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策护送着平阳公主,一行走了近半月,终于到了北焰都城。
城门外,一身火红衣裙的完颜雪骑在马上直冲君策挥手。
君策一行人走近,使臣向她行了礼。
“君策,居然是你送皇嫂来!”完颜雪惊喜道。
君策含笑道:“公主是专程在这里来接和亲队伍的?”
完颜雪点头道:“是啊。”
她也不知太子皇兄为何要拜托她来。
北焰大臣一听,这才不得不重视起马车里的人,把轻视埋在心底。
完颜雪道:“走,我先送你们去驿馆,晚上宫里有晚宴,为你们接风洗尘。”
君策点头,一行人浩浩荡荡朝驿馆走去。
“天祁三殿下,你们就先至驿馆歇息,臣先回宫复命了。”北焰的使臣朝君策拱手道。
君策拱手道:“这一路多谢文大人照顾。”
“好说好说。”
君策指挥着人把东西先卸车,对车里的平阳道:“菲儿,你先进去,三哥先把他们安顿好。”
“好。”君菲温柔的声音从车里传来。
完颜雪好奇的朝马车里看了看,听声音就知道是个温柔似水的女子。
女官扶着君菲下车,往里走去。
进了驿馆,看着驿馆没人,君菲摘下了面纱。
“公主,在大婚前你不能揭下面纱。”紫月的声音响起。
君菲忍这个婢女好久了,一个婢女,在她面前这不能那不能。
正要发作,完颜雪几步上前。
“你看着像是北焰人,是哪个宫里的?”
紫月对着完颜雪,顿时变了副嘴脸。
“回七公主,奴婢是太子宫中的。”
完颜雪皱眉,突然冷声道:“我们北焰哪来的那么多规矩!皇兄让你来教规矩的?”
紫月怯弱的低下头。
流云上前道:“回七公主,太子殿下是怕未来太子妃对北焰不熟悉,才派奴婢们来的,是协助不是教规矩。”
完颜雪点头道:“这就对了。”
从种种情况看来,皇兄对这个天祁来的公主很上心,连驿馆都亲自派人按照天祁的风格来重新布置的,怎会派丫头来添堵?
完颜雪看着紫月道:“你!滚回宫里去,也不要出现在皇兄宫里了,就去司膳房。”
紫月连忙跪下,磕头求饶:“求七公主开恩,奴婢再也不敢了!求公主饶了奴婢这一次.....”
完颜雪直接挥手道:“拖下去,别脏了皇嫂的眼。”
很快紫月便被拖了下去。
君菲看向完颜雪,完颜雪朝她友好一笑。
“皇嫂,你累了,快回房休息。”
这皇嫂一看就是娇弱美人,像是一阵风都能吹倒似的,难怪连个婢女都能爬到她头上去。
君菲淡淡的点了点头,道:“谢谢。”
然后由女官扶着进了驿馆。
完颜雪摸了摸鼻子,转身看着才进来的君策道:“皇嫂是不是不喜欢我?”
君策看着君菲的背影道:“没有,她只是不喜欢陌生人。”
“对了,方才那个婢女是怎么回事?”君策问道。
完颜雪道:“她对皇嫂无礼,我把她赶回宫里了。”
君策皱眉,他倒是没发现那婢女对菲儿无礼,也许是那婢女背着他才嚣张。
君策看着完颜雪认真道:“七公主,菲儿表面清冷,实则是个很善良的姑娘,远嫁北焰,往后举目无亲,望你多帮衬着一些。”
北焰的人从骨子里瞧不上天祁人,菲儿日后日子肯定难捱。
完颜雪是个可以信任的人,她深受北焰帝后喜爱,有她帮着,菲儿应该好过些。
完颜雪眨了眨眼,道:“你就放心,皇嫂这么好看,连我看了都忍不住怜惜,我父皇母后和皇兄肯定都会喜欢的。”
君策看着君菲房间的方向,喃喃道:“但愿。”
黄昏时分,君菲穿着轻便,推门而出。
这驿馆有单独的院子,修建得很是清雅。
特别是她住的院子,站在其间,不像北焰,倒像是还在天祁。
君菲打量着院子。
萱草栏杆,榴花庭院。啼鸟关关,流水孱孱。
夕阳照射进来,园中宁静得让人欣喜。
没想到北焰也有这样的院子。
“菲儿。”君策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君菲回身看去,“三哥。”
君策走近,道:“等会我要去北焰皇宫,你不要出门,北焰不比天祁。”
在大婚仪式前,平阳都需要呆在驿馆。
君菲点头道:“我知道,你放心。”
就算他不交代,她也不打算出门。
君策点了点头道:“那三哥先走了。”
“嗯。”
君策坐上北焰宫里的马车,朝皇宫驶去。
北焰的皇帝对他说不上热切,但也不算怠慢。
宫宴开始,却始终不见北焰太子的身影。
君策垂着眼眸。
难道北焰太子真如传闻那般不堪?那他娇滴滴的妹子岂不是太委屈了?
正想着,外面通报声传来:“太子殿下到!”
君策抬眼看去,一个高大的男子进来。
他穿着玄色窄袖蟒袍,眉眼深邃,鼻梁高挺,气度逼人。
君策一愣,这是传说中残暴的完颜诚?
传闻果然只是传闻,也庆幸只是传闻。
这人也算一表人才,可能比他差了点。
外貌过关,只是不知性情如何?
“参见父皇、母后,儿臣来迟,望父皇母后恕罪。”
“起来。”
“谢父皇。”完颜诚起身坐在了君策对面。
“这位便是天祁三皇子了?远道而来,辛苦了,本宫敬你一杯。”说完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君策也饮下杯中酒,道:“太子殿下客气。”
这个接风宴一直持续到亥时,君策才回了驿馆。
见君菲房内还亮着灯,便走过去靠着门问道:“菲儿,你睡下了吗?”
君菲的声音从屋内传来:“没呢,三哥才回来?要进来坐坐吗?”
“不了,为兄只是心里高兴。”
是的,他心里替君菲高兴,虽然和亲很糟糕,但至少完颜诚不是如传言那般不堪。
“高兴什么?”
君策笑道:“完颜诚长得不错,虽然比为兄差点。以为兄的观察,他品行直率,目前看来还不错。”
半晌,屋内似乎有叹息声传来。
“三哥,他长相是美是丑,脾性是好是歹,都无甚差别。夜深了,三哥回去歇息。”
君策一愣,心底叹息一声。
要想她放下,真比登天还难。
“那你也早点睡,我先回房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