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行之一见来人,皱眉眯眼,似是见着有些眼熟,但还是第一时间一抬手,唤道:“来人,将这贼子给我拿下!”
殷元辛冷哼一声:“尔敢!速速将刀放下!”
“呵,到了我的地盘,还敢对我吆五喝六的,你以为你是谁?”曹行之一捋胡子,洋洋得意地一抬手道,“抓回去,先给我打个三十大板。”
殷元辛高举龙吟剑。
“怎么着,你还敢动手不成?大盛律法在上,你以为你一介江湖中人就可以不遵循礼法了?若你敢跑,那我便抓了你家的妻儿老小,日夜折磨!”曹行之冷哼一声,挺着个肚子大喝道。
“酒囊饭袋!朝廷的俸禄竟是养出了你这么个东西。”殷元辛眯了眯眼,手持龙吟剑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曹行之莫名心虚,当下立刻道:“你再敢上前一步,你学生的脑袋便没了!”
“他若是脑袋没了,你九族也别活了。”殷元辛冷声道。
“曹大人!你又在欺压百姓!”一女子忽然喝了一声,挎着个篮子大步走过来,直接横插在殷元辛和曹行之之间。
“什么欺压百姓,这帮江湖中人没有经过我的允许,私自开采已然是触犯了律法,我朝律法公正严明,绝对不允许这些小人作祟!”曹行之冷哼一声,不满地瞪着眼前的女子。
那女子闻言一皱眉道:“那你也不能将刀架在百姓身上,你这分明就是威胁。”
“罗锦绣,这不是你该插手的事,你还真以为先帝爷赐的那块牌匾,如今还有用吗?”曹行之一把推开罗锦绣,大步走到了殷元辛的跟前,再次打量着此人,他总觉得这人有些熟悉。
“先帝爷赐的牌匾无用,我手里的龙吟剑也无用,那这块皇上亲赐的令牌呢,可有用?”殷元辛拿出皇令,直接怼到了曹行之的脸上。
曹行之再次看向了这张脸,恍惚中似乎想到了什么。
“状元爷,我们上来了,我们可什么东西都没拿。”蓝心高喊了一声道。
曹行之这下完全想起来了,整个人像是傻了一般,双膝发软,竟是直接跪了下来:“状元爷......不,太傅,太傅大人。”
蓝心走向前去,一看见跪着的曹行之,眉头一皱说道:“你是曹杨的叔叔?”
殷元辛收回了令牌,望着那边的官兵道:“还不放下刀!”
“是,是,大人。”
“大人饶命。”
“大人饶命。”
曹行之抖得犹如筛糠一般,苍白着一张脸,缓缓扭头看向大步走来的少年,眼睛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萧承恩垂眸看着他,讥讽道:“这就知道怕了?”
“以权力欺压别人的人,在遇到更大的权力之时,第一时间便是害怕。软骨头,没脊梁。”殷元辛冷声评价结束,望着那群官兵道:“漕河县暂时由我接手,等朝廷派新的官员来之前,我会一直在漕河县,将这个曹行之给我绑了。”
“是,大人。”
“这位,罗姑娘?”殷元辛试探地喊道。
罗锦绣略显紧张地点了点头。
“你是过来采药的,还是寻这些猎户农户来的?”殷元辛问道。
罗锦绣望着有些不好意思看她的人,咬牙气愤地说道:“我是被他们的婆娘拜托过来找他们的,让他们赶紧回家。”
“锦娘,这次,这次也不算是无功而返,你到时候,到时候帮我们说说好话。”那为首的猎户道。
殷元辛望着几人问道:“如今虽然天寒,但是我观天象,这种日子不会持续太久,不会耽误播种。另外,这个时节上山能打到猎物,但是雪厚容易发生危险,可制作一些简易陷阱,自己留好标识,这个冬天也是能过去的。”
“是,状元,大,大人。”猎户认真地道谢道。
罗锦绣望了眼殷元辛,又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实在是不明白这天象是如何看出来的。
就在这时,地面忽然一阵震颤。
蓝心面色一变,说道:“状元爷,这底下的岩浆居然爆发的这么快的吗?”
殷元辛回头望去,眯了眯眼道:“你们应该没带火晶上来,但是他们应该都带了。”
“那怎么办,状元爷不是说这东西一旦出世,可能会连累百姓遭殃吗?”蓝心紧张地询问道。
殷元辛偏头看了她一眼,然后转过身去,朝着萧承恩伸出了手。
萧承恩递过去他带着上来的火晶。
“那就给他们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殷元辛说罢,一步一步走了过去,眼见着几人已经爬到中段的距离之后,直接手持火晶,内力催动,丢了下去。
仿佛一个很随意的举动,谁也没有在意,除了程娇儿。
“状元爷!你疯了吗!”程娇儿怒喊了一声,回音震彻四周,所有人表情都变了。
殷元辛走回来后,望着几人道:“这儿马上要地震,建议走的远一些。”
罗锦娘面色一变,赶紧下了山,去牵自己的老牛,其余所有人立刻疯了一样,赶紧跑。
殷元辛拉着萧承恩不紧不慢地往山下走着,边走边道:“若是走的远一些,说不定能看到岩浆喷出来的画面。”
蓝心面色一白,轻声道:“我一直以为状元爷是不染红尘的谪仙。”
“结果呢?”殷元辛饶有兴趣地问道。
蓝心苦笑一声:“状元爷一半善一半恶,是救苦救难的谪仙,亦是杀伐果断的魔鬼。”
殷元辛歪头轻笑一声:“倒是贴切。”
萧承恩抓着殷元辛的手,偏头看向蓝心道:“老师不是神也不是魔,老师是人,有七情六欲的人,但的确有时候又过分的理智。”
在他第一次被老师教导的时候,就发现了,他的老师对恶人从不手软,对一些挑战他老师权威的人也毫不手软。
但是外界还是觉得他的老师是文曲星下凡,救苦救难的菩萨,慈眉善目。
大约是长得好,比陆大人的精致多了一份清隽淡然,像是冬日盛开的寒梅,热烈又清冽,但寒梅孤独自傲,只可远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