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积雪反衬月色,天地一片透亮。
殷素素和赵念真换了一身简便服装,小心偷溜出了院子,与殷元辛和陆驿会合之后,直接去往紫竹林。
“我们这半夜出去,不会碰到锦衣卫的人或者禁卫军的人。”赵念真说道。
“禁卫军的人知道我半夜要去紫竹林,我提前知会过,我是去查案,让他们别来打搅。”陆驿道。
“锦衣卫那儿,我也提前说明了。”殷元辛说罢,望着前头道,“快到了。”
四人掠到紫竹林,小心地往下看了一眼,然后找寻合适的位置,慢慢往下掠去。
待到了地方之后,直奔紫竹林之中。
“这紫竹林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这人会藏在哪里?”殷素素低声喃喃一句,眼睛扫了一圈四周。
就在这时,竹叶子微动,一阵寒风袭来。
殷素素像是被什么吸引住了似的,直接望着众人道:“随我碰碰运气,我运气不错。”说罢,便径直往前走去。
其余三人只好立刻跟上。
殷素素一路往前走,踩过断裂的腐木,半人高的巨石,踩进去深入膝盖的雪,都没有让她停下脚步,只是不停地往前,然后终于在一刻钟之后她停下了脚步。
她已经走到了紫竹林的尽头,前面正是一处山壁,已然无路可走。
赵念真失笑出声道:“这就是你的好运气?”
“这就是我的好运气。”殷素素喃喃说了一句,手缓缓地碰上了山壁,然后一个用力。
只见那处山壁在内力的作用下,轻晃了晃,露出了一条缝隙。
众人抬头望着那处缝隙,面露震惊地看着这处山壁,赵念真失声道:“金山寺里还有这样的地方?”
陆驿立刻上前,在这处山壁的左右四周仔细检查机关。
殷元辛则是回头看着这片紫竹林,仔细寻找不一样的地方。
赵念真有些紧张地说道:“我们要不要多通知一些人过来?”
殷素素有些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情绪里,好像没听到赵念真的声音,而是摸索着,终于在山脚处发现了一块凸起的石头,然后一脚踢了进去。
石门缓缓打开。
赵念真惊讶地望着:“阿蛮,你运气真的很好。”
“我觉得,我们进去一趟比较好。”殷素素说着,便率先走了进去。
赵念真尽管紧张,但还是立刻跟了上去。
陆驿和殷元辛对视一眼,二人觉得要保险一点,所以由陆驿去通知人过来,殷元辛则先一步跟着走了进去。
走进去之后,仿佛寒风忽然被隔绝,里面竟然暖和了起来。
殷元辛摸了摸墙壁,眉头微皱,似是有些不敢相信。
殷素素则是一路走向里面,途中不见丝毫停留,也不担心什么机关陷阱,全凭着自己的运气,一路走到尽头,再次碰到了一个石门。
赵念真赶忙跟过去的时候,那石门已经被打开,殷素素站在门口没有动。
赵念真立刻走了过去,只见这石门打开后,那里面竟是一处墓室。
殷素素轻吐出一口气道:“看来,明日我们是下不了山了。”
赵念真怔怔地一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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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朝绝对没有想到,自己就是保护柳淑妃和柳嫔过来一趟金山寺,结果宁王妃之死被误会了不说,还有更麻烦的事情等着他去收尾。
“看着构造,是按照太子的规格建造的,虽然没有大量的贵重物品作为陪葬,但是这棺木的标准,模样,都是只有太子才可以放进去的。另外,这棺椁四周,四个坑位,其中都有白骨,应该是活殉。”殷元辛缓缓开口道。
张朝汗毛直立,惊恐地道:“活殉?”
“除此之外,你看这四周壁画,还有棺椁上的图腾,应该可以确认此人是大盛的皇子,至于是哪一位......”殷元辛一副你应该知道的模样。
张朝一诧,喃喃道:“不会是前朝三皇......”
殷元辛点了点头。
“可三皇......可他的尸身不该在这里,更不该以太子的规格来建造这样一处石墓,甚至活殉......”张朝白着一张脸,说不下去了。
“其实我在翰林院的时候看过记载,就是人死后,灵魂不甘,普通的陶土做成的士兵压制不住这冲天的煞气,必须要用活人的怨气加以压制,使棺材里的人,可以慢慢回归理性,顺利走过黄泉路,投胎成贵人。”殷元辛解释道。
“那,那些活殉的人呢,他们的灵魂又如何安生?”赵念真在一旁听着,听到此话的时候,面色白的犹如一张宣纸,整个人都在不停地颤抖着。
殷素素赶忙扶住赵念真,抓紧着她的胳膊,担忧地望着她道:“我们出去?”
赵念真眼圈微红地点了点头,跟着殷素素一同先出去了。
殷元辛叹了一口气接着道:“若可以确定这就是三皇子的石墓,那么明面上的那个就是个衣冠冢,是假的。”
若真是如此,皇上应该会很寒心。
为了怕当今皇上让前朝三皇子死后不得安生,特地准备了两处墓地,一处掩人耳目,一处用活殉让三皇子来世依旧活的贵重。
活殉早就被废除了,这简直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前朝的皇上,居然为了三皇子做到了这种地步。
殷元辛拧着眉,抬眸再次扫过壁画,经过了时间的洗礼,壁画已经开始模糊,但依旧能看得出用心的程度。
但是这般用心的地方,居然没有陪葬贵重的东西吗?这合理吗?
不,这不合理。
“一开始听你说什么宝光出世,我还以为是你们白日做梦,结果你们居然找到了更晦气的东西。”张朝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转身就要走。
“宝光出世......也可以是珠宝反光?”殷元辛喃喃说了一声。
“什么?”张朝以为自己听岔了。
“若这里面的陪葬品被人偷偷运走了呢,太多的珠宝,反射光线,有了宝光出世这一说法?”殷元辛继续猜测道。
张朝面色一变,直接道:“状元爷,你再猜测下去,那么这年是过不安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