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么做？”嬴政很好奇言晏是如何让赵王身败名裂的。
“没有生产就是没有生产，赵国不可能凭空变出那么多的粮草和装备来，粮草还能说是被贩卖了，但是装备呢？”言晏成竹在胸。
赵国终究是无法填上装备缺失这个窟窿，他们难道还敢拿那些残次品来给士兵使用。
无中生有，赵国不可能凭空变出一批装备来。
“王将军，孤需要你的配合！”言晏转头看向了王翦。
王翦不是那种只知道征战的武将，同样精通朝堂斗争，所以是瞬间明白了言晏的意思。
“末将近日会猛攻撩阳，消耗他们的粮草辎重！”
言晏满意的点了点头，跟聪明人做事就是轻松。
嬴政也懂了，没有的东西，就是没有，再怎么圆也圆不过去。
所以，他们只需要等，静静的等着并州的下一步动作就够了。
十日后，秦军中军幕府大帐中，王翦、王贲愤怒无比的走进了大帐。
“赵国这是疯了，枉顾人命！”
王贲一脸愤怒，也顾不上君前失仪的痛骂着。
“怎么了？”嬴政还是第一次看到武将们齐齐愤怒。
“赵国不顾士兵的生命，毅然让他们使用那一批残次品兵器上战场！”王翦收拾了心情，低声解释道。
但是王翦语气中依旧是带着怒气。
赵国明知道那批兵器装备有问题，但是为了圆过他们没有生产这批兵器装备的谎言，居然还是让赵国士兵使用这批兵器上战场。
怕嬴政和言晏等人不懂，王翦命人将缴获的兵器箭矢送进了大帐之中。
“大王、并君请看！”王翦先是将弓箭手用的箭矢放在中指上平衡。
“弯的！”
看着王翦手上的箭矢，言晏和嬴政都呆住了。
嬴政虽然没上过战场，但是作为大秦之王，武技也是必修课，不然盖聂也不会成为嬴政的首席剑术教师。
箭矢的箭杆居然是弯的，谁能想象赵国的弓箭手是怎么用这样的箭矢来射击的。
“除此之外，大王、并君请看！”王翦将箭矢的箭头掰了下来放在手心让言晏和嬴政仔细观察。
箭头斑驳驽钝，仿佛略微用力就能捏成碎渣。
而事实证明，真的是一捏就碎，王翦只是用另一只手的大拇指在箭头上用力搓揉，箭头就碎裂分解了。
这样的箭头想杀人，那还不如指望赵国弓箭手射术惊人，能用不带箭头的箭矢穿甲杀人。
“破伤风之箭！”言晏嘴角抽了抽。
他们倒是窃取了部分撩阳府库的装备，但是因为知道是残次品，所以也没有仔细去研究坏到什么地步。
却没想到赵国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来如此年代久远的锈箭。
至于其他兵器，言晏不敢想象。
可是王翦还是给他们展示了。
原本赵国的剑就比不上秦剑的工艺，可是也不至于持赵剑去斩不动的秦剑，见过断的居然是赵剑。
若是斩出一个豁口那是正常，斩的是秦国重金打造的名剑也能理解。
可是与赵剑对砍的只是普通的秦国制式长剑。
“杂质太多，或者说就是简单提炼过的矿石就用来铸剑，无论是火候还是选材，都是下品中的下品，在棠溪剑盟，连剑池中的废品都不如！”言晏终于知道王翦和王贲等人为何如此愤怒了。
用这样的武器上战场，根本就是在让士兵去送死。
哪怕是敌对将领，也不可能接受这种结果。
他们一开始只是打算消耗赵国的粮草辎重，逼迫对方撤军。
可是谁能想到赵国明知装备有问题，却依旧我行我素的让士兵使用这一批装备上战场。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让秦王和王将军将这批士兵放回邯郸，秦王和将军可愿意？”言晏看向了嬴政和王翦。
王翦没有说话，他知道言晏的计划，但是现在当家做主的是嬴政。
嬴政自然也知道言晏想做什么，只是略微思索就点头同意了。
他们不是要占领赵国那么简单，更是要统治赵国！
让赵国朝堂和君王失去民心，对将来的统治更加有利。
“末将这就去安排！”王翦转身离开，继续去下命令。
“朕很好奇，赵国就算再怎么贪腐，也不可能在兵器上动手脚啊！”嬴政皱眉说道。
国之大事，唯戎与祀。
赵国作为后起之秀，曾经一度和秦国争霸的存在，不可能不懂这个道理。
可是赵国为什么居然敢在兵器上动手脚！
“可能……和并州也有关系！”言晏迟疑了一下。
“？”嬴政疑惑地望着言晏。
“三年前的大战，赵国需要每年向并州支付战争赔款！”言晏点到即止。
因为需要向并州支付战争赔款，可是赵国拿不出那么多钱，郭开就自以为是的用赵国的矿产来替代。
这也就意味着，赵国其实根本没有多余的矿藏来锻造兵器了。
“……”嬴政也沉默了。
这么一看，似乎好像也怪不得赵国了。
但是嬴政又是眼神一凝，看向了言晏。
赵国生产不出这批装备，那么拿到了战争赔款的并州呢？
“你们并州如今带甲多少？”嬴政尝试性地问道。
并州铸剑为犁，休养生息三年，没有再对外宣示武力，一切都以发展民生为主，建立起一个又一個专业工坊。
这其中若是没有兵工坊，打死他们都不会信。
那么拿到那么多赵国矿藏的并州能打造出多少装备武器呢？
“大概十万吧！”言晏尴尬地笑了笑。
“十万！”嬴政深吸了口气。
哪怕是秦国也未必能凑出带甲十万的甲士啊！
而且就算赵国赔偿的矿藏，似乎也不足以打造出十万具甲胄吧？
“墨家得到了西域冶炼技术的启发，已经能够冶炼出精铁！”言晏继续解释着。
诸侯都没人重视铁矿，也没有将铁矿列入禁运名录，并州自然也不会说。
闷声发大财才是赚钱之道。
嬴政懂了，回去之后就将铁矿列入战备物资名录，限制对并州输出。
“墨家不知道？”嬴政低声问道，当然他说的不是在并州的墨家，而是在秦国的相里子一脉的秦墨。
“应该不知道吧，墨家三分，秦墨和邓陵子一脉几乎不交流！”言晏想了想说道。
最主要的是相里子一脉就以机关术著称，自然是看不上只会用拳头的侠墨一脉，更不认为邓陵子一脉能在机关术铸剑术上超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