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木合从刘恒的办公房一出来,在赵武的带领下,去了伤兵营。
俄木布洪的伤势很重,虽然命被救回来,可身上的伤一时半会儿很难彻底恢复,所以仍然留在伤兵营中养伤。
在赵武的带领下,扎木合一路顺利的来到了俄木布洪养伤的房间。
“扎木合!”躺在床上的俄木布洪见到扎木合,眼泪流了出来。
扎木合紧走几步,来到俄木布洪身边,悲痛的说道:“是我没用,没等保护好大汗,还请台吉降罪。”
随着话音落下,他跪在了俄木布洪的面前。
俄木布洪伸出双手去搀扶扎木合。
扎木合知道俄木布洪身上有伤,不敢真的让俄木布洪搀扶,便顺势站了起来。
“告诉我,是谁害死的我父汗?”俄木布洪声音冷了下来。
————
扎木合犹豫了一下,道:“老台吉说凶手是木木扎,而且自打大汗死后,木木扎就失踪了,一直到我来青城,都没有听到他的消息。”
“木木扎是我父汗身边的亲卫,他为何要害我父汗?”俄木布洪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
害死卜石兔的凶手是他杀父仇人,让他恨不得生啖其肉,饮其血,抽其筋,把对方挫骨扬灰。
扎木合侧头看了一眼旁边的赵武,迟疑的说道:“传言木木扎被虎字旗收买,是虎字旗暗中指使木木扎杀害大汗。”
一旁的赵武听到这话,面无表情,什么话也没有说,更没有解释的意思,任由扎木合泼脏水。
“这……不可能。”俄木布洪犹豫着摇了摇头,旋即说道,“我不相信虎字旗的人会害我父汗。”
身处虎字旗的地盘,虽然他还年少,却也知道决不能认为父汗是被虎字旗害死,哪怕事实摆在眼前也不能承认。
这关乎到他自己能不能继续活下去。
扎木合见俄木布洪不信大汗是被虎字旗害死,他并不觉得意外,因为他自己也是这么想的,便道:“台吉说的没错,我也怀疑大汗并非是木木扎害死,这背后很有可能和老台吉与素囊有关。”
“怎么回事?”听到这话的俄木布洪急切的问道。
扎木合说道:“大汗被害那天,是和老台吉一起离开的,身边只有木木扎等人,后来老台吉和他的人全都回到营地,而大汗和大汗带去的亲卫却都死了,木木扎也随之失踪,老台吉给出的解释是木木扎杀害了大汗,还说大汗身边的亲卫也可能有叛徒,便全都杀了。”
“他这是灭口,咳咳。”俄木布洪激动的大喊,不小心引动了伤口,忍不住咳嗽起来。
扎木合急忙过去帮俄木布洪顺背。
不在咳嗽的俄木布洪脸色难看的说道:“连我都看得出来父汗死的蹊跷,别说你看不出来?”
“老台吉势大,仅凭我一人根本无力反抗。”扎木合低了低头。
俄木布洪语气不好的说道:“就算如此,你也应该据理力争,为我父汗讨回公道,别忘了,你是我父汗最信任的人,若连我父汗的公道都讨不回来,如何对得起我父汗这么多年对你的照顾。”
“是我对不起大汗。”扎木合再次跪倒在地上,眼眶红了起来。
俄木布洪冷冷的看着扎木合,这次没有再去搀扶,他道:“扎木合,你回去吧,回去把坎坎塔达这个老贼的恶行公诸于世,让各部都知道他才是杀害我父汗的凶手,相信各部知道了事情真相,一定会兴兵讨伐这个老贼。”
这个时候,他心中已经认定杀害自己父汗的人是坎坎塔达。
“我来青城,就是接台吉回去继承汗位,不让老台吉和素囊的阴谋得逞,还大汗一个公道。”扎木合跪在地上说。
俄木布洪眉头一蹙,道:“这里面又有素囊什么事情?”
“我怀疑谋害大汗的人里面不止老台吉一人,还有素囊。”扎木合说道,“大汗出事以后,我暗中打听过,大汗出事的那天,素囊也带着人离开了大营。”
俄木布洪一脸厌恶的看着扎木合,道:“既然你知道这些事情,为什么不说出来,咱们蒙古大军营地有那么多台吉在,相信他们只要知道事情真相,一定不会放过坎坎塔达这个老贼,还有素囊。”
听到这话的扎木合在心里叹了口气。
心中明白,俄木布洪还是太小,不明白世间险恶。
大汗被害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可能只有他一个人发现了这件事情不对劲,可这多台吉没有一人站出来,已经表明了态度。
“怎么?你怕了?”俄木布洪冷着脸看向扎木合。
扎木合说道:“如今各部台吉支持素囊暂代汗位,并为咱们土默特部济农,不过,只要台吉你回去,各部台吉还是支持台吉你来继承大汗的位子。”
“我……”俄木布洪张了张嘴,又瞅了一旁的赵武一眼,最后叹了口气,道,“我身上有伤,暂时还不能回去。”
他也想回去继承汗位,可想到虎字旗的人对他说的话,无奈的拒绝扎木合。
“台吉,你必须立刻回去继承汗位,时间拖得越久,素囊对汗位的把控就越劳,到时台吉再想顺利继承汗位,恐怕就难了。”扎木合急切的说。
他来青城就是想要带俄木布洪回去继承汗位,现在看到俄木布洪不愿跟他一起回去,这让他心中焦急万分。
一旁的赵武这个时候说道:“扎木合将军,你确定带俄木布洪回去,他就能顺利继承你们的汗位吗?我想素囊费了这么大劲才获得汗位带来的权势,又怎么可能轻易的让俄木布洪夺走,恐怕俄木布洪回去不是继承汗位,而是步你们大汗的后尘。”
这话听到俄木布洪耳中,不亚于晴天霹雳。
原本有那么点心动想要回去继承汗位,可一想到回去后有可能被害,顿时打消了回去的念头。
汗位虽好,可他更在乎自己的性命。
当初在青城外,被虎字旗骑兵一刀险些砍死,自此后,他觉得什么都没有性命重要,哪怕汗位也比不上自己的性命珍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