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所有人都将目光停留在王晨身上。
这一刻得众生相,没有让王晨怯场。
李响得痛苦、安欣得鼓励、吴莲的期待、张彪的愤怒、曹闯的沉稳、孟局与安局的无声支援,还有其他战友们的无言疏远。
疏远,就是疏远,王晨率先开炮自己人,让人在感情上无法接受。
这一切的一切都没有打扰到王晨。
他开口了,随之伸出一根手指。
“第一,124凶杀案,我发现两个疑点都跟曹队有关。”
“首先是在知道祁念念是他杀时,曹队没有发现出祁念念的死因,准备草草结案,事后却被我发现疑点,这才确认是他杀。”
张彪打断道:“你到底想说什么,这件事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死者是被宽胶带勒住脖颈绞死,伤痕本就不明显,又经过尸体腐烂膨胀,看不到伤口不是很正常吗,就连拍回来的照片大家看过后,也觉得没有问题,这算什么疑点?”
他的话很公正,完全就是把当日的会议重现,照片大家也看过,确实没有发现问题,就为这事,曹闯还自嘲了一番,说自己这二十多年的老刑侦,竟然还比不上新收的徒弟。
不过,反驳者就张彪一人,其他人还算沉得住气,都在等王晨继续说。
“你说的没错,这一切看似没有什么问题,可接下来曹队带着我们匆匆离开,而后祁源源就试图自杀。”
没发现伤口没有问题,不想让徒弟受累带队在楼下等着也没有问题,祁源源突然自杀也跟曹闯没有什么关系。
可这三种线索串联起来,问题就来了。
巧合。
太巧合了。
巧合也太多了。
老刑侦都知道,太多的巧合连接在一起,那就不再是巧合,而是一条不容忽略的线索。
王晨今天当面说出来,让大家自行判断。
其实最开始,不仅是他们,就连王晨都觉得是巧合。
我就是不想让徒弟搬尸体,这也叫事啊,大家都这么做,我这是不让徒弟吃亏。
可连接起来呢?
不一样了。
张彪梗着个脖子,“就算是这样,也不能说这件事跟师父有关啊,凶手是张明伟,这事已经定型了。”
王晨没有愤怒,看张彪的眼神全是平静。
对方是一个重情谊得人,他可能会犯错,那颗心却是热得。
王晨看向众人:“就像张彪说的,曹队是我们的师父,我也没有未卜先知的本事,我也觉得这一切只是单纯的巧合而已,甚至从来没有怀疑过曹队。”
众人不自觉点头,王晨的话站得住脚,124袭击案过了这么久,中间发生那么多事情,从来没说过,甚至连怪话都没有。
孟德海发话了,让王晨继续说,别管怎么样,仅凭这点事,还无法让市局调查曹闯。
一个二十几年的老刑侦,一个一级警督,不会这么轻易的被扳倒。
王晨将三次巧合写在黑板上,画出三道线,尽头就是曹闯两字。
“第二,124袭击案,当时其他人都已经下班,唯有曹队、安欣、李响三人知道祁源源跟我一起回家,当晚我就受到了袭击,而那时的老李根本就不知情,因为当时他正在忙别的案子,早早出了外勤,根本不在局里。”
张彪还不等说话,吴莲猛点头,“那天我全天跟着我师父,我记得特别清楚,一月二十四好那天,我们大约上午十点半离开市局,全天就没有在回来过,因为办案地点离得远,我和师父连卡都没打。”
“那又如何。”张彪瞪着眼睛:“既然祁念念是他杀,作为第一嫌疑人,凶手在无法污蔑对方的同时,选择灭口不是理所当然吗,你王晨又没有隐匿行踪。”
他说完顿了顿:“我看过那次报告,7点半离开市局,中途给祁源源买了衣服,理了头发,洗了澡,在大约晚十一点的时候才向家走,这中途你遇见多少人,其中潘舟有没有就隐匿在人群然后实施行动?”
可以看出,张彪对于自己同事遇袭这件事很伤心,卷宗上的内容,他几乎张口就来。
这说明张彪虽然从来没找过王晨说自己要帮忙,可却一直在默默查案,寻找线索。
不仅是张彪,其他人也是如数家珍,很清楚卷宗内容。
王晨得心不是石头做的,这么多人暗中帮助你,这就是他们的警察队伍,这就是战友,他们不要求回报,全都在默默出力。
“这件事,我也想过,不仅是我,大家都是这么想的,当时我接触的人员较杂较多,所以当时我从来没有怀疑过曹队,也没有怀疑过局里任何一个人。”
王晨说完,在黑板上写出124袭击案的知情人员,分别是、王晨、李响、安欣、曹闯。
他伸出第三根手指,说:
“第二天抓捕潘舟时,我们分两队,我本人、安欣、李响三人去白金翰,曹队带人去潘舟家中,所以当时到底发生什么我不得而知。”
王晨说着拿出一张照片贴在黑板上。
那照片里的画面是一张桌子,正是潘舟家的桌子。
张彪认出那张桌子,因为当天行动时,他就跟在曹闯身边,事后负责拍照取证。
他脑海中的记忆开始浮现出当时的画面,他们当时去了八个人,都带了枪。
.......
“张彪,到时候听我命令,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开枪,敢袭警,无论是谁,老子都要让他们玩完。”
“放心师父,虽然您偏心,可在怎么说王晨也是我的师弟,师弟受伤,我这个做师哥的怎么能不出头报仇。”
曹闯笑道,“你小子既然这么说,那就你打头阵。”
“得嘞,您就瞧好。”
“别大意,防弹衣穿了没有?”
张彪笑了笑,拍了拍胸口,“放心师父,穿着呢。”
八人来到潘舟家,曹闯让其他人守住四周,他则自己领着张彪冲了进去。
“砰”的一声,房门应声被踹开,张彪持枪率先进入。
这是一个一屋一厨一卫的房子,屋子里只有一张茶几,一张床,一个书桌,而潘舟就吊死在半空,他脚下有一个歪倒的凳子,茶几上有一些剩菜还有一个空酒瓶,跟一封认罪书。
说自己撞死了人,太害怕逃逸,事后受不了良心上的谴责,畏罪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