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师傅，原来您川菜的本事才是顶级啊，认识这么长时间，您可真会藏。”
“王师傅，平淡中见真章，您这双手可得保护好了，这是一双点金的手。”
“林师傅，初次见面您就给我们这么大惊喜，这只鹅简直太绝了，我愿称您为鹅王。”
褚杰连连举杯敬酒，挨个将三位大厨吹捧了一遍。
独当一面这两年，褚杰算是练出来了，从i变e，哄老头哄的多好。
三位大厨眉开眼笑，酒到杯干。
然后就发现，林师傅喝酒之后话会变多，一反常态还凡尔赛起来。
“不行不行，鹅王实在是当不起啊。我做鹅的本事也就一般，主要是鹅好。其实我最擅长的是做鸡，可惜你们这边没养鸡。如若有如此鹅一般好的鸡……渍渍~~”
言下之意，有好材料他能发挥的更好。
也是，粤菜师傅，做鸡肉菜手里应该都有几把刷子。
全国都知道广东人爱吃，特别爱吃鸡。
广东的霸总也得开车几十上百公里，翻山越岭找山卡拉里的农庄吃一口散养的土鸡。
听闻林师傅想要好鸡，骆爸来劲了，“我们这虽然没养鸡，但我知道哪里有好鸡，好的不得行！”
虽然不懂不得行是啥意思，但联系前后文也能明白。
林师傅好奇问了句，“有多好？”
“好滴很！”骆爸一拍大腿，库库给讲，“老周年初拿来过两只，那鸡大的，一只得有七八斤，劲特大，杀的时候差点摁不住。肉特紧实，弹牙，还自带着果香味，白水煮都有好滋味。”
林师傅听完就乐了，“怎么会有带果香的鸡。那还是鸡么？”
见林师傅不信，骆爸更来劲了，“咋个没有么，真真的，那鸡不光带果香，神奇事多了，听老周说，鸡是略阳一户人家养的，他养鸡绝的很嘞，他的鸡会飞，还会游水，还能抓鱼，神吧。”
越说越邪乎。
林师傅更不信了，以为骆爸是喝多了吹牛呢。
但是骆一航接了一句，“都是真的。”
“嗯？”骆一航开口，林师傅不得不信了，结果更好奇了，“这是为何？”
骆一航了解过的，笑道：“其实一点也不神奇，略阳您知道么？”
林师傅摇摇头。
王师傅知道啊，“西北边一个县，到处是山，就在山沟沟里。”
“对，略阳伸进秦岭西南侧。养鸡那户在梅雪隘，听名字就是大山里，海拔还很高。他就在山上养鸡，方圆几十里无人烟，放开了不管，把那鸡都养野了。”
“至于果香更简单，禽畜的肉质风味会受到饮食的影响，那鸡漫山遍野的跑，放鸡的那片山上到处长着榛子，还有大片大片山葡萄和茅莓，山溪水边还长着许多山桃，那里的鸡成天吃这些，自然会带着果香味。”
这么一说林师傅就明白了，吃山葡萄和茅莓，还有山桃和榛子长大的半野鸡，肉质得多好啊。
“山葡萄和茅莓，都是好东西啊，既是果子又是药，在广东卖的非常贵，更何况野生的。白白喂鸡……”林师傅有点心疼。
罗少安：“这东西能卖钱？”
骆爸：“山上到处都是，花啥钱么，随便摘去。”
李永云：“不好吃，扎手。”
他们都不觉得山上的野果能卖钱，还有些嫌弃。
小赵掏出手机搜了一下，举起来给大家看。
便宜的一斤二三十，贵的五六十。
照片上确实是山上的野果。
“真能卖钱啊。还这老贵。要不咱也摘点……”骆妈贪念刚起，立马自己熄灭了，“算了算了，太麻烦，小果子不好摘，也不出数，老半天才能凑一斤。”
“对咯，不好摘还不好保存，发快递半道坏一半，翻山越岭的不够人工钱。”骆一航道出了实情。
“那本地消化？”林师傅还不死心。
“本地消化不掉。”褚杰接了一句，“就拿刚说的略阳打比方，略阳一个县，面积却和潮州、东莞差不多，比深市还要大三分之一。人口却只有十来万。全县97%是山区。山上全是这东西，运不出，卖不掉。能被鸡吃已经算有效利用了。”
褚杰举的例子用的都是广东的市。
林师傅心里马上有了概念。
潮州、东莞，那都是有几百上千万人口的城市，深市更是快两千万人口了。
差不多面积的略阳，才十几万人。
不过也是因为略阳全都是山，就没有几处能住人的平地。
但山里好东西才多啊。
林师傅也是明白了，西部物产之丰富。
对一个厨子来讲，这是何等爽快的一件事。
林师傅谈性高涨，变成追着骆爸问：“除了鸡以外，您还知道什么好东西么？”
“那可多了。”有人肯听，骆爸可有的聊了，马上炫耀道，“老周还跟我聊起过，洋县的西沟村，有一种香谷米，那米啊甜香甜香的，滋味好的不得行。可就只能在那里产，到了别的地方，就是普通米。它啊，非得用当地一个山洞里的水来种，才有香味。”
“还有镇巴那边大巴山野林子里，长着一种叫树花菜的东西，采回来之后晾干了，吃的时候拿温水泡发，必须得拿肉汤来煮，一烫就熟，完了凉拌了吃，入口微苦，回味清丽。而且养人的很嘞。老周说叫什么来着，药食同源。”
“镇巴产的竹荪也是极好。其他还有宁强山里挖的薇菜、洋县那边用橡子做的凉粉。”
“对了，洋县还有五彩米，黑、红、黄、绿、紫五个颜色的米。那边的米有绿的，长出来就是绿的，没染过色，你就说新奇不新奇吧。”
“其实老周知道的还多着呢，我没细打听。”
骆爸咣咣咣一连说了好几样，都是新、奇、特的稀罕玩意，最后还谦虚了一把。
看来老周，周技术员过来的时候，俩人没少聊啊，他是没细打听么，他是没少打听。
“周叔带的小河虾好吃。”李永云一直静静听着来着，此时忍不住插了一句嘴，说完还又强调一遍，“特别好吃。”
“那是刚流出来的山泉水里养的小虾，能不好吃么。”骆妈怜爱的摸摸李永云的头，也回忆起小河虾的鲜美，“老周什么时候还来啊，让他再给带些吧。”
“看他发朋友圈前两天在西乡呢，我问问，要不让他再帮着买头牛吧。”骆爸回答道。
家里人多，公司快百十口了，买牛都得论头。
徐师傅闻言，接话道：“西乡的牛好啊，再弄副牛肚牛肺牛舌牛心，小林那里有上好的山姜，要点来整个夫妻肺片。”
“小林，小林。”
林师傅没听见，他已经沉醉在这一桩桩一件件神奇的食材中，悠悠神往。
徐师傅拍了拍他，这才回过神来。
根本没管那山姜。
而是开口问道：“这位老周是何许人？能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