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张恒就看到了那些日耳曼人,坐在囚车里。
日耳曼人在这会儿还不像后世的子孙那么有出息,遍布欧洲,这时的日耳曼人在罗马人眼中都还是蛮族,是对莱茵河右岸蛮族部落的统称,不过他们和罗马人之间的战争倒是有相当长的历史了,双方的第一次冲突可以追溯到公元前113年。
两个日耳曼部落摸过多瑙河去偷袭罗马的城镇,打算捞一票就走,结果被驻扎在那里的罗马军团打的找不着北,单论个体战斗力毫无疑问是身材魁梧的日耳曼人占优势的,但是罗马人的纪律性更强,装备更好,而且罗马的古典线性战术玩儿的很溜,很多战术思想甚至被近代线性战术吸收。
所以崇尚个人武勇的日耳曼人吃了很大的亏,但是日耳曼人的南下之心一直不死,在之后很长时间里都有边境冲突和摩擦,尤其后来一世纪的时候卫青、霍去病把匈奴往西赶,结果让欧洲遭了殃。
日耳曼人在中间成了夹心饼干,只能加速南下的步伐,奥勒留还在世的时候就一直在应付日耳曼人的入侵,双方打了不少拉锯战,而且经过几百年的战斗和学习,那些蛮族的进步也很大,同时还积累了不少对付罗马军团的经验,生产技术也有所提升,变得越来越难对付。
不过张恒知道双方之间的战争很快就要结束了,他已经从瓦罗那里知道了现在的时间是公元180年,前任皇帝奥勒留刚在前线病逝,他的儿子康茂德继位。
康茂德对于和日耳曼人的战争没有什么兴趣,不出意外的话过不了多久他就会和日耳曼人的首领签订停战协议,以每年为日耳曼人部落提供补助为条件换取双方停战。
考虑到前线和首都之间的距离,说不定双方现在已经签订条约了,只是消息还没传回来,所以眼前这批日耳曼人很可能也是最后一批战俘了。
看得出他们这一路估计并不是太好受,作为北方的入侵者他们在罗马人心中的形象可想而知,这一路上甚至还有人朝他们丢过石子,但是这些日耳曼人非但没有害怕,反而大声的嘲笑回去。
其中一个身材最魁梧的男人还扭头对身边的同伴不屑道,“一帮娘们儿。”
总之,他们就是在这样一片充满敌视的氛围中来到了角斗士学校。
负责押送的奴隶贩子和学校的负责人清点过人头后,开始就最终价格进行商讨,他们很快谈拢了其他人的价格,以3000塞斯特斯每人而成交,但是在最后一个人,也就是最魁梧的那个家伙身上双方似乎产生了不小的分歧。
学校的负责人希望可以以5000塞斯特斯的价格买进,但是奴隶贩子则坚持10000赛斯特斯。
因为离得比较远,双方的语速又都很快,张恒听不太清,于是就问一旁的瓦罗,“他们在说什么?”
“呃,那个奴隶贩子说那个男人作战很勇猛,给我们的军队造成了不少麻烦,死在他手上的人有不少,
而且体格壮硕,只要随便训练训练就会成为一个少女杀手,罗马的贵妇人都会为他着迷,他可以让这里的主人赚的盆满钵满。”瓦罗解释道。
同时他又开始担心起自己的未来来,“这批日耳曼人都是战俘,看起来都挺厉害的,一般的角斗士也就两千塞斯特斯,我虽然把自己卖了两千五,但那是因为我有经营的能力,他们每个人都卖三千,还有那个要价一万的家伙,我们不会是他们的对手的。”
张恒闻言不置可否。
从昨晚到现在他也没完全闲着,至少把住的地方附近摸了遍,也不知是否是因为不觉得他们两个人有什么威胁,角斗士学校对他们的看管并不怎么严格,只要不出门,他基本上哪儿都能去。
至于那些已经成为角斗士的奴隶,他们貌似就更自由了,甚至可以大摇大摆的从大门走出去找乐子。
这和张恒想象中的角斗士学校似乎并不一样,以他的身手,再加上他新获得的阴影之力,在晚上从这里逃出去并不困难,难的是之后怎么办。
作为唯一深入罗马帝国敌后的汉人,他的外观还是挺好辨认的,而且他没有罗马公民的身份,只能作为一个逃奴的话,之后在罗马的生活会有挺多的麻烦。
因此稍微思考了下,张恒就放弃了逃走的念头了,与其之后隐姓埋名躲躲藏藏,不如就在角斗士学校混到一个自由人的身份。
瓦罗害怕成为角斗士,但是张恒并不担心,他有lv4的刀法,论战斗经验那群看起来拽拽的日耳曼人加在一起怕是也比不上他一个人。
实际上张恒真正的注意力也并不是在那些新来的蛮子身上。
为了顺利接受这批奴隶战俘,避免发生什么乱子,角斗士学校这边也出动了一些人手,包括六个角斗士和两个训练师,而吸引张恒注意力的并不是那些肌肉发达的角斗士,而是其中一个波斯训练师。
他看起来并不怎么起眼,身材矮小,而且上了年纪,属于那种放在人群就很容易被忽略的人,如果不是那双淡蓝色的眼睛,他就和街上随处可见的罗马人差不多。
现在的张恒基本上扫过一眼就能得到不少有用的信息,但是唯独这个老波斯训练师,张恒发现自己从他的身上什么也看不出来。
训练学校的负责人和奴隶贩子扯皮了一会儿,双方最终还是谈下了价格,考虑到之前那结果日耳曼人3000塞斯特斯的价格都挺不错,奴隶贩子就让了一步,把最后这个男人以7000塞斯特斯的价格成交了。
两边都还算满意,唯独不满的是被卖的人,那个最魁梧的日耳曼人似乎觉得这个价格有些侮辱他,不满的骂了一句,惹得周围的同伴一阵哄笑。
这些人都是各部落的战士,被罗马人抓到后就没抱什么活下去的念头,见自己被卖到角斗士学校也不害怕,反而还有心情起哄,显然是没将周围的罗马人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