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月,2000块钱对于普通人来说,是一个相当大的数字。田鸣一个月工资才几百块,两千块相当于他半年的工资总额了。
听对方狮子大张口,田鸣惊怒交加,但当着彭远征的面,他不敢再发作起来,只是涨红了脸,气得嘴角都有些哆嗦。
彭远征皱了皱眉淡淡道,“两千块?他倒还真能开得了这个口!这是要讹诈我们吗?”
“算了,还是让派冇出所依法处理吧,该是谁的责任就是谁的责任!”
老民冇警听了眸光一闪,耐着性子压低声音道,“我说两位,赔点钱消灾还是值得的,要是进了局子里,一切就都不好说了。听我一句劝,别不舍得钱,到时候自己吃亏不说,钱也不会少拿!”
老民冇警不住地使着眼色,暗示田鸣答应下来,免得惹上大冇麻烦。要是进了派冇出所,在上头的压力下,两人也是要吃不了兜着走。
田鸣脐暗望着彭远征,见领导烦恼不满的样子,不由咬了咬牙,轻轻道,“可是我没带那么多钱……”
“带了钱也不能乱花!”田鸣还待要说什么,就被彭远征生硬地打断了,“田鸣,你虽然也有责任,但是对方先犴挑衅、动手,主要责任在他!民冇警同志,希望你们依法按照程序处理!”
彭远征的态度骤然变得强硬起来。
老民冇警长出了一口气,无奈地道:“既然你们不听劝,那就跟我回派冇出所,不过,我可是丑话说到前头,恐怕县局的人马上就要赶过来把你们带到县里去,到了县里,吃了大亏,可别怪咱没提醒过你们!”
凤凰山景区派冇出所其实就在丰泰大酒店后面,距离事发地不足两百米。
派冇出所的会议室里彭远征和田鸣坐在左侧,林陶和江宁贞则坐在右侧。
林陶神色不善地怒视着彭远征和田鸣,江宁贞则嘴角浮荡着一丝嘲讽的笑容。其实江宁贞并不认为林陶能把彭远征怎么样,毕竟彭远征的级别、职位和身冇份摆在这里,尽管这是在邻县的地盘上。
但让这个愣头青林陶给彭远征找点麻烦,在江宁贞看来也是好的,最起码能看场笑话。
林陶是邻县副县长林长河的独生子,跟江宁贞是大学同学,追江宁贞好几年了一直没有如愿。当然,他看重的不仅是江宁贞的美貌姿色还有江宁贞周市长小姨子的背景。
今天是林长河母亲林王氏的ご寿诞,中午在丰泰大酒店设了寿宴,林的也趁机邀请了江宁贞进山玩一次。两人提前赶到凤凰山,林长河及其林家的亲戚一干人等还没有赶过来。
彭远征端坐在那里,神色平静如常。这个时候,他的大哥大响了起来,是郑英男打来的电话。
“彭书冇记,你在哪?我已经赶到了,就在酒店门口呢。”电话里传来郑英男微微有一些兴冇冇奋的柔媚声音。
“我在酒店后面的派冇出所里。”彭远征淡淡道。
“啊?怎么回事?彭书冇记!”郑英男大惊。
“有点小麻烦不要紧,跟派冇出所的同志说清楚就好了。”彭远征说着就掐了电话。
坐在对面的老民冇警示意自己的助手可以问话了,年轻的女民冇警清了清嗓子,望着彭远征和田鸣冷冷问道:“姓名?”
田鸣抢先答道,“田鸣。”
“你呢?”
田鸣又答:“彭远征。”
“单位?”
“新安区委。”
是新安区委的干部?女民冇警有些意外,抬头望着两人,眸光在彭远征那张淡然平静如常且又英挺威严的面孔上掠过声音不由自主地变得柔和了一些,“职务?”
“我是区委办秘书,这是我们的彭书冇记一区委常委、区直机关工委书冇记兼云水镇党委书冇记。”田鸣微微有些傲然地挺直了腰板。
彭远征是县级干部,尤其又是中心城区的区委常委,在这新安市里也算是一号大人物,女民冇警震惊地猛然抬头望着彭远征捏着笔的手微微有些打颤。
竟然是新安区的一位常委领导!
老民冇警嘴角一抽,深深打量了彭远征一眼向女民冇警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匆匆出门打电话去了,估计是给县局的领导汇报。
事关新安区的常委领导,派冇出所怎么也不敢擅自做主。老民冇警走后,女民冇警满脸堆笑地起身给彭远征两人倒茶,态度变得非常温和热情。
坐在一旁的林陶大脑已经有些短路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彭远征居然是现职的新安区重要领导之一,中心城区区委常委的身冇份,比他的父亲林长河要高太多,不要说是他,就算是林长河,也不会轻易得罪彭远征。
林陶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坐在那里不知所措了。他垂下头去,浑然不觉旁边的江宁贞有些鄙夷地望着他,冷冷一笑,然后起身扬长而去。
县局的主要领导不敢怠慢,不过,他却耍了一个心眼儿,没有让县局出面,而是严肃命令派冇出所一定要安抚好彭远征这一头,然后给林长河打了电话,让林长河自己去给儿子林陶擦屁股。
彭远征是市里很有名气的屡屡被破格提拔的年轻干部,又处在区县实职岗位上,林长河怎么可能不知道彭远征这个名字。实际上,两人也有一面之缘,那个时候,彭远征还是市委宣传部新闻科的科长。
林长河赶到的时候,彭远征已经在派冇出所的人和郑英男的陪同下出了派冇出所,准备去丰泰大酒店。
林长河大步走了过去,面带笑容道:“彭书冇记啊,还记得我老林不?”
彭远征脚步一顿,微微一笑,也伸出手去跟林长河握手,“林县长。”
林长河紧紧握着彭远征的手,回头怒视了林陶一眼,尴尬笑道,“彭书冇记啊,一场误会,一场误会啊!今天正好是我老娘的寿宴,给我老林一个面子过去坐坐,今天中午让他给彭书冇记端个酒道个歉!”
彭远征笑了笑,看也没看一旁低头耷拉角的林陶,淡淡道,“林县长,算了,一点小事不必太放在心上。这样啊,我和丰泰集团的郑总还有点公事要谈,改天再跟林县长一起吃饭!替我向老人问好!”
说着,彭远征就笑着松开手,与郑英男并肩行去。
望着彭远征离去的背影,林长河脸上的笑容一敛,回头望着灰头灰脸的儿子林陶,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抬手就扇了他一记耳光。
“混账玩意儿,整天不学好,一天到晚给老冇子找麻烦!”林长河跺了跺脚,拂袖而去。
彭远征是现职的区县领导,政治地位和级别身冇份摆在这里,如果事情闹大了,性质就变了,林陶会吃不了兜着走一冒犯区县常委领导的帽子压下来,他是吃不消的。
“彭书冇记,我看时间也不早了,咱们就一边吃饭一边谈吧。”郑英男今天穿着一身休闲运冇动装,一头短发,不施脂粉,整个人看上去非常清爽秀气。
“也行吧。”彭远征也没有矫情,与郑英男一起进了她提前留好的酒店三楼的一间包房。这间包房装修非常豪华,甚至可以用奢华来形容。
华贵柔软的红色羊毛地毯,富丽堂皇的水晶吊灯,桌椅都是红木制作,冇座椅上还铺着柔软的坐垫,至于餐桌面上,还压着大理石的抛光转盘,而餐具则是精美的青花瓷,一看就价格不菲。
很显然,这是丰泰大酒店装修出来用于接待贵宾的房间口能动用这个房间的人,除了郑丰泰本人,也就是郑英男和刘光两口子了。
彭远征左右四顾,笑了笑道,“郑总,我们四个人占这么大的一个房间,是不是太浪费了?”
彭远征这边是他和田鸣两人,而郑英男也带着一个女助理,双方加起来也就是四个人。
“彭书冇记是我们丰泰集团最尊贵的客人,郑总专门交代酒店一定要把最好的房间留出来一一服务员,叫两个人进来服务!”郑英男的女助理笑吟吟地说着,吩咐服务员去喊人。
郑英男也笑道,“是啊,彭书冇记这么尊贵的客人,我们邀请来一次也不容易彭书冇记,坐吧,服务员,上茶!”
“郑总真是太客气了。”彭远征不会真把郑英男这种客套话放在心上,也不再说什么,径自坐下,拿起一个晶莹剔透的青花瓷茶盏仔细端详着,不禁暗惊。
青花瓷茶具并不稀罕,但眼前的茶具餐具bó中透亮,花纹精美而且富有立体感,绝对是青花瓷中的珍品。寻常市面上,根本见不到。
见他对桌上的茶具餐具感兴趣,郑英男嘻嘻一笑道,“彭书冇记,这是我爸爸专门去厂家定制的小玩意儿,我家里还有两套,等明天我让人给你送一套过去!”
彭远征笑着摇头,“谢谢,不过,我用不着这么好的茶具,你们还是留着打发关系吧。”
彭远征显然不愿意在这种琐事上浪费时间,立即岔开话题单刀直入了
“郑总,我前两天跟你谈的事儿,你跟郑董商量过没有?郑董什么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