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1章一时恍惚
天剑宫坐落于天剑山上，在忘却之墟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也正因如此，肩负着守护整个人类族群的重任也压在了天剑宫的身上，虽然是面对吞灵族的巨大压力，但是也的确吸引了许多的强者络绎不绝地前来，加入到天剑宫之中，加入到这对抗吞灵邪族，避免人类被吞噬殆尽的命运之中。
这是加入天剑宫的所有人的誓言。
而在天剑山上，萧炎和药菀倒是也见识到了不少意料之外的东西。
天剑宫乍一听像是宗门，但实际上给人的感觉却更像是一座盘踞在忘却之墟地脉中心山脉之上的巨大要塞，不光是有着类似于宗门的完整体系，同时也具备着类似于普通城镇一般的系统，诸如集市之类的存在之中也显得尤为热闹。
在路过之时，萧炎与药菀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而萧炎在听到天火尊者这话之时，也顿时来了精神，那双暗红色的眼眸直勾勾地看着药菀，药菀的喉咙里不禁发出了一阵连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呜咽，似是犹豫，似是意动。
天火尊者微微颔首，说道：“也正因如此，忘却之墟中的人类忘却彼此之间的纷争，得以在强敌面前共同应对吞灵邪族，甚至无关于本人的正邪，亦是如此。”
药菀则单纯只是觉得这多少有些神奇，乃至于不可思议了。
毕竟永远也没办法叫醒一个装睡的人。
“菀儿？怎么了？”
而此刻忘却之墟的情况则无疑比起当初的西北大陆还要严峻，由此而诞生的反抗意志自然也是更加高尚与纯粹的。
药菀不禁对天火尊者问道。
“忘却之墟中是已经没有货币和交易的概念了吗？”
而这一幕甚至不是什么个例，而是这一幕正在不断在眼前发生着，偌大有如一座城市的集市之中，也未见有人监察，然而这种欣欣向荣的祥和气氛却依旧如此稳定。
药菀幽幽叹息，她极少展现出这一面，直到在说出这番话时，她才忽得发觉过来，原来自己早已习惯了斗气大陆的弱肉强食，并且将其视作了理所当然的事情，这自然是没有错的。
萧炎询问道：“既然修为已经按照生前的最高境界框定了桎梏所在，那的确很多原本在斗气大陆上非常有价值的天材地宝以及丹药都失去了原本的用处吧，既然是对谁都没有用的东西，倒是也没有必要继续当做什么宝贝了。”
“嗯，这是非常重要的原因。”
不过……这可能吗？
熙熙攘攘的集市之中，有普通人，也有修为较为低微的斗王及其更低的斗灵，大斗师，也有如斗皇斗宗一般方才外边也足矣在一块地方当土皇帝的强者，然而在这里，所有人的身份却只有两种，买家与卖家。
天火尊者倒是也不着急着的解释，反而道：“若是你不相信，自是可以下去瞧瞧。”
而萧炎倒是真的愿意相信，若是说为什么，那自然是因为当初在西北大陆迎战吞灵族之时，无论是什么帝国的存在，都选择了迎战吞灵族，最终将吞灵族赶出西北大陆，也是大家伙力同心的结果。
药菀看着萧炎如今轻松洒脱，似乎又是回到了少年时期一般的模样，不禁叹了一口气，合着兜兜转转，这是又转回来了。
药菀的脸上尽是窘迫与不耐，旁人不在时，萧炎暂且少些分寸她也就不说些什么了，但是这家伙怎么在别人面前也是这么一副架势，真当她不要面子的吗？！
药菀下意识道，而萧炎则不假思索地找到了答案。
一般来说，买家的修为要更强些，多是些那些斗宗与斗皇，而卖家则是那些修为偏低微的存在，甚至是普通人。
“掌柜的，前些日子托你采购的金莲果可在？”
“嗯……若是你们也有什么所需要的东西，自然也可以任由你们获取。”
不管是萧炎还是药菀，对于眼下的情况还是不免感到了些许意外。
“诶诶诶诶诶……等等，我说的是你自己一个人去！”
“嗯嗯，我自己一人去，然后菀儿也一个人去，那我们不就是两个人了吗？”
萧炎多少听出了药菀语气之中那种被触动的震撼，与药菀相处了这么久，他还是头一次见药菀这样。
“你若是要去，我也不拦着你，不过你就自己一个……”
“怎么了？”
萧炎不禁扭过头看向了药菀，眼前的美人只是用那双淡金色的眸子将这一切都尽数收入眼底，只是那错愕之中略带着震撼的样子，却是萧炎此前从未见过的。
“为什么？”
刚刚落入喧嚷的集市之中，药菀与萧炎便听到了诸如此类的对话，她不禁扭过头望去，看到的是一位斗宗买家与一位斗者卖家的交谈，她不禁怔了怔，方才天火尊者讲述之时，她还有些不太信，可眼见为实之时，却让她又不禁心生出了一丝错愕与恍惚。
天火尊者看着如今气氛暧昧又尴尬的一对小情人，自然是不愿意做那个电灯泡的，沉吟片刻之后便干脆为二人送上了理由合适的助攻。
天火尊者的话不禁让药菀陷入了一丝少见地沉默，倒还真是叫人意外的发展，毕竟按照寻常道理来说，且不说外敌与否，人类自己总是要掐起来的，不同人相聚在一起一同应对吞灵族这种事情，她其实是不太相信的。
药菀默然，随后轻轻点了点头，便不再说这些了。
“我想……”
她倒是不曾崇尚人性本恶论之类的消极看法，但是对于眼下的现状也难免会有些怀疑，可真要是说起什么来，貌似好像也说不上什么奇怪的地方。
“便是人人相同，无法修炼，也免不了纷争。”
萧炎牵住她的温暖指尖随之传来了一阵有力的牵引，她不禁抬头望去，瞧见的则是萧炎微笑着的侧脸。
毕竟斗气大陆之上强者为尊，弱肉强食，出现这种斗皇斗宗境界的强者出现在一起，甚至还算是和谐共处的场面，在二人心目之中，只怕是最为荒诞的梦中也不会出现了。
“谁说这是下去逛街啊。”
“忘却了纷争，共同应对吞灵族吗？”
一想到这，药菀也就放弃了继续挣扎的念头，只希望一会儿下去了之后他可千万别再干出些自己难顶的事情来，药菀就真是谢天谢地了。
只是还没等药菀把话说完，萧炎却再度拉住了她的手，将她一起拉下了云头。
不过这种状态倒是并没有持续太长的时间，药菀便叹了一口气，只是默默地用了些气力，挣脱开了萧炎的手。
“在的在的，二百枚金莲果尽数在此，还请收下了。”
“嗯，多谢帮忙了。”
“说来也是。”
天火尊者这话倒是也让萧炎来了兴致，主动道：“逛街吗？好啊，菀儿，我们下去走走！”
说着，萧炎便已经无比熟练地牵住了药菀白皙纤长的玉手，力度显得不轻不重刚刚好，力道太轻了容易被药菀一下子便挣脱开来，力道太重又怕一不小心捏疼她了，自然是需要力度刚好，既无法让她轻易从自己的指尖逃走，也不至于弄伤她。
“我说我想……若是斗气大陆之上也是如此……啊，算了，看来是这两天休息太多，给我睡迷糊了，罢了，就当我是在说什么梦话吧。”
萧炎不禁道。
直到听见萧炎呼唤自己，药菀才随之回过神来，而后不禁摇了摇头，说道：“倒是也没什么，只是多少有些意外而已，这一幕居然真的发生在我们的眼前。”
正是因为经历过，萧炎自然会选择相信。
只是令人多少有些意外的是，他们之中似乎已经彻底放弃了类似于货币，甚至于以物易物的交易阶段，而更多的则是有人摆摊，来者各取所需，拿了便走就是了，也不需要支付什么报酬，让萧炎和药菀多少有些意外。
“哪里哪里，大家都是为了人类兴亡而战，若非是我实力低微，只能在这种地方发光发热，便同阁下一样上阵杀敌了。”
“倒也不能说没有，像是你们来时的普通人更多的城市里，人类的货币依旧在流通运行，只是迈步进入更高境界的我们放弃了交易而已。”
也不知道为什么，如今萧炎修为和实力日益见长且不说，这嘴上功夫也是越来越厉害了，在萧炎笑着回答的片刻，药菀一下子都有些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回答了。
药菀微微张开了檀口，有如自言自语的呢喃，却也依旧被萧炎敏锐地捕捉到了。
“好了，就先不说这些了，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
萧炎摇了摇头，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对于他来说也很久远的事情一样。
“是因为大家的修为都已经定死了的原因，是吗？”
“……谁要跟你一起去啊……”
药菀叹息了一声，语气之中却依旧难掩一丝埋怨，不过萧炎并不在乎，那微凉的指尖并未挣脱自己的手，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