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梦真梦幻
牛辉从一开始就注定失败。
他的战斗经验又怎么比得上两世为人、从神秘场景一直杀到秘界战场的张青相？
即便是同为五阶，他和张青相之间，也像是刚入伍分到一支枪的新兵，和特战兵王之间的差距。
就比如他放过了叶九城，又比如他只顾着布置机关陷阱，却没有在自身外围，安排足够的“哨兵”负责警戒。
如果是张青相，靠近病房的时候，就会首先释放出一批“机械虫子”，潜藏分布在医院各处。
牛辉毕竟只是个机修工，初入神秘便迅速攀升到五阶，狂妄而膨胀，毫无道德底线，注定是个横死暴毙的下场。
小丫头看到哥哥冲进来，默默不语的望着他，两只大眼睛里，珍珠豆子吧嗒吧嗒的不断线。
张青相恍然发现，自己落入了上一世那个“送命题”中：我跟你妈同时掉进水里，你先救谁？
叶淑敏女士和叶幼声都被困住，先去解救谁？
张青相大脑飞转，两世智慧在这一刻爆发出了高光时刻。他看看大小叶，露出松口气的神情：“你们都没事就好。”
然后，他好像猛然发现江雨昏迷了，一个箭步冲过去：“不好！”
叶淑敏差点笑出来，我的傻儿子啊，媳妇和妈不知道该怎么选，伱就选了丈母娘？？？
叶淑敏才不会跟儿子计较这些事情，就装作毫无察觉。
甚至大叶女士觉得可笑：得是多么狭隘的人，才会真的在乎这种“题目”的答案？
张青相一顿凶猛的抢救操作，江雨唔唔两声，缓缓睁开眼。
叶九城也终于冲了进来，看到老婆已经醒了就先去解救女儿：“乖囡别怕，爸爸来了。”
张青相长松一口气，丢下江阿姨不管了，赶紧去把老妈放出来。
看到叶淑敏脸上的红肿，张青相心里难受，眼睛有些发红：“妈，我来晚了。”
叶淑敏自己揉了揉脸蛋，职业能力发动，红肿和伤口迅速消失。
她叮嘱儿子：“别跟你爸说，都已经过去了，没必要惹得他平白担心。”
张青相迟疑下，还是点了头。
外面传来一阵大排量摩托的轰鸣声，张睿谦气势汹汹的杀进来，看到老婆孩子没事，整个人陡然松懈下来。
他偷偷观察众人，还好没人注意到自己刚才苍白的脸色。
刚才赶来的路上，他内心涌起了大恐惧——他是真的害怕了，害怕收到坏消息！
他一向以硬汉形象示人，但他自己心里很清楚，如果叶淑敏出事了，他会立刻崩溃。
从此以后就会变成一具颓丧的行尸肉走，必须靠酗酒才能入睡的那种。
张青相逮住了机会，大进谗言：“老爸总说摩托灵活，速度快，有什么事能及时赶到，你看他来的最晚，说明摩托并没什么用处。”
张睿谦怒视逆子，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可是这一次，家庭最高领袖叶淑敏同志并没有支持儿子，而是说道：“你爸喜欢就让他骑吧，你要是喜欢，自己买一辆去。”
张青相意外，眨眨眼，看看老爸又看看老妈，不明白谗言为何无效呢。
张睿谦进来的时候，别人没有注意到，叶淑敏可是看的一清二楚，老公那张大脸一片惨白。
众人合力切开病床，把江雨救出来。
江雨头发扭曲，脸上黑黢黢的，自己的丑态终究还是暴露在老公面前，心中一阵哀嚎。
直到几人从病房里走出来，几位在医院负责安保的顾问才赶到。
张青相也没有恶语责备，他们的能力摆在那里，不是不想帮忙，而是办不到。
这让张青相更加眼馋老教授。
叶淑敏给江雨重新安排了一间病房，大家都做了例行检查，然后张青相找到了江雨：“阿姨感觉怎么样？”
江雨趁着检查的功夫，重新梳洗一番。
“我？我没什么感觉呀。”
“嗯……被石头转化为修行者，会有一种厮杀的冲动。”张青相把尚于兰他们的情况说了，然后等着江雨的回答。
江雨皱起眉头，努力回忆了一下：“我真没有这种感觉。不过那一夜我无意识的冲出去和那只猫打了一场，显然也受到了影响，为什么我不像其他人那样清醒的感觉到这一切？”
张青相本来想从她这里得到答案，结果江雨还想求他解惑。
“算了，阿姨你好好休息吧。”
症结还在石头上。这秘物的运作规则中，还有某一部分没弄清楚。
它必然会引起“阵营”之间的战斗，但具体到每一个体，又有一定的差异。
比如案件最初，怪猫操控“门徒”制造车祸袭击张青相，甚至准备突袭叶家别墅。
那些门徒都被怪猫的阴灵操控，并非真正的邪恶信仰，否则【血刀花】早就闹腾了。
怪猫这么做，是为了抢走石头。
显然怪猫能够感应到石头的位置，它也有杀戮的冲动，但它首先想到的是抢走石头。
这一点和巨龙、怪蛇也是不同的。
张青相走出病房，心中计算着：“石头放出了四道黄光线虫，进化四头秘灵。”
“江雨、尚于兰、牛辉……真的还有第四人啊。”
刚才梁自勉已经把牛辉的资料传来，张青相知道了他的来历。
“从戈壁滩出来的这一路上，还有什么人有机会接触到石头？”
张青相一路想着这个问题，回到了组里，最后发现想要重新找到线索，得郭老出面，和西北那边交涉，从源头处开始排查。
但可能已经是一个月前的事情了，想要找出有价值的线索，真的是难比登天。
三分组，一夜执勤结束，西门烨看到组长回来，有些惭愧道：“昨夜伤了五个弟兄。”
有三个伤势沉重，送去市四院的时候，那边正是被牛辉袭击，也没来得及马上安排抢救，耽搁了几个小时，现在命虽然保住了，不过还昏迷着，什么时候能醒来【医师】们也不能确定。
张青相拍拍他的肩膀，不能怪任何人，神秘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昨夜尚于兰闹腾了吗？”
“没有，她在神秘监狱下面，一直很安静。”
冯林桐和白浅结伴，愁眉苦脸的端着饭盒，准备去吃早饭。
遇到衙内回来，冯林桐问了声好，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衙内，昨天傍晚有个人总在咱们大门外晃悠，被执勤的门卫给抓了。
然后这家伙大喊冤枉，说他本就是来自首的……”
张青相问：“自首？他干了什么事儿？”
“他自己也说不明白，那个时候马上要开始执勤了，我就把他暂时关在了下面。”冯林桐指指地下。
“你去把他提出来。”
冯林桐就去把那个人从神秘监狱里提出来。人被带到张青相面前的时候，衙内正在吃饭。
今天的早饭是猪肉荠菜馅儿的包子，豆腐脑，外加几种爽口的小菜。
张青相大口吃着，抬眼扫了一下这人，胖乎乎的很富态，眉眼间有些憨厚，不见多少阴狠。
“你来自首，犯了什么事儿？”
那人盯着桌子上的包子，鼻子动了动，狠狠咽了下口水。
张青相问了，他才猛地回魂：“啊？你说什么？”
“我问你干了什么坏事。”
“我、我也不确定啊。”那人口音重带着西北腔：“我控制不住自己，晚上总是做梦，特别真实那种。
在梦里我一直在打架，还很凶……”
他又看了一眼包子，咽着口水：“我是西北人，几天前莫名其妙的一路跑到你们原市，我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张青相心中一动，把面前剩下的包子推到他面前：“吃点？”
“谢谢！”他抓起包子塞进嘴里：“一夜没吃东西，饿死我了。在家的时候，半夜我都得再吃顿烤肉，这一不吃还真不习惯……呕——这什么味儿？”
他不敢置信的看看手里咬了一半的肉包子，明明闻着那么香，吃起来怎么跟泔水似的？
张青相施施然擦了嘴，开始认真审问：“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
“高华茂，我是莫市人。”
莫市就是江雨修车的地方。
“详细跟我讲一讲，你梦里都干了什么。”
高华茂忐忑不安，又明显存着一丝侥幸，问道：“同志，你说梦里这些，该不会真的都是我干的吧？”
“你先说说你都梦到了什么。”
“好。”高华茂回忆起来：“第一次做梦，我变成了一只黑色的豹子……我也不确定是不是豹子，就是很像豹子。
然后我一路跟着一辆大车，想吃掉里面一个女人。
结果那个女人好厉害，我们打了一场，我反而被女人给弄死了。”
“第二次做梦……我变成了一个修车工，这次跟好大一只刺猬打起来，那东西好厉害，比我第一个梦里的豹子厉害多了，好在我还是赢了。”
“第三次做梦，我变成了一只麻雀，我的对手是个男人，这男人好菜鸡，我冲进去，一啄就把他杀死了……”
张青相不动神色的听他讲完了所有的梦，起身来到：“走，带你去做个检查。”
“哦。”高华茂很听话，跟着站起来，看看手里的包子，不想吃又有点舍不得的样子。
张青相已经走出去了，他许是真的饿急了，把剩下半个包子往嘴里一塞，硬咽了下去，噎得直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