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聿竟然亲自来了!
索菲亚脸上写满惊愕,朝肖恩看过去,肖恩深沉的脸色也起了波动。
蓝聿站在白度城堡门口,手里拎着一个四四方方的锦盒,不消说,玉玺肯定在里面。
肖恩支起身体,看着许久未见的蓝聿,眯了眯狭长的眸。
弟弟早已不是从前的模样,可他依旧能够透着这张陌生的脸看到蓝聿的影子,如同二十年前他站在他面前,那副冰冷淡漠的样子。
那个时候的蓝聿,还叫着他“大哥”,而现在呢?
见肖恩陷入怔忡之中,看着蓝聿失了神,索菲亚跟着沉默片刻,方才出声,“义父……”
肖恩适才回过神来,他收紧拳头抵着唇,重重咳嗽了几声,这几声咳嗽没能忍住,只觉得嗓子眼都冒出了腥气。
索菲亚要上前给他顺顺气,肖恩抬手拦住。
他缓了片刻,哑声道:“放他进来吧。你退下。”
索菲亚轻轻应了声是,退了下去。
白度城堡的人虽然不多,但这几年他们设计的层层机关,也足以让进来的人有来无回。
蓝聿来了,洛君珩便一定会来,她也需要去布置一下自己的计划了。
保镖们得到命令,对蓝聿进行搜身后,又检查了一下他手上的锦盒,用手中的长枪戳了戳,“里面是什么?”
蓝聿:“玉玺。”
保镖们闻言一惊,不禁将长枪收回,命令蓝聿,“你,打开看看。”
蓝聿淡淡抬眸,“你们确定要看?”
保镖们被他的眼神震到,明明他脸上没有丝毫怒容,却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让人心中生寒。
“看!你打开!”
保镖们气势如虹,将枪架了起来,“谁知道你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蓝聿没有反抗,当着他们的面将锦盒给打开了,露出了里面的玉玺,两个保镖瞧着,眼睛都瞪直了。
他们只知道首领身边有座玉玺,是一件神奇的宝物,几乎走到哪就带到哪,跟他形影不离,他们只隔着老远瞧见过,从未如此近距离地观赏过。
可是首领身边明明已经有一个了,这里怎么又出现一个?
难道说首领那个是假的,这个才是真的?!
脑子里浮想联翩,两个保镖被玉玺所吸引住,不由放下长枪,想要伸手去摸摸看这传说中的宝贝。
手刚要触上,耳朵里就传来一声冰冰冷冷的,“你们想死吗?”
吓得两个人浑身一抖,手立马缩了回去。
首领的东西,没有别人碰的份儿。
碰了就是个死。
他们哆嗦着,给蓝聿放行。
蓝聿将锦盒重新收起来,面无表情地拎着,就这样像回自己家一样,堂堂正正地进了白度城堡。
保镖们看着他颀长板直的背影,只觉得这人胆子真够大的。
他们早就做好了如果今天有人敢擅闯城堡,就格杀勿论,将那人射成马蜂窝的准备,可来的这人赤手空拳,没带帮手也没带武器,就这样来了,进去了。
他就,不怕死吗?
蓝聿通过层层守卫,直到进入了大殿,他手中的锦盒,也被肖恩的亲卫取走了。
站在冰冷空荡的大殿上,蓝聿和肖恩隔着将近十米的距离,他静静看着肖恩,肖恩也在打量着他。
只是遥远的距离,让两个人都看不清楚彼此脸上的表情。
亲卫将玉玺捧到肖恩面前,肖恩瞧了一眼,打了个手势让亲卫将玉玺放到几案上,张口,说了第一句话。
“这玉玺是假的。”
亲卫闻言,满脸震惊,差点一个腿软跪倒在地。
蓝聿面上却无多余表情,光影错落间,只听得见他低沉淡漠的声音。
“你手上那个是假的
,依旧被你带着东征西走,号令群雄。所以真真假假,重要吗?”
肖恩没见过真正的玉玺是何模样,当初让牧州帮他制造这个玉玺,模样也是他通过查阅各种资料,让牧州改了十几版图纸才改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而蓝聿拎来的这个,比牧州做的那尊显得简陋不少,也粗糙不少,样子倒是差不多。
他不太相信洛茵会将真的玉玺拿来给他,但又一想,玉玺再贵重在洛茵的眼里恐怕也比不上人命重要,她舍得出去。
如果他们真要骗他,不会随便造一个东西来给他,肯定会比牧州制作的那个更加精致。
想到这里,肖恩不由多看了玉玺两眼。
而这两眼,都落在了蓝聿的眼底。
他眸光沉静,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等着肖恩的下文。
肖恩将目光收回来,重新落在蓝聿身上,“你就一个人来了?不怕,我对你做什么?”
“你能对我做什么。吊起来打,架在火炉上烤,还是给我上镣铐?这些,你不是都做过了么。”
蓝聿淡淡道:“鞭刑、烙刑、火刑、水刑……我都受过了。一副臭皮囊,不怕你折腾,留口气,让我见到我妻子就行。”
“阿聿,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肖恩轻叹一声,“若非你不乖,背叛我,将阿茵给放走,我又怎么舍得对你用刑?我和阿茵之间,你终究选择了她,而不是我。”
他一副无可奈何,神伤的模样。
“我放走姐姐,选择留下来,就是选择了你,可你依旧把我逼上了绝路。”
蓝聿声音很轻,“大哥,是你不肯放过我,不肯饶了你弟弟。”
一句话,令肖恩心中一痛。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只是肖恩的心比一般人要硬得多,这么多年过去,能够走进他的内心,真正牵动他心肠的没有几个。
宋西做不到,哪怕是索菲亚,他亲手养大的女儿,在他心里也未必有什么分量。
这些年来,让他魂萦梦牵的还是二十多年前的那段岁月,让他放心不下的还是洛茵和蓝聿,他的弟弟妹妹。
当年他们对他的背叛,实在是伤得他很深。
“那现在呢?”
肖恩犀利的眸射向蓝聿,“现在大哥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你会选择洛茵,还是我?”
蓝聿静静地站在那里,他早就过了那个为了选择而左右为难、深陷痛苦的日子,老天爷其实从未给过他什么选择。
良久,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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