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大军压境
堂前。
听到崔鸣山的话后，赵乾元面上的尴尬之色更浓。
当初他推荐的时候，也未曾想过，有朝一日左道能够与自己平起平坐。
今日听闻左道升迁的消息，他便立刻备了厚礼前来。
为的不正是想要修复一番彼此的关系。
他轻咳一声，而后开口道：“我和老崔这次前来，除了祝贺左大人升任指挥同知之外，便是想要问问左大人日后有何打算。”
崔鸣山闻言，也是转头一本正经的看着左道。
原本他们二人是锦衣卫中，除却都指挥使之外，级别最高的两人。
可如今左道升迁，成为第三位指挥同知。
无形间便分润了他们二人的权力。
若是在知道左道的战力之前，他们或许还会想着联手与左道抗衡。
可是听说左道在皇宫之中，先是宰了普渡慈航那只大蜈蚣，而后又杀大宗师如屠狗，他们自然不可能继续这么干了。
只能够备上厚礼，以祝贺的名义，前来试探一番。
听到赵乾元开口，左道则是有些沉默。
说起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日后应当如何。
毕竟此番能够升任指挥同知，从官职方面来讲，便已经是达到了顶峰。
再往上，便是自己的顶头上司都指挥使曹骧。
都指挥使这个职位，一般都是皇亲国戚担任，更何况曹骧正值壮年。
以他的实力，活个二三百年没什么问题。
所以说，升官自然是不必多想，只能尝试能否寻个法子调离京都。
只是以指挥同知的官位，想要离开京都的话。
除非是都指挥使，或者是皇帝开口，不然基本无法擅自离京。
而京都之中，算上他已经有了三个指挥同知。
自己是三人中潜力最大的一个，也是最年轻，战力最强的一个。
于情于理，朝廷都会重用他。
不怕将其调派出去，只怕上面要求他留守在京都之中。
那才是真正的麻烦。
左道看向两人，试探性的开口道：“不知两位大人可有办法让我调离京都的。”
如今的京城之中，若是说有谁想要他调离京都。
那便只有眼前这两位了。
毕竟没人想要平白无故的被人分走自己的权力。
两人听到左道所言之后，面上不由的露出一抹诧异神色。
而后再看向左道时，眼神变得有些古怪起来。
毕竟他们这还是第一次听说京官儿想要自己调离出京的。
京都这繁华圣地，资源又多，事情又少。
鲜少有锦衣卫想要离开。
不过左道既然起了这个心思，那他们作为互帮互助的好同僚，自然要想办法相助。
赵乾元沉思片刻，而后道：“左大人可怕危险？”
左道眼前一亮，道：“身为锦衣卫，又岂会害怕危险。”
他巴不得危险一些。
以他如今的实力和底蕴，真要是碰见武道人仙级别的强者。
大不了直接梭哈。
将道行提升至一百五十年靠后，达到道君的层次，即便不敌也能保命。
更何况，又有老龟这么一个老不死的在身边庇护。
这若是都能让别人宰了他。
那也是他活该了。
赵乾元面色古怪，道：“即便是身陷重围也在所不辞？”
左道信念坚定的道：“我辈锦衣卫，生来便是要身陷重围的。”
崔鸣山闻言，顿时抚掌道：“好，真不愧是少年英杰，怪不得左大人能够在这般年纪达到如此实力，还能够升任指挥同知一职，我等是自愧不如。”
赵乾元眼中也是闪过一抹动容之色，道：“若是如此的话，或许左大人可申请去周边其他王朝，主持谍网。”
“主持谍网？”
左道面上一愣。
他看着这两人铺垫了那么久，以为是要打生打死的活计。
没想到，是要和别人玩心眼子。
他面上有些犹豫，道：“谍网之事，左某从未接触过，或许难堪重任。”
听到左道开口，两人面上不由的露出一抹惋惜神色。
赵乾元开口道：“这锦衣卫在诸国的谍网，除却大玄之外，大多都由锦衣卫的指挥佥事暗中操控。”
“唯有大玄，这些年出了个道君层次的国师，还有一个大宗师级别的太子，就连他们大玄的专属暗卫，都风头无两。”
“我大魏的锦衣卫在大玄境内，不知道死了多少指挥佥事，如今大玄境内的谍网正处于群龙无首的时刻。”
“依我看，左大人便是最好的人选，可是看来，左大人并不愿意去。”
左道无奈道：“并非是我不愿，而是我不能，谍网主事手中握有上百人的性命，更事关大魏情报网，不能因为我葬送。”
崔鸣山闻言，忽然开口道：“听闻皇上为嫡长孙亲自启了灵，如今太子正要组织人手，搜罗天地间的奇物。”
“这倒是一个不错的差事，不过太过辛苦，需要走南闯北，我想以左大人的身份，怕是不屑去做。”
听到崔鸣山开口，左道不由的眼前一亮。
为嫡皇孙搜寻天地奇物，还需要走南闯北，居无定所？
这怎么听，都是专门为他准备的差事。
三人在大堂寒暄了许久。
赵乾元和崔鸣山二人才起身告辞。
等到二人离去之后，他便打开了两人这次拜访准备的厚礼。
赵乾元准备的是一沓符，估摸着有数十张之多。
而且其中种类繁杂，花里胡哨的，什么法术神通的都有一些。
不过这对他来说，倒是一个不错的消耗品。
毕竟交战之时，能够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怎么想都有些用处。
而崔鸣山送的东西倒是有些古怪，看模样是一艘小船。
就如同当日他看到青刹手中所用的船一样。
当时他只顾着让青刹将好宝贝都给交出来，可那些东西在他看来，作用并不大。
唯一让对方恋恋不舍的，便是自己脑后的发簪。
听她的意思，是一件防御至宝。
当时他倒是忘记让对方将那法舟给一同交出，便将人给放走了。
事后可是追悔莫及。
没想到，今日这崔鸣山倒是给自己送来了这么一件大礼。
他将这法舟的操作法决记下，而后来到前院之中，抬手掐诀。
霎时间，便见到法舟瞬间浮空，而后迎风便涨。
只不过眨眼时间，便化作了正常小舟一般大小，他上去体验了一番。
这法舟的速度倒是不错，只是防御弱了些。
即便是大宗师，都能够轻易的将法舟给击破，而且灵力消耗也不小。
寻常的大宗师很难支撑，唯有武道人仙或者道君级别，才能用此物长时间赶路。
对于那崔鸣山而言，此物恐怕就是一个鸡肋。
但是对于自己而言，此物倒是刚刚好，他可不怕这玩意儿消耗大。
有了这东西，至少日后出去能够多多少少遮掩一些身份。
毕竟此物放在大修境界中，可是常见的东西。
他将法舟重新收起，而后便来到后院之中。
老龟一如既往的躺在凉亭内，吃着水果，喝着酒水，看眼前的歌女们弹奏舞曲。
见到这一幕，左道不由的面色一黑，整个人都不好了。
正是因为这货，之前来送官服和赏赐李大监，都萌生了想要将教坊司中人送来的念头。
左道看了那些歌女一眼，随后丢出一些碎银，道：“今日结束了，回去！”
那些歌女也知道左道的身份，一个个捡起碎银便朝外面走。
只是在走出后院时，嘴里却嘀嘀咕咕说左道太过小气。
凉亭中的那位老爷，平日里打赏都是用的金豆子。
怎么这位官老爷，只能用碎银打发她们。
左道在凉亭之中，能够听得清清楚楚，也正因为如此，他的面色更黑了。
老龟瞥了他一眼，道：“你这是病了？面色如此不好。”
左道闻言，顿时胸口一闷。
老龟嘿嘿笑道：“人家姑娘说的也没错，听说你升了指挥同知，是大魏的从三品官，怎么出手这般小气。”
左道深吸一口气，道：“前辈，我可没你那么有钱。”
这老龟活了上万年的时光，光是每年那些凡人供奉的金银珠宝便有不少。
龙君身为大能，自然是不会要这些俗物。
那些黄白之物，怕是全都进了老龟的口袋。
足足上万年的积累，想想就恐怖。
老龟眼神不屑，道：“那倒也是，小子就算再活八百年，也没有老夫有钱。”
左道眼珠子一转，而后直接将肉身佛取出。
来到老龟面前。
开口说道：“义父，您帮我看看这肉身佛，最近我总感觉肉身佛有些不对劲。”
老龟闻言，瞥了左道一眼。
这小子还真是现实，没事的时候称呼前辈，有事了就叫他义父。
不过不知为何，他还是更喜欢这小子称呼他为前辈。
因为他总感觉，这小子叫他义父的时候没安好心。
老龟稍稍坐起身子，打量了一眼肉身佛，而后目光瞬间定格在了肉身佛之上。
语调有些惊讶的道：“这肉身傀儡，居然生出了些许灵性，有趣，当真是有趣。”
左道闻言，面上不由的一愣。
而后道：“这肉身傀儡，不知道已经存在了几百年，怎么会忽然生出灵性呢？”
老龟瞥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神魂出窍控制过此物。”
左道仔细回想了一番，似乎自己还真的肉身出窍控制过此物。
只不过就那一两次，就能够让这肉身佛生了灵性？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未免有些太不可思议了？
看到左道面上的表情，老龟便开口说道：“此物本身便有些灵性，后来被你激活，又以神魂出窍控制过一两次，生出灵性也不奇怪。”
“不过你也不用担忧，即便此物生出了灵性，生死予夺皆在你一念之间。”
听到老龟开口，左道面上这才稍缓许多。
若是如此的话，他倒是没有必要担忧。
之前忧心，不过是不知道这肉身佛生了什么变故。
他还真怕这货生出了自己的灵智，什么时候给他来一手背刺。
如今听到老龟的话，倒是放心了不少。
他开口问道：“义父，那这肉身佛可做何用？”
老龟想了想，道：“你若是不嫌弃这肉身佛品阶不行，我可传你炼制身外化身之法。”
说到这里，他有些嫌弃的看了眼肉身佛。
道：“这和尚生前怕是连佛陀境都未达到，便被人给炼制成了肉身傀儡，即便炼成了身外化身，也是个不入流的东西。”
听到这里，左道嘿嘿笑道：“那还是算了，等什么时候寻到了好东西，义父再传我妙法。”
他将肉身佛收起，忽然又想起了什么，抬手间一个一人高的阴槐木愧出现在两人中央。
老龟见状，不由的皱着眉头道：“你小子，怎么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左道讪讪笑了两声，道：“义父，且帮我看看此物。”
老龟眼神之中满是鄙夷，道：“一个能够蕴养阴灵，让阴司之人重临人间的灵物。”
“若是你小子在阴司之中有熟人的话，碰到事情可以请他们来坐坐，或许能够帮你一把。”
“不过阴司之人出手，可都是需要报酬的，少的不过是要你一些阴司货币，天材地宝，法宝灵器，多的动辄寿元法力，甚至是阴德。”
“你小子可别乱搞。”
左道闻言，当经昂首道：“义父这是说的哪里话，正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有义父在，何须阴司生灵出手。”
说起阴司，他面上不由的露出一抹回味神色。
道：“早些年，老夫也曾与龙君和吕岩道人去过阴司，虽说是阴司，但和这阳间的区别并不算大。”
“尤其是阴司青楼之所，千娇百媚，让人回味无穷。”
他开口问道：“对了，左小子，如今的阴司如何了？”
左道闻言，仔细回想了一番，而后便将九尾狐以及黑山老妖两个阴司鬼王说出。
这两人的名头一出现，老龟的眉头顿时皱的更紧了。
嘴里嘟囔道：“这都是哪蹦出来的歪瓜裂枣。”
他记得一万余年前，阴司还是酆都大帝的地盘，怎么现在听起来像是一盘散沙。
什么阿猫阿狗都敢在阴司之中自称鬼王了。
难不成，阴司中的那些家伙也都消失不见了？
五方鬼帝，十殿阎王，六案功曹都不见了？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在自己被困龙宫这一万多年间，到底都发生了什么？
老龟越是思索，眉头便皱的越紧。
他总感觉当年龙君陨落，吕岩道人失踪之事，有些不对劲。
如今连阴司也是这种变化，怕是当年真有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发生了。
下一刻，老龟便直接消失在了原地，回到了自己的卧房之中。
左道见状，不由的撇了撇嘴。
这老龟，气性还真大，不就是让他鉴定了两个东西，怎么这就跑了呢？
他原本还想问问，是否能够将那崔鸣山送的法舟祭炼一番。
毕竟那玩意儿实在是太脆弱了些。
居然大宗师都能够击破。
这样很不好。
不过方才他听老龟的意思，这家伙一万余年前，居然和龙君以及吕岩道人去过阴司。
说那阴司与凡间并无多大区别。
而且最关键的是，这货居然还去过阴司之中的青楼。
也不知道那里面的人，和教坊司的人，有什么区别。
想到此处，左道猛地摇了摇头，将脑海之中的想法抛去。
他一个前世读春秋的正人君子，怎么会想这种东西。
肯定是被那个老不羞给带坏了。
左道回头看了眼老龟的方向，心中叹息一声，而后便回到房中。
深夜。
他看着自己的个人面板，一时间有些犹豫。
他之前在皇宫之中，一战让自己的能量点数暴涨到两万多。
这些能量点数，如今除了提升道行之外，便再也没有其他作用了。
而自己现在能够提升的，就只有道行和心地观经两个。
而太乙金华宗旨，根本不需要他来提升，因为此刻的自己无时无刻不在修行。
只不过在转修了太乙金华宗旨后，他能明确的感应到，此间天地的灵气，似乎不怎么浓郁。
或者说，比起老龟记忆之中的一万余年前时。
这里的灵气似乎就像是稀释了数十倍一样，仿佛这里就像是被遗弃之地。
他深吸了一口气，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提升五年的道行。
左右不过是耗费五千点能量点数罢了。
至于剩余的能量点数，则是留着备用，以备不时之需。
左道。
道种：青龙道种，白虎道种
道行：140年
寿元：800年
法门：心地观经45%，太乙金华宗旨
技能：七杀刀，六合刀，金龙鞭法，飞刀术……
术法：天罡三十六变掌心雷，火球术，冰刺术……
能量：18472
……
随着五千点能量点数消失，一股磅礴的灵力瞬间涌入其体内。
而后缓缓经过完美道基的提炼，归纳于丹田紫府。
经由浑身经络流转开来。
许久之后，左道长舒一口气，这种感觉，比他想象之中的还要好。
……
第二日一早。
天蒙蒙亮。
左道睁开双眼，洗漱之后刚刚走出宅院，便听到一阵脚步匆匆而来。
他抬眼看去，正是张龙赵虎几人。
几人来到近前，面色有些难看的道：“大人，出事了。”
左道眉头微皱。
出事了？
如今京都之中刚刚平静下来，皇宫中的那位武道人仙死了，普渡慈航也死了。
国师府的妖怪们死得死逃得逃，还能出什么事？
他开口道：“你们如今好歹也是锦衣卫百户，而且修为即将提升至先天，功劳也足了，可是要升任千户的人，怎么还如此急躁。”
“可是忘了我之前是如何教导你等的，每逢大事要心平气和，要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胸襟气度。”
张龙赵虎等人闻言，面上顿时露出一抹羞愧神色。
看看自家大人这般胸襟气度，再看看自己等人。
大清早的刚刚在北镇抚司衙门中听到消息，便直接神色慌张的跑来。
实在是有些丢大人的脸面。
大人身为指挥同知，又岂能不知道今日朝堂之中发生的事情。
张龙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心境，而后缓缓开口道：“大人，朝中有传言，说是大玄王朝大军压境，足有三十万人，远超我大魏边军，欲要与我大魏开战。”
“都指挥使大人让在京所有百户级别以上锦衣卫入北镇抚司议事。”
听到这里，左道瞬间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相信的看着几人。
大玄王朝三十万大军压境？
欲要和大魏开战？
难道说，大魏深宫之中的那位年迈的武道人仙刚死。
他们就按耐不住了。
不过他们既然能够打听到曹圣王身死的消息，怎么却打听不到皇帝晋升武道人仙的消息？
离谱，离大谱了。
他只想要安安稳稳的勾着发育，这要是打起来，难道自己去战场上砍人？
话音落下，他便直接朝着北镇抚司的方向冲去。
赵虎见状，不由的挠了挠头道：“大人不是说，每逢大事要心平气和，要有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胸襟气度吗？”
“可大人如今又为何行色匆匆。”
张龙闻言，皱着眉头道：“大人此番行径，必然是有大人的道理，我等快些跟过去。”
说完，便一马当先的朝着北镇抚司衙门方向狂奔而去。
其余人见状，也只能够全力跟上。
很快。
左道便来到北镇抚司衙门，此刻的衙门之中气氛诡异。
所过之处极为静谧，落针可闻。
他刚刚进入衙门大堂之中，便见到上方坐着的都指挥使曹骧。
在其下手座，便是赵乾元和崔鸣山两位都指挥使。
还有一个靠近的空位，是留给他的。
京都之中。
所有在京的镇抚使和千户都在大堂之中，副千户及百户等人，则是在院内等候。
都指挥使看到左道赶来，当即开口道：“想必边境的消息大家伙也都听说了。”
“大玄王朝边境三十万大军压境，已经濒临我大魏国土。”
听到这话，堂中顿时议论纷纷。
能够坐在这里的人，大多都是消息灵通之辈。
几乎是刚刚下早朝，他们便得到了朝中的消息。
也只有左道这个刚刚晋升都指挥使的莽夫，不喜欢钻研这些旁门左道。
以至于今日才从自己手下人口中听到这一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