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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生看了一眼陈,随后看向了手持元十三箭的宁缺,他畅快的道:“我杀了很多人,柯浩然却没有杀我,我其实无比的希望柯浩然一剑斩了我,可柯浩然却并未杀我,柯浩然以此粉碎我的道心。
就算今日能够出去,我也是苟延残喘,既然如此那这桩因果就由书院弟子接下吧!”
莲生抬起了几十年不曾抬起的干枯右手,暗红色的气息,自莲生的五指间溢出,下一刻山腹内传来一声凄厉的吼声。
叶红鱼与莫山山捂住了双耳,封闭了感官,不去听这凄厉的吼声,但若封闭感官便能无事,那这莲生岂不是太过无用了些。
看着无法动弹的两人,陈道:“佛宗狮子吼,配合魔宗功法竟有如此奇效,只是莲生大师,可惜又何以挡我?”
陈向前跨出数步,随意的挥洒出几道剑罡,斩向了莲生三十二,在陈左侧的宁缺,也是放下手中元十三箭,抽出朴刀斩向了莲生三十二。
莲生看着那几道剑罡笑了起来,积攒了许多年的念力,在这一刹那间迸发,燃烧了最后生机的莲生,只是动了动手指便让来势汹汹的剑罡,化作了散漫的地元气。
剑罡猝不及防的消散,让打算一刀斩断莲生头颅的宁缺,被莲生一把提在了手中,仅一招这位书院下行走,便被莲生拿下。
晃了晃手中的宁缺,道:“作为书院的下行走,你还是太弱了,就让我帮你一下吧!”
宁缺不断的咳出暗红色的血块,他擅长战斗可他从未料想到,面对一个被囚禁了十数年的老僧,会被其一招拿下。
莲生单手掐着佛印,他低下头看向了宁缺的双眸,四目相对无穷无尽的意识,涌入了宁缺的祖窍泥丸之郑
随着宁缺不断的接受传承,散溢在山腹内的威压逐渐减弱,莫山山与叶红鱼此刻,也真正看清楚了宁缺当下的情况。
叶红鱼不禁感慨道:“莲生大师的传承确实不错,可宁缺终究还是入了魔,入魔之人该杀!”
她是裁决司大司座,若先前宁缺不能杀,可现在她已经有了杀宁缺的理由,宁缺如今已然入魔,哪怕是杀了,书院又能如何呢?
宁缺面部青筋突然爆起,面部扭曲得分不清五官,血红的纹路,自他的脖颈下开始蔓延至脸上。
入魔本就极为痛苦,无异于把浑身骨头敲碎了再放进模具里,熔炼在一起,而莲生这般粗犷的灌顶,更增加了宁缺的痛苦。
莫山山看着正在逐步进入魔道的宁缺,有些担忧道:“书院十三先生宁缺确实不凡,可入了魔道,便会自绝于正道。”
没过多久,山腹内墙壁上的那突兀的剑痕,散发出玄妙的气息,朝着正在接受莲生三十二传承的宁缺汇聚而去,这些剑痕正是,困住了莲生三十二几十年的樊笼根本所在。
剑痕上散发的气机,自脚底涌泉进入宁缺的体内,蔓延至宁缺的五脏六腑和每一滴气血之中,入魔已深的宁缺恢复了些许清明。
宁缺看着掉落在远处的朴刀,念力涌动间,朴刀嗖的一声,在空中划出了优美的弧线,回到了宁缺的手中,电光火石间他反手一刀砍向了莲生三十二,在他体内流转了许多次的玄妙气息,显现在朴刀的刀锋之上。
莲生看着朴刀刀锋上的气息,愤怒的道:“你既然已经死了,又何比显化于世间呢?”
他伸出干枯的左手,仅在刹那间,便用两根手指夹住了,那口锋利的朴刀,他笑道:“柯浩然你的后辈,在西陵裁决司修行者的眼皮子底下入了魔。”
正当宁缺坚持不住之时,朴刀的刀锋上,散发出了耀眼的光明,困住了莲生三十二几十年的樊笼大阵,在宁缺朴刀锋刃上光明的指引下,化作了一道杀阵,一道专门针对莲生三十二的杀阵。
面对这道杀阵,早已油尽灯枯的莲生三十二,看着已经接受了他大半传承的宁缺,道:“我进入过你灵台方寸之间,你是个很有故事的人,所以你若不去入魔,那昊就真的是瞎了眼。”
宁缺弯着腰,气喘吁吁的反驳道:“你费劲心机的想要我入魔,可你现在就要死了。”
他是夫子的亲传弟子,神符师颜瑟的传人,更是唐国陛下的座上宾,还入了洞玄境界,眼看报仇有望,却因为一个被囚了几十年的老僧入了魔道,所以他很生气,也很担心,害怕。
莲生看着魔宗山门内的残垣断壁,虔诚的道:“我生来便是魔宗之人,死了自然也会是个魔头,我自认为学贯三道已经入神,超脱除了三界,不在五行中,可到头来却发现,我一直皆在此山中,一直都在昊的山中,我本就是山中之人,又如何能够超脱呢?若能超脱,又怎会有陨落劫难呢?”
罢这位昔日的莲生大师,消散于地之间,只剩下了一捧骨灰。
叶红鱼抱着装着莲生骨灰的坛子匆匆离去,陈见识了魔宗山门的一切,感觉距离五境之上很近了,却有无从着手。
刚出山门,一柄长枪飞来,向着宁缺刺了过去,打算将宁缺一击击杀。
陈迅速出手抵挡,可紧急之间,还是被击退了。
宁缺等人被撞飞了几米,宁缺爬起来,用充满仇恨的眼神看向了夏侯,这是他的仇人,不共戴的仇人,可仇人就在眼前,他却不能将其手刃,这是何其的悲哀。
“夏侯?”
夏侯:“陈先生,希望你别插手我与宁缺之间的恩怨!”
着,就打算再出手,突然,出现了一位中年书生,这书生穿着棉衣,腰间随意插着一本泛黄的书卷。
一旁的莫山山看着中年书生,眼中满是疑惑,她并未看见中年书生究竟如何出现在,不过她倒是想起了墨池苑书中对于五境之上的记载。
莫山山看向了陈,道:“传闻中只有五境之上的大修行者,才能借助地元气的夹层,穿行于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