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湘汀迟疑着站了起来,腿却似千斤重,自打踏入工作岗位以来,这还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罗宏民朝他一招手,他不由自主地朝前面走去,李国华省长却站起来,恨铁不成钢地看看他,在省政府秘书长等人的陪同下走出会议室。
三楼,阮成钢办公室,门开着,人不在。
蒋晓云放下手里的电话,无奈道,“阮大队到周局那里去了,你到我办公室等会儿。”
蒋晓云的办公室在二楼,普通的办公桌椅,普通的大头电脑,但桌上的照片却让岳文不忍移目,照片上的蒋晓云正持枪瞄准,模样英姿飒爽,神采奕奕。
蒋晓云把他让在椅子上,给他倒了一杯水,就自顾自看起案卷来,她双眉微蹙,仿佛很是投入。
岳文百无聊赖,就打量起蒋晓云来,不得不说,曹雷这小子眼光还真不错,蒋晓云长得很白,这一点,并不象她老爹蒋胜是张黑脸,而且,她身材也很好,身上还有一种倔强坚毅的气质,令人过目难忘。
“看什么,老老实实坐着!”蒋晓云突然说道。
岳文也不脸红,“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我又不是嫌疑人,也不是罪犯,注意你说话的口气!”他开始反客为主,“我饿了,能给弄点吃的吗?”
蒋晓云看看手表,训道,“还不到饭点,喊什么饿?”
“刚才都吐出来了。”岳文气不打一处来。
蒋晓云忍着笑,低下头,拿出饼干来,她想了想,又把半包已经拆开的饼干放了回去,重新拿出一包新的饼干和一盒奶来。
一个刑警推门进来,诧异地瞅瞅岳文,笑道,“晓云,下班了,怎么还不去吃饭?……男朋友?”
蒋晓云急忙解释,“高哥,不是。这是阮队的朋友,在这等阮队。”
岳文吃得津津有味,也帮腔道,“不是,不敢高攀,呵呵,不过,这警花的饼干就是好吃,嗯,警花的奶也好喝。”
这句话有歧义,高哥马上听出了里面的味道,禁不住“扑哧”笑了,蒋晓云脸一红,却无法辩驳,只能恨恨瞪他一眼,“注意你说话的方式。”
她还没说完,桌上的电话响了,她赤红着脸把电话接了起来,“走,晚上,阮队请你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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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晓云的车速很快,话却不多,应该说,只要岳文不开口,她绝不说话。
警车在车流中不断穿梭,很快就在一家酒店门前停下。
下得车来,岳文跟在她的后面,他发现,蒋晓云换上了一套牛仔装,身上的曲线却更是明显,青春气息怎么也遮挡不住。
“我们队长很能喝。”蒋晓云突然回头说道。
岳文马上明白了,这是蒋晓云的好意,是在提醒他不能拼酒,他马上道,“呵呵,能喝,也是一项特长。”
二楼,包间内,许多红男绿女早已就座,觥筹交错,一片热闹。
蒋晓云突然在一间包房门前停下,服务员正在上菜,门是半开的,岳文马上看到了阮成钢正在敬酒,他正要进去,蒋晓云拦住他,“不是这桌。”
包房里,阮成钢还是穿着一身运动服,戴着棒球帽,左手拿着烟斗。桌上的人都站了起来,看得出大家对他都很尊敬,只见他说了几句话,右手却是一个敬礼,然后端起桌上的一杯白酒,一饮而尽。
“看到了,三两三的杯子!我们队长破案是个传说,喝酒也是个传说!”蒋晓云看看他。
岳文咂咂舌,没有说话,不过,这喝酒的方式确实够传说。
进得包间,已经有七八个人在座,蒋晓云介绍道,“这是王所,周所,杨所,魏所……”最后才介绍道,“这是岳文,芙蓉街道金鸡岭村——书记。”
岳文一听,全是派出所长,他可知道派出所长在街道、在在区里的分量,饭局那是少不了的,能把这么多所长同时招呼到一块,还让这帮“兵痞”这么心甘情愿在这等着,这姓阮的,在公安局威信很高啊,嗯,看来自己的猜测是对的。
魏东青与岳文见过几面,看着几个所长疑惑的眼神,介绍道,“来,我给大家补充介绍一下,岳书记,工作还不到半年?我们街道最年轻的党支部书记,恐怕在全区、全市也是最年轻的,王军书记都在常委会上表扬他了。”
一个胖所长笑道,“噢,听说过,就是你啊!这么年轻,就当书记了,大有前途啊!”
一个高个子所长却问蒋晓云,“小蒋,这是阮队的亲戚?让我们过来认识一下?”
蒋晓云不动声色,“不是亲戚。”
“朋友,也不对啊,差着远哪,…那让我们过来干嘛?”一个面色黝黑的所长不理解了。
“阮大队什么时候来?”又有一个所长问蒋晓云。
“马上就到。”蒋晓云答道。
“阮大队还没来,我们先喝点漱漱口?”高个子所长提议道,“岳书记,喝啤的还是白的?”
“都行。”岳文笑道。
“好,那几比几?”高个子所长紧追不舍。
“我喝酒,从来不论几比几,你随意。”岳文淡淡道。
“嚯,看来是高手啊!”高个子所长一扬手,服务员立马走了过去。
“年轻有为啊,要不这么年轻,就当书记了。”另一个胖所长起哄道。
正说着,阮成钢走了进来,全场的七八个所长象被喊了口令一样,齐齐站了起来。
岳文也站了起来,他的眼睛上下打量着这个警界的“传说”,只见他随意脱下棒球帽,露出刮得青青的光头。
“大家都坐,今天没有什么意思,就是好长时间不聚了,在一块坐坐,”阮成钢坐下装上一袋烟,旁边一位所长赶紧给他点着,他吸了两口,象突然发现了岳文似的,“给大家介绍一位小朋友,嗯,芙蓉街道金鸡岭村的岳书记。”
众人脸上都露出笑容,有的朝岳文点点头,有的朝他笑笑。
“晓云,催催菜,来,手把一,我先表示个敬意。”阮成钢不苟言笑,但岳文感觉他的气场把全场所有人都笼罩其中,包括自己。
“什么不说了,都在酒里!”阮成钢举杯一饮而尽,在他示意下,服务员连倒两次,他都是一口干了,三量三的杯子,就是一斤的白酒,很快,一瓶白酒见底了。
岳文感觉心里有些凉。
放下杯子,阮成钢随意与几位所长聊着,好似根本没有见到岳文似的。
既然能来参加这个局,也都知道阮成钢的作风,几位所长也都是痛快地喝下三杯白酒,但其中两个马上捂着嘴冲了出去。
“老弟,在阮大队面前,可得讲纪律!”魏东青笑道,他脸色绯红,不怀好意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