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颜梦清梳洗乾净,穿着那套丝绸睡裙在套房助理的扶下走出来时,看到的是一具隐没在窗前阴影中凝固而冷峻的雕塑。
客厅没开灯,窗外星星点点的霓虹只照亮了一小片斑驳,苏淮背对着那些散乱的光芒坐在沙发中,大片大片的阴影在他轮廓分明的脸上勾勒出沉默的峰峦丶崖岸的山河。
妈耶!
这是什麽要我狗命的氛围感?!
颜梦清在心里疯狂嘶喊着,被这一幕所蕴含的性张力冲击得浑身发酥。
这一刻,所有关于顶级富二代超级霸道总裁TO级性感男偶的幻想同时照进她的脑海,让那些澹妄的憧憬终于有了实际的攀描对象,
灯火斑驳,大块阴影,明暗框架,残颜如画。
仅仅只是看着苏淮搭在一旁的半只手,颜梦清便感觉心动神摇。
那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在微光中自然舒展,用玉雕来比喻丝毫不为过,她心中忽然闪过一个相当变态的想法:好想舔一舔,甚至含在嘴里用力的吸——
只是想想,便让她有些眩晕,
管家助理乖巧退去,颜梦清紧张的整理了一下衣摆,稍稍夹着腿,慢慢向苏淮挪了过去。
婀娜的姿态让跨骨摆得更厉害,雪白又颁长的腿在睡裙的侧面开下若隐若现,她虽然没什麽熊,可这身姿已经足够诱人。
「学弟——」
颜梦清柔声开口,声音也有一些不由自主的潮湿。
「你怎麽不开灯?在想什麽?」
苏淮抬头,注视着她刻意扭动摇摆的身影,看着90+的好感度,感受着她心里强烈的悸动,明确意识到这是一盘随时可以出锅的菜。
炒菜需要技巧,恰好,苏淮最不缺的就是技巧。
最多10分钟,哥就能直捣黄龙。
然而,当欲望忽然勃发时,苏淮心里同时涌出来一股子强烈的暴虐。
人的潜意识是最复杂最难以捉摸的,然而他却清楚的知道,这种愤怒和暴虐从何而来。
三分之一是因为陈暖晗失控所导致的不安和烦躁。
三分之一是因为顾久玥,小顾一定不喜欢此刻既不善良又不温和的我,可这就是真实的我啊—
三分之一是因为此情此景对于失败前生的嘲笑。
当苏淮是一个平庸但善良的努力派时,一个又一个如颜梦清一般的双面女高高在上的审视他甚至无视他,他的工作不值得哪怕一句夸奖,只是理所应当。
掏心掏肺的帮助换来了什麽?
大半是不屑一顾的轻和不耐烦的敷衍。
「知道了知道了,你怎麽那麽烦啊?」
苏淮当然愤怒,可在愤怒过后,他仍然要掏心掏肺的再去帮助下一个,因为工资构成中有很大一块是流水提成,帮助她们就是帮助自己。
尽管大多数女人根本不值得男人掏心掏肺,可是生活又有什麽错呢?
在那段时间里,偶尔发生的床上运动并不能称之为奖赏。
新生代网络捞女中的大部分并不将性视为需要谨慎对待的东西,兴之所至,滚一次床单更像是使用了一次高仿真全自动工具。
她们会娇滴滴的喊着爸爸好棒,但平静之后全都变成了「我们只是好朋友」。
可以理解,苏淮甚至愿意同情她们。
可是当她们面对金钱时,那种敬畏以及因敬畏而生的谨小慎微搔首弄姿,却像是一根带着剧毒的针,深深刺痛着苏淮的自尊。
苏淮不是个例,至少一半的男孩子在30岁之前都有同样的坎要过,有的过去了,有的被戳漏了。
前者是摔倒后慢慢爬出泥泞的,后者泄掉了精气神之后再没有站起来过上辈子的苏淮是前者,但这并不值得夸耀,尤其是有了现在的待遇做对比,他忽然生出了一种前半生被强烈冒犯的愤怒。
有些莫名其妙,但是应该有人会懂。
苏淮决定释放掉这些负面情绪,不再亲自消化。
「跪下。」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一声惊雷,炸得颜梦清浑身一僵。
僵硬之后,一种强烈的被羞辱感化为冲击波,横扫她的身心内外,带来剧烈的颤。
就在这个瞬间,她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麽都没有想,等到她从一片空白中恢复过来时,整个人已经颤巍巍的跪在了苏淮面前。
这就是极端慕强的另一面一一奴性。
颜梦清并不理解此刻自己的真实想法,她只是不由自主的听话,并且从中感受到巨大的刺激。
苏淮抬起手,悬在她面前,发出了第二个指令。
「张嘴。」
颜梦清听话的张开了嘴,甚至主动把舌头伸出来半截,眼神像是一条急于讨好主人的哈巴狗。
苏淮伸出食指和中指,轻轻拨弄着她的舌尖。
暴虐,并不一定非得通过粗暴的动作来释放。
他没有故意弄疼她,她却因此变得愈发积极主动,渐渐嘬出了一些微妙的响声。
手指被她越含越深,半分钟之后,她把双手撑在苏淮的大腿上,上半身挺直并前倾,睡袍向一侧滑落,从领口中露出半边香肩。
此时的颜梦清仍然是,可她好像天生就极其适应这种角色。
她的眼晴里蒙上了一层雾,含羞带怯的看着苏淮,每一次凝视都好似在向他确认一一我棒不棒?你喜不喜欢?
苏淮经历过骚货的拷打,然而哪怕是在那些30岁出头的专家中,颜梦清也是最独特最具天赋的那个。
系统综评一一颜如花照水,眼若醉星河。
此刻的她正是那种终极形态。
苏淮感觉快要爆炸了。
但他却并没有付诸于任何行动,而是摸了摸她的脸以示满意,然后用极致克制的嗓音发出第三个指令「停,下一处。」
颜梦清猛然抬头,瞳孔紧缩,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剧烈挣扎的表情。
此情此景,她当然能够理解下一处是哪一处。
可这已经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超出了她的底线,她从来没做过,而且和苏淮认识的时间也太短了。
所以顾虑是多重的。
她自身对此事的畏惧只是一小部分原因,第一天认识就发展到那种地步也让她充满不安一一如果真的做了,会不会导致苏淮极度看轻自己?
在理智层面上,她聪明,懂分寸,并不容易受骗。
如果苏淮的态度带有一丝丝恳求,如果苏淮表现出一丝丝急躁,如果苏淮主动抬手触及她的禁区....·
有任何一种情况出现,她都会明确自身的位置与价值,然后果断拉开距离。
可是没有。
什麽都没有。
苏淮只是安稳的坐在那里,用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下达命令,不急不躁,从容笃定,如同一位完全掌控着她的君王。
理智仍然清醒,可她的感性崩塌了。
她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男人,然后初次接触便满足了她对于强者的所有幻想。
有那麽一部分女人,她们从来没想过要通过自身努力进化成女王,却渴望碰到一个完全凌驾于自身之上的特殊存在,充分享受那种被征服丶被控制丶被支配的感觉。
那种处境带着极大的未知性,能够充分调动起恐惧丶焦虑丶不安等种种负面情绪,将整颗心吊在半空中。
可负面的不一定不好,其实,那些情绪正是在为多巴胺的分泌做前置准备。
背离道德和束缚的行为,自古以来便能给人带来禁忌的快乐,对于性格特殊的群体而言,快乐还要加倍。
颜梦清感受到了一种时刻徘徊于承受边缘的巨大刺激,她不得不和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做斗争,试图控制住驯服的冲动,然后转瞬间就一败涂地,
真的,颜梦清可以对着任何东西发誓:那一瞬间,就连她都不知道自己在干什麽。
现实中呈现出来的场面则是她颤抖着伸出手,摸向苏淮的皮带扣。
一秒丶两秒丶三秒——-她迟迟没能解开皮带,却把自己累得气喘吁吁,手软脚酥。
皮带扣并不难解,可下方便是阻碍,那阻碍如此强大,棘手至极。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时间,当她终于适应并且打开锁扣时,不由重重松下一口大气,然后瞬间虚脱,整个趴在了苏淮的大腿上。
「呼.—.—.
喘息过后,她抬起头,寻找苏淮的脸,试图探知到主君的情绪。
我不需要夸奖,只要一点点鼓励····
她如此想着,抬头时却看到一双冷漠的眼睛。
苏淮忽然伸手推开她,把她扒拉到地毯上,然后慢条斯理的起身,一边重新系好腰带,一边居高临下的开口。
「这麽点小事儿你都干不好,你可真够扫兴的。」
苏淮没有直接讲出「废物」,但那种语气那种态度,就是在骂她是个废物。
颜梦清感觉自己被深深的伤到了,可这种痛苦这种屈辱却让她愈发投入。
「苏淮~~~」
她爬过去搂住苏淮的小腿,把脸颊贴上去,然后努力扬起头,滋然欲泣的笑着撒娇。
「人家是第一次嘛~~我现在会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她没有喊学弟,而是直呼苏淮的名字,讨好得很热烈。
苏淮低下头,看着她雾蒙蒙的双眼,心中感慨万千。
情况是怎麽样一步一步发展到现在这样的?
就连苏淮自己都产生了一瞬间的茫然,最开始他只是想在这个女人身上发泄一下情绪,成不成功甚至吵一架都无所谓,可现在,她好像觉醒了什麽了不得属性?
女人啊·——·
把漂亮女人当成女神果然是最愚蠢的脑回路。
苏淮知道自己能对她做什麽事,可是,苏淮懒得做下去了。
征服,从来都不是让目标得到极致的满足,而是坚持自己的节奏,让她永远都保持渴求,永远期待着那次最高级别的满足。
苏淮拨开她摸上来的手,然后用手背轻轻摩着她嫩滑的脸颊,漫不经心的道:
「我充许,你才能动,我不给,你不能主动要。明白吗?」
太对了!
就是这个范儿!
颜梦清兴奋到脸颊红透眼底湿透鼻息咻咻,迫不及待的点头:「好的呢!那以后我应该称呼您为什麽呢?」
她好像是一个天生的那啥子圣体,大诱惑术随手就来,自然而然。
苏淮当然明白她的心思,甚至敏锐的意识到,越是带有屈辱性和支配权的称呼,越能让她兴奋狂喜。
*****?
苏淮脑海里一瞬间就闪过一个只能出现在草榴或者版主的顶配称呼。
然而,他却并不打算提出来,甚至都不准备满足她的基础需求。
「叫学弟。我跟你很熟吗?」
苏淮冷笑着拉开距离,不给她一点点攀上来丶确定关系的机会。
颜梦清一瞬间就委屈到哭了出来,两颗眼泪顺着她的眼角啪嗒坠落,看上去可怜极了。
可就在这样的可怜中,她用力绷紧小腹,像是在忍受着什麽。
嘀的一声轻响,面板发出提示,颜梦清的好感度冲上了100点顶峰,然后缓缓滑落回90+。
呵!
苏淮摇头笑,拎起外套,转身走向房间大门。
憋到快要爆炸的弟兄让他的步伐有些外八,但在颜梦清看来,*****的背影显得愈发霸气。
她努力撑起上半身,发出最后的恳求:「学弟,有时间来看看我,好麽?」
苏淮没有回应,甚至脚步都没有迟滞分毫。
砰!
总统套房的铜质大门打开又关上,沉闷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房间里,也回荡在她空落落的心中。
有些爱情来得猝不及防又莫名其妙,甚至都不能把那定义为爱情,可是颜梦清坚持认为,她已经彻底的爱上了这个男人。
这份爱不甜,但却充满了邪异的魅力,让她陷入无止境的幻想。
她软软的瘫倒在地毯上,扭头看向落地窗。
微弱的霓虹照进客厅,在窗前三尺内构成一个由明至暗的梯形框架,苏淮坐过的沙发就镶嵌在框架正中央。
她抬起右手,举在半空中,看着和苏淮同样纤长匀称的手指在微光中莹白如玉,影子却被投射在沙发扶手上,扭曲成一团枯枝的模样,忽然的轻笑起来。
她没疯,甚至比平时更加清醒。
她迫不及待的掏出手机,将这一幕拍成照片,发给了苏淮。
自然,没有得到回应。
可她却丝毫不急,里啪啦的删了写,写了删,给照片配文。
最终,发出去的是这样一段话。
「你瞧,黑与白,一体两面。
白的光鲜亮丽,露在外面给旁人看。
黑的扭曲丑陋,要麽永远深藏起来,要麽全盘交付给一个能够掌控并包容它的人。
主人,你来为我掌控它吧,好不好?
我会乖,也会听话,求求你,请对我为所欲为————
最没有资格的她,却以最狂放的姿态打出直球,好像一个疯子。
可这偏偏正是颜梦清的聪明之处:根本没有操作空间的她只能直白,她和苏淮太缺少交集,机会不可能一而再再而散的出现,
苏淮仍然没有回应,却油然生出一种直入灵魂的愉悦舒爽。
这种快乐,他从未体会过。
没睡比睡了更爽,寡言少语远胜滔滔不绝,
而这种奇葩的经历,也让他愈发坚定了信念男人一定要专注自身,只要你牛哗了,什麽离谱的好事儿都会自己找上门来。
真找上门了,你还可以再挑一挑。
太主动的不要,太死鱼的也不要,活儿不好的不要,活儿太好的还是不要——·
总之,一切由心,顺逆皆我,如此才能对得起那两个字: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