府用膳,也就没去叫她。”
秦俞莉听闻此言,紧皱着眉头道:“宝珠在哪里用膳?祁王府?她也不怕祁语宁把她给毒死吗?”
陆泽道:“郡主她不至于在王府之中下毒。”
陆泽抬眸看向秦振道:“五表舅,恭喜你了。”
秦振伸手轻拍了陆泽的肩膀道:“先前不知你与关家女儿已是定下口头婚约了的,这下聘之后才知道你与关知意有陆老夫人的口头婚约所在,着实对不住你。”
陆泽心下讽笑,祁语宁和陆宝珠抢绫罗绸缎珠宝首饰都是明面上抢,但他的五表舅就喜欢暗地里与他争抢。
明明是长辈,又比他大上六岁,却处处要争先。
原本秦振京畿守卫之职乃是自己的,秦振得知陆泽的意思后,先行一步说服了赵崇。
陆泽倒也不挑,随遇而安进了大理寺。
如此种种争抢不在少数,秦振抢夺的手段实在是不光彩,陆泽确实也不在意,出生起,他几乎什么都有了,能被秦振抢走的,也是他并不在意的。
陆泽听祁语宁说秦家去和关家提亲的时候,就有猜到秦振的老毛病又犯了。
但他这个五舅舅好像并不知晓他早就去关家退亲一事。
陆泽轻笑一声道:“没事,不过就是口头约定而已不作数的,恭喜五表舅抱得美人归。”
秦俞莉凑上前道:“关知意名声素来好,五叔能娶到关知意做五婶确实是福气。
虽说是小门小户了些,可关知意要比祁语宁好多了,瞧瞧昀表弟,现在还在香林寺之中吃糠咽菜,好生可怜呢!”
陆泽道:“他是活该。”
秦俞莉以为陆泽会恨祁语宁让他弟弟陆昀在寺庙之中受苦,没想到陆泽竟会说是陆昀活该?
秦俞莉道:“泽表哥。”
秦振深深地看了一眼陆泽,眉间微蹙,秦俞莉说陆泽与关知意婚事将近,可为何陆泽没有一丝被他抢去未婚妻的气恼呢?
秦振拉着秦俞莉道一旁道:“你确定陆泽真的要与关知意定亲了?”
秦俞莉道:“是啊,那天在祁语宁女儿的宴会上,关知意亲口承认了她是陆世子的未婚妻,前几日,平柔公主也的确是去置办聘礼了。”
虽说有传言说平柔公主下聘之人并非是关知意,但后边却也没有其他说起别的姑娘来。
陆家老太太似乎前几日还装病逼着陆泽娶关知意,今日一早还让关知意去陆国公府。
秦俞莉可不敢掉以轻心,宁可让关知意做自己五婶,也不能让关知意真做了世子妃。
秦振眉间微蹙,想来陆泽心中早就因被他抢了世子妃而悲愤交加了,只是这小子惯会藏匿情绪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