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邢章追问道。
“江战将此刻无法感知外界，那在强烈刺激下，或许会有所反应。”
“张教授，您确定不会在强刺激下，导致江战将……”邢章欲言又止。
“不。”张教授摇头道，“我们对比了方战将的检测报告，发现两人体内力量都正在发生转变，多出了一些特殊粒子物质。”
“并在众多报告中，方向阳战将最为合适。或许力量共鸣，能够有一定效果。”
张教授解释道。
他已经尽量将话语讲的通俗易懂，没有过多去讲什么特殊名词。
“这个方法也不保险，对。”沉默良久，邢章问道。
“时间上来不及。”张教授开口道，“江战将没有那么多时间，让我们去找一个更稳妥的方法。”
“不尽快采取措施，所剩无几的意识则会快速消亡。”
“我知道了。”邢章微微叹气。
一向没有太多情绪的他，此刻也忍不住面露愁色。
惨啊。
连他都忍不住为大周的形势说上一声惨。
死人。
全年无休止的死人。
低阶超凡死完高阶超凡死，高阶超凡死完继续死。
大陷落的具体伤亡还在统计，不过粗略来看，哪怕是剩下的巡夜人养好，大周实力也只有大陷落前的三分之二。
这还是跟使用超位禁物前作比较。
若是与平川战役，猎杀神眷前做对比，那更是都没法比……
眼下大周方向阳身体状况愈加差，老牌巡夜人退役的退役，重伤的重伤。
年轻一代因为大周各种折腾，学校多次暂停授课。
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
江游这边又出了事。
现在只能祈祷他能够清醒过来。
或者说，希望大周确实降落在了安全区域，别再生出其他祸端。
——
身着厚重防护服的方向阳，看起来有些憨头憨脑。
和几名老教授聊了聊后，他来到房间里。
咔哒一声，他合上房门。
因为他力量的特殊性，稍有外溢就有可能导致其他人受到神息污染。
房间内并未留有其他人。
从虚空中降临后，他敏锐察觉自己体内多了些特殊的“粒子”。
目前大周所在区域，从虚空尺度上来说，就是一片“光粒区”。
他体内的粒子似乎与这方面有关。
在粒子影响下，体内神系污染也产生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估计江游体内也是如此。
走到病床前，方向阳打量起江游来。
没有犹豫，将对方上衣向两侧分开。
健硕肌肉棱角分明，心口处，十分浅淡的条纹散布，像是燃烧的火焰。
火焰散发着淡淡白芒，跳动着升腾。
难怪昏迷不醒。
方向阳表情肃然。
他眉头紧皱，抬起之间。
一缕缕繁复花纹迅速朝之间涌去，然后覆盖整根手指。
最后他沉静心神，调整状态。
直到确认自己调整好，这才缓慢探出手指。
指尖在到达江游腹部位置，距离还有三四厘米时停下。
在他停顿瞬间，只见江游腹部火焰越发高涨，扭动着身形，迸发出一缕缕白纹，朝他指尖涌来。
他竟是在主动吸收这些纹理！
时间一分一秒而过，方向阳似乎没有任何变化，唯独神情更加冷淡。
不……
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泛起阵阵白纹！
一缕缕气息向四周逸散。
床单色泽开始变化，然后向地板，墙面污染。
丝丝缕缕的线条疯狂蔓延，好似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
澎湃线条包裹着二人，犹如阳光下的梦幻粉尘，薄雾轻纱。
他最后轻咳一声。
一切异象消失不见，唯有留下神系侵袭向四周的痕迹。
他站在原地，闭上眼，花费几秒暂时平复身体。
再睁眼时，指尖涌起灰白色火焰。
屈指一弹，火焰向前蹿出，包裹住少年身躯。
半晌，被他重新收了回去。
方向阳微叹，将防护服穿戴好，走出房间。
“方战将，怎样？”一名教授隔着些距离问道。
“我勉强去除了些他身上的神系污染，不过依旧没能将江战将唤醒。”
方向阳摇头道，“在从虚空陷落时，他体内发生了些奇怪变化，似乎吸收了部分奇特的粒子。”
“他体内状况非常混乱，或许缺少一个契机才能成功苏醒。”
“我说不好，麻烦教授再对江战将进行几次详细的身体检查。”
方向阳将自己查探到的情况悉数说出。
说罢，他暂时离开医院，在相关人员安排下，匆匆返回打造的“特殊监狱”。
这里面有巡夜司布置的抑制神息类物品，能够减少他被侵袭的速度，并且压制实力。
当然，没什么用就是了。
当时感知到大周处于危险，他直接就挣脱锁链，然后来到时空尺中心进行支援。
回到“监狱”没多久。
叶松柏发来通话请求。
宽阔房间内，方向阳选择接通。
他面前立刻升起道虚拟屏幕。
叶松柏略显疲态的面孔出现在眼中。
“叶司主。”方向阳打招呼道。
“回去了？”
“是的。”
“江游情况怎样？”
方向阳轻轻摇头，“他……我无能为力，而且，我认为几年时间内，大周恐怕也难有解决办法，这关大概真的要靠江游自己了。”
叶松柏久久沉默，凝眉不展。
估计他此时很想叼根烟然后吸上一口。
老爷子此时正躺在床上。
看背景要么在医院，要么在研究院。
他年事已高，前面一直在承受禁物代价，后边实在顶不住，生生晕了过去。
他同样是受伤最严重的一批人。
好在势压这东西会随着年岁积累而增强，他在精神方面勉强承受的住。
“那你呢？”叶松柏追问道。
“我大概，还能加坚持一段时间，不过应该不会太久。”
方向阳回道。
“有没有准确时间？”叶松柏问道。
“长则两三年，短则一年……正常情况下。”
方向阳平静道。
阶位越发提高，体内污染越发难以抑制。
到那时，他就是人型信号发射器，会呼唤虚空中的神眷降临。
他只剩下最后的时间。
如果无法解决……那么结局只有一个：离开大周，孤身前往虚空。
一场大陷落，需要大周耗费至少十余年休养生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