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枚金灿灿的硬币在半空中优雅地翻了几个面,最后轻盈地落到了库列文德的手中。 库列文德内心纠结地摊开手掌,发现是黄玫瑰的那面朝上。 “这……”库列文德只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一下攥住。 “要不三局两胜?”。 “好,就这样。”。 库列文德遵从了内心的指引,继续将金币抛向半空。 又是黄玫瑰向上。 库列文德像是见了鬼一样,他不得不再次遵从内心,呢喃道: “要么五局三胜?”。 他再次将金币抛向半空。 “要么七局五胜?”。 …… 两分钟之后,将战局改成十五局八胜的库列文德终于掷出了他想要的答案,“黄玫瑰”的背面,刻画着前国王“霍尔德斯”的那一面终于朝上了。 “好,这一定是先王的指引,那我就没有任何心理负担了。”库列文德在心里想着。 他将金币收起,在会议室里端坐着,一言不发。 半个小时后,库列文德见到了出现在会议室里的所有军官。 他面无表情地从每一个人的脸上扫过,有一群人坦然地迎接着他的目光,有一群人却心虚地低下了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片刻后,他终于开口了,带着几分嘲讽意味地问道: “怎么?你们现在不敢面对我了?是不是心里埋藏了什么不该有的想法?”。 没人回答他,可有一群人用行动回答了他,他们将脑袋埋得更深了,几乎快要钻进自己的胸膛里。 也有一些很英勇的军官站起身来,道: “我愿意为‘黄玫瑰’献出生命!”。 库列文德坐回椅子上,一言不发,只是静静地看着这群人,片刻后,他突然道: “其实从现实角度上来讲,你们其实也没错。”。 此话一出,场上的气氛突然发生了剧烈的变化,那群深埋着脑袋的人猛地抬起头来,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库列文德,那些表现英勇的军官们也带着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库列文德,仿佛在问“连您也叛变了吗?”。 终于,一个年轻些的军官受不了了,他站起身来,看着库列文德,怒斥道: “将军阁下,你难道不觉得在这个时候开这种玩笑是极不合时宜的吗?”。 此话一出,“英勇派”军官们的眼中再次燃起了希望,他们渴望库列文德能亲口告诉他们,自己刚才只是开了一个小小的玩笑,只是为了缓和一下气氛。 库列文德的面色依旧平静,下一刻,他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了那张传单,平放在桌面上,而后缓缓开口: “我想你们应该都知道这上面写了些什么,所以我就不传阅了,我在安德库尔森的城主府里端坐着,期盼着能有一个人把这张传单拿给我看,可是没有人这么做,一个都没有!”。 库列文德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如同万古冰川上凌冽的寒风,冰冷、锋利、能杀死一切情绪。 这目光在“英勇派”军官们的脸上扫过,让这群人不敢与之对视。 “我英勇的军官们,请你们告诉我,为什么要隐瞒这个情报?为什么!”。 库列文德的声调陡然提高,让在场众人都有些目眩,这是紧张到了极致的表现,在这种状态下,人会忘记呼吸,身体内的某些物质含量会快速升高,有些人会在这种情况下迅速露怯,比如在座的某些军官。 库列文德脸色冷漠,他看着这群人,道: “现在给我一个投票,愿意投降的站到左边,不愿意投降的站到右边,一分钟,一分钟之后仍旧留在桌前的,无论你持什么态度,都会被我杀死!”。 此刻的库列文德冷漠得像是从地狱里走来的死神,他带着让人恐惧的死亡之风,冷漠地扫视着众人,似乎是在思考着要把谁带入地狱。 下一刻,座椅与地面碰撞的声音连绵起伏,所有人都站起身来,只觉得朝着自己期望的方向走去,一些人走得快,另一些人走得很慢,并且不停地观察着其他人。 库列文德没有说话,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似乎这一切都跟他无关。 片刻之后,所有人都站好了位置。 库列文德带着几分嘲讽的笑容,看着左边的几十人,又带着几分复杂地看向右边仅有的三人。 他站起身来,走到那三人面前,道: “你们可以离开了,也可以用电台通知首府,不过这一切已经无法被改变了,所以我建议你们快点离开这里,几个小时之后,这里就会成为磐石军的地盘,到时候你们想走也走不了了。”。 三人面色复杂地看向库列文德,问道: “你不准备杀了我们?”。 库列文德摇了摇头,道: “希望你们能有个更体面的死法吧,我是个背叛者,不配审判你们这群忠诚的人,快些离开吧,时间不多了。”。 很快,那三个军官便消失在库列文德的视线里。 库列文德这才转过身来,对众人道: “准备回到自己的阵地吧,把我的决定告诉所有的士兵们,让他们放下武器,停止反抗,成建制地准备投降……”。 有人看向库列文德,问道: “将军,那您呢?”。 库列文德自嘲地笑了笑,对这人道: “我当然是坐在城主府里,将所有磐石军能用的东西都准备好,然后准备给磐石军提供最大的便利了。”。 军官们都神情复杂,但现在明显不是矫情的时候,他们快速地离开了这个会议室,朝着自己各自的阵地赶去。 三个小时后,磐石军一兵团11军率先抵达这里,新任军长朗德斯第一时间见到了城主府里早已等待着的库列文德。 …… 西北道首府 阿尔面色复杂地看着赶回来的军官,问道: “就这些了吗?他没有阻拦你们带些军备回来吗?”。 一个军官叹了口气,道: “我们没有受到任何阻拦,只是时间太仓促,我们只带了自己的亲兵,加在一起大概只有四千人左右……”。 阿尔一语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