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彧在转椅上转了一圈,打量着南颂的办公室,不禁啧舌。
“你这办公室,古老气息有点重啊,看着像四十多岁的老头子待的地方。”
傅彧瞧着全是中式家具的摆设,还有一些破破烂烂的古董字画,一脸嫌弃,“我有个前女友是做室内设计的,回头我推荐给你,重新装修一下。”
“用不着。”
南颂看着顾衡递上来的资料,头也不抬道:“第一,不要随便质疑我的品味;第二,四十多岁如果是老头,那你现在也人到中年了;第三,你已经很烦了,就不要把你那些个前女友召唤过来一块烦我了,我没你那么闲。”
傅彧摸了摸嘴唇,看向顾衡,“你们老板说话永远是这样一二三罗列的清清楚楚吗?她是不是有什么数字强迫症啊?”
顾衡见南颂不说话,回傅彧道:“没有。我们南总只有怼您的时候会这样。”
“是吗?这么说我还挺特别的?”
傅彧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顾衡默默闭了嘴,忍不住想翻他两个白眼。
“你是挺特别的。”南颂将材料收了收,抬头看着傅彧,道:“特别厚脸皮。”
傅彧丝毫不以为侮,“我只有面对美女的时候,脸皮才厚。”
南颂懒得搭理他,看了一眼时间差不多了,将高跟鞋换成了平底的,道:“走。”
刚要出门,就见一道深蓝色的身影毫无征兆地走了进来。
喻晋文今日穿着一身深色暗纹西装,高大挺括的身材撑起了高级工艺感。
南颂了解他的穿衣品味,他不喜欢商场上那些名牌奢侈品,他的西装都是一针一线纯手工缝制的。
料子也不算多么名贵,甚至有些过时,但穿上去极其舒服,也只有他才能把一身普通的西装穿出高级定制的感觉。
高贵、内涵和韵味,在这个男人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刚才在楼下南颂甚至没有多瞧他一眼,可眼下他猝不及防地出现在她面前,还是让她有着片刻的失神和怔忡。
“咦,你自个儿上来了?我们正要下去呢。”
傅彧招呼了喻晋文一声。
南颂却是不悦地拧眉,“你怎么上来的?”
顾衡也惊了,质问手底下的人是怎么办事的,没有预约就这么放人进来了!
总裁办的助理们连连道歉,前台小姐黄依依见自己又闯祸了,忙结结巴巴地解释,“对不起南总,是我不好,我以为这位帅哥……不,这位先生有预约,所以自作主张带他上来了……您千万别怪我姐姐,都是我的错!”
行政助理黄楚楚额头冒汗,恨不得给妹妹一巴掌。
南颂眼神朝黄楚楚看过去,“这是你妹妹?”
“是!对不起南总,是我疏于管教,我保证这样的事不会有下次了!”黄楚楚躬身致歉。
南颂面无表情,“我没记错的话,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上次打电话问预约的,也是你这个宝贝妹妹。”
“……是。”黄楚楚死的心都有了。
南颂声音云淡风轻,“疼爱妹妹是好事,影响到工作就不好了。多给她结一个月的工资,送她去人事部。”
“是,谢谢南总。”黄楚楚鞠躬致谢,拉着妹妹就要下去。
黄依依眼圈通红,连连鞠躬,“对不起,对不起南总,我给您添麻烦了!”
南颂淡淡道:“小姑娘涉世未深,这次的事权当是给你一个教训。喜欢帅哥,这没错,只是不是所有长得好看的男人都是善良的,知道吗?”
“知道了。”黄依依眼看着要丢工作,承受不住这打击,哭的满脸是泪。
正要跟着姐姐往外走,喻晋文开了口,“等等。”
他看着南颂,道:“是我让小姑娘带我上来的,她只是一个前台,用不着为难她。有什么不满,你冲我来。”
傅彧冲喻晋文拼命使眼色:这个时候你就闭嘴就好了,逞什么大英雄啊!
南颂默默地看着喻晋文,忍不住嗤笑一声。
“喻先生,你是不是有什么英雄情结啊,看着弱女子就想呵护想拯救。这么怜香惜玉,你就不该对我的员工使美男计,是你害的她丢了工作,不是我。”
南颂脸色清冷至极,“我们公司有自己的规章制度,奖罚分明,你说了不算。你要是喜欢她,或者可怜她,大可以把她招去做秘书,没人拦你。”
喻晋文蹙了蹙眉,他只是为那前台求个情,怎么就变成了他喜欢她?
这都什么跟什么?
“顾衡。”
顾衡立马上前一步,“在。”
南颂沉声吩咐,“让楼下的保镖和前台认一认喻总这张脸,不该放的人若是再放进来,你就给我去人事部报道。”
顾衡心一紧,“是!我这就吩咐下去!”
然后再上前一步,请喻晋文离开,“喻总,我们南总还有事情要忙,您这边请。”
喻晋文也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那种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气氛就这样僵持了起来。
傅彧扮演和事佬,上前打圆场,“好了好了,多大点事啊,至于闹成这样。”
他夹在中间,左看看,右瞧瞧,一拍喻晋文的肩膀,“不是我说你啊,你也是,能不能收敛一下自己的魅力,没瞧南颂都吃醋了吗?”
吃醋?
喻晋文和南颂纷纷抬起头来。
南颂一怔,脸色刷的一红,低喝一声,“傅彧!”
谁吃醋了!
“我没聋,不用喊这么大声。”
傅彧掏了掏耳朵,又对南颂道:“行了行了,别生气了,他你还不知道,就是一注孤生的钢铁直男,小姑娘对他使美人计还行,你要他给小姑娘使美男计,你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都干不出这事。我也知道,你对他呢,余情未了,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况你们当了三年的夫妻,总得过渡一下不是?”
他继续和稀泥,“当不成夫妻还可以做朋友嘛,用不着老死不相往来,还可以一起做生意,你们说是不是?”
南颂眸色凉凉地朝他看过去,唇梢浮起一丝讥笑,“做不成夫妻,还可以做朋友?”
傅彧点点头,“是啊。”
“那做不成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