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菲亚闭上了眼睛。
残存的黑蝙蝠们群龙无首,一时间方寸大乱。
杂乱的枪声四起。
喻晋文一行人迅速地上前支援,言渊解决掉近前的几个,疾呼一声,“留活口!”
黑蝙蝠们被摁跪在地上。
洛君珩给一支枪换了弹夹,扣上,上蹚,走到一个黑蝙蝠面前,枪口抵上那人的脑袋,伴着他冰寒如铁的声音,如同暗夜修罗,“三个数,说出骨灰的埋藏地。要么说,要么死。”
黑蝙蝠仰头,“我,我不知道……”
“三、二、一。”
伴着数字落地的声音,“砰”的一声,那人的脑袋开了花,倒了下去,洛君珩面无表情,转移到第二个人面前,枪还没抵上去,那人就跪在地上抖若筛康。
依旧是三个数。
最简单的三个数字,却成为催命的魔咒。
黑蝙蝠们无助且绝望地跪着,他们是真的不知道主人将言兮的骨灰埋在了哪里,主人是自己亲手埋的,就算他们当时在旁边,现在也记不得是哪棵树了啊。
毒气越来越重了,言渊感觉到自己已经开始呼吸不畅,这么问下去不是办法,得赶紧锁定目标才行。
他看了索菲亚一眼,临死前索菲亚动了动手指,似乎想说什么,他的视线挪移到索菲亚的手指上,看向了正对着的两棵大树,立刻和喻晋文对视了一眼。
两个人同时迈步,上前检查。
而洛君珩的审问,也进行到了最后两个人。
这次他不数三二一了。
“你们两个,谁先说出骨灰的埋葬地,谁就活。”
生死抉择,总是最考验人性的。
那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他们原本还在犹豫不决,此刻却只管保命要紧,几乎是同时开口,“在那!”
他们不记得具体的埋葬地方,只记得大概的位置,两个人指向的地方,正是喻晋文和言渊蹲守的所在。
“这里。”
喻晋文扒拉了一下杂草,“土质有松动的痕迹。”
洛君珩手起枪落,两只黑蝙蝠同时毙命。
刀、树枝、铲子齐上阵,一群特种兵们齐齐薅着两棵大树,一个个像是土拨鼠,刨啊刨,不停地挖着,空气越来越稀薄,众人都出现了呼吸不畅的情况。
只觉得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
“都——起——开!”
不远处传来一声拖着尾音的大喊,众人纷纷转头,便见傅彧不知从哪搞到了一把铁锹,扛着就来了。
这可比刀啊铲子什么的顶用多了,众人纷纷让开,傅彧便成了行动的主力,挖啊挖,触到了一个硬东西。
“你们看,是不是!”
众人纷纷蹲跪下去,合力将骨灰盒给挖了出来。
傅彧呲出一口大牙,“成功了!”
他将骨灰盒捧给了洛君珩。
洛君珩接过来,湛蓝色的眼眸泛起层层涟漪。
然而开心了不到一秒,一股毒气迅速蔓延上来,言渊和老A眼疾手快地将离坑最近的喻晋文和傅彧往后一拽,只觉得眼前迅速一黑,“快,离开这里!”
骨灰盒刨出来,却触发了新的毒气机关。
南颂和洛茵等人在外面焦灼地等着,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他们只隐隐约约听到几声枪响,而后就没了动静,好几次南颂要进去,都被拦住了。
苏音早就准备好了氧气瓶和解毒丸等一系列东西,她自创的‘神仙水“都准备了几个玻璃罐,总之等他们一出来,她就把这些用的喝的统统给他们招呼上!
“怎么还不出来啊……”
她咬着手指头,急的脸色发白,心揪得要命。
苏睿一直盯着手中的怀表,看着指针一点一点地走着,眼看着半个小时快要过去了
,洛君珩和喻晋文等人还是一点儿动静都没有,他望着丛林的方向,锐利的视线瞄向检验器,眉头一皱,“不好,毒气重了!”
洛茵和南颂再也忍不住,戴上防毒面罩就要往里冲,苏音忽然看着前方,扬声道:“出来了,出来了!”
抬眸望去,便见去时意气风发的一班人,踉踉跄跄地出来了,互相背着、架着、搀扶着,一个个都是要死不活的模样,这是都中了毒气了。
南颂和洛茵等人上前,将他们一个个地接下来,赶紧吸氧,吃解毒丸,洛君珩和言渊是最后出来的,一个人身上背着喻晋文,一个人背着傅彧。
“大哥!”
南颂唤了洛君珩一声,这一声出来就哽咽了。
洛君珩将喻晋文放下,解下了脸上的防毒面罩,对南颂道:“快看看他的情况,他被毒气侵袭了。”
言渊也将傅彧放下,“他也是。”
南颂和苏音心猛地一抽,看着处于昏迷之中的喻晋文和傅彧,什么也顾不上说了,赶紧上前查看他们的情况,“阿晋,老公,醒醒……”
“傅彧,发财,哥哥,你别吓我啊……”
苏睿蹲下去,抓起了喻晋文和傅彧的手腕,同时把起了他们的脉搏,沉声道:“准备施针。”
洛茵看着两手空空的洛君珩,心中闪过一股不祥的预感,问道:“索菲亚呢?”
“死了。”
洛君珩面无表情地回复。
“那,言兮呢?”洛茵喉咙微哽。
洛君珩依旧面色平平,却是戴上了新的防毒面罩,他声音沙哑,“还在里面。”
他说着就又要冲进林子,却被洛茵一个手刀劈在了后颈处,一阵剧痛袭来,洛君珩身体堪堪倒下去。
耳边传来洛茵女士的一句喝骂:“臭小子,就知道找你媳妇儿,做了一场大梦,连妈都不知道叫了!”
洛君珩失去意识之前,看到一个瘦削而单薄的身影宛如一个女战士,扛着长枪上了山。
他嘴唇翕动,无意识地唤出一声。
“妈……”
*洛君珩似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他和言兮刚刚结婚,家里人都赶来参加他的婚礼,他们一家人在魔都城堡相聚,弟弟妹妹们年纪都小,有了嫂子就好像多了个妈,也多了一道护身符,天天在城堡上蹿下跳,一个个皮得像猴子。
言兮很包容他们,她依偎在他怀里,两个人荡着秋千,看着弟弟妹妹们在草坪上玩耍,她笑道:“多可爱啊,我也有不少弟弟,只是被家里的规矩管束得太严了,都像阿渊似的,看上去一本正经的,不好玩。”
他便笑睨着她,“那什么好玩?”
言兮抬眸看他,轻笑,“你最好玩了。”
“是吗?哪里好玩?你玩一个,我看看。”
他缠着她闹,两个人耳鬓厮磨,闹成一团。
时光匆匆,到底是留不住。
耳边传来一阵又一阵孩子的哭声,吱吱哇哇,吵得人头大,洛君珩拧了拧眉,不耐地睁开眼睛,就看到南颂坐在他跟前,拿着手机,旁边还插着音响。
小哪吒的哭声在房间里,循环立体播放。
吵死了。
“南、颂。”
洛君珩咬了咬牙,“你活腻歪了?”
w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