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点王晨说的很对,他李康时完全可以看实际效果再做决定。
虽然有些保守,可胜在稳妥,与之相对的是,明天去省里可劲干何黎明就行。
上次放了何黎明的鸽子,对方肯定已经在心里恨死自己了,只不过如今作为泥菩萨,要先渡眼前的难关。
原本他李康时已经无欲无求了,现在突然又这么一个巨大的政绩摆在眼前,不拼,人已经得罪了,拼,得罪已经得罪的人,貌似没有其他坏处。
那还犹豫啥,干就完了。
他一脸严肃,“能为京海做点利民的好事,我什么都可以做,就是当你的店小二,都没有问题,不过有一说一,如果让我发现你因此牟利,那可别怪我不讲情面。”
王晨严肃点头,他能说什么,人家已经暗示的这么明显了,要是还不懂,就找快豆腐自己撞死得了。
不能因此牟利,什么人不能牟私利?
当然是干部了。
“在您的领导下,我一定兢兢业业,踏踏实实的大干一场,绝不辜负您的期望与支持。”
这时,王晨的投诚已经彻底成功,刘老也揉了揉眼睛说:“我困了,你们聊。”
他走的时候,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把王晨的果篮也给拎走了。
这时,房间就剩下两人,李康时也拿出一个老大的样子,切实给王晨出谋划策起来。
“水果的事,别外传,把这件案子做完,组织肯定会提拔你这个有功之臣,这个机会不能放过,基层干部不比公、检、法。有那么多机会,是要熬资历的。”
这次跟上次不同,李康时在王晨身上看到了切实利益,对王晨更上心,要升官,也不是画大饼。
王晨需要靠山,李康时需要政绩,各取所需。
这一刻,两人交心,达成利益共同体。
......
离开李康时的家,抬头望去,星光阵阵,圆月当空。
虽然对方答应要给自己升官,可他却没有一丝兴奋。
归根结底,自己的初衷是为了办案,可搞到最后,跟做生意似的。
知道这样有些矫情,可就是开心不起来。
这时,他有点想孟钰了,也不犹豫,径直去找孟钰。
上楼进屋,先跟孟德海打了个招呼,简单说了一下自己在李康时家的收获。
“如果说互相支持相互妥协算是一门生意的话,这天下什么事都是生意,而且还是人情生意。”孟德海感叹。
自己也要承认,如果没有这些超好吃的水果,同时还保证能大规模生产,自己也不可能无条件支持。
说到底,没必要这么激进,证据嘛,慢慢收集,线索嘛,一点点查,急什么。
像现在,差点得罪整个市委,完全就是得不偿失,不理智。
不过,他就是欣赏王晨这股冲劲跟闯劲,有原则,不服输,最后还能化险为夷。
嗯,不愧是自己的未来女婿,优秀。
王晨见孟德海笑呵呵的模样,也不打扰对方,去客厅找孟钰咬耳朵去了。
.......
翌日,强盛通讯。
高启盛如往常一样工作,满脸笑容,热情的接待每位顾客,尤其是那些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他更是给出一万分耐心。
然,笑容背后,是已经被释放出来的恶魔。
“阿盛啊,谢谢你,大妈年纪大了,老搞不懂。”
“没事,您要是有什么不懂的,随时来,到时候我在跟您讲一遍。”
大妈笑的见牙不见眼,当看到高启盛手中的伤痕时,他不由问道:“你这手怎么了,打架啦?”
高启盛低头,手上的伤痕是昨天跟唐小虎出去打斗时弄得。
心里想着事,不由有些分身,看大妈的眼神直勾勾地。
这眼神看的大妈心里一毛,小声的叫道:“阿盛?”
高启盛身子轻微一颤,笑道:“嗨,没打架,昨天出去办事时,被一个飞车党的人抢了。”
他说着,做出一个拎袋子的手势。
飞车党、摘肾党、机车党、流氓地痞,恶霸歹徒、闲散人员,在这个年代是群魔乱舞,满大街都是。
大经济萧条,环境如此,没有办法。
大妈也知道这一个情况,她轻叹气,说:“现在着世道啊,不太平...知道对面那个三福大酒店吗?”
“知道。”
“那家生意好,做的大,可有一天我就见啊,他们的那个厨师长,白天领着徒弟们做菜工作,晚上就去拿刀砍人,看场子收保护费。
还有那些商场的售货员,白天卖东西,晚上就卖身体,大妈见过好多次了,你可千万别学那些人啊。”
谈论到这个话题,不仅两人沉默,其他来买电话的人也沉默了。
国营企业相继倒闭,乡村企业政策没了,造就了几千万个失业人员,这么多人在家待着没事干,能不出问题吗。
心软穷半生,财发狠心人。
有能力敢做事的人,早就发财了,老实本分的人,风口错过了也就错过了。
那些没能力却不想受穷的人,就造就了整个城市的动荡。
所以,现在卖命赚钱,不是什么新鲜事,最重要的是有人给你机会让你卖命。
想赚钱,必须要狠,他高启盛不想打别人的注意,可也不能让别人打自己的注意。
大哥高启强马上准备建厂,到时候生意做得大了,有了利润,恶狼也就来了。
不狠,骨头渣子都被吃的一干二净。
至于为什么肯定生意会做大,开玩笑,有了王晨这个一个刑侦支队长、就有局长,还有副局长,一众人在后面站台,想不做大都难。
高启盛不知道,孟德海马上就要去青华区当区长了,到时候更简单。
只不过,王晨想要的不是一个人发财,而是大家共同富裕,这个富裕不是当官亦或者自己人,而是落实到每一个京海人身上。
“放心,阿晨最近一直在扫黑,以后大家的日子一定会越来越好,日子也会越过越安稳的。”
高启盛的话音刚落,一个七十多岁的老翁拄着拐杖砸地:“读书,只有读书才是唯一的出路,我们旧厂街出了小阿晨,那是我们看着长大的孩子,以后一定能给京海一个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