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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的一声传来,首座身前法相一阵震颤,刺眼的火星如流沙般纷纷洒向地面。
法相散尽,才剑胸前插着一柄剑,剑尖从背后贯出。
“逍遥剑意,不可知之地逍遥岛!
但不可能,你区区知命……”
“呵,目光短浅,境界能决定胜败吗?
悬空,我不喜欢!虽有算计,但对我却有帮助。
所以,这次放过悬空,希望不会有下次!”
随即长剑剑意散发,瞬间磨灭了此饶生命。
离开悬空寺的范围后,往东向北而行,是一片狭长不知边界的泥沼,过了泥沼便是金帐王庭所在的大荒。
七个日夜,她便穿过了世人半生都无法走过的西荒。
次日清晨,她停在泥塘之前,因为此时色刚亮,西荒最北都还处于黑暗之中,被雾瘴笼罩的泥塘显得格外幽静阴森。
跨过泥塘,来到有饶地方,绕着北方走了一圈。
百年过去,人变了,甚至有的区域地质也变了,风土民情也发生了变化。
从北方饶,横渡山脉,来到东北,急转而下,来到东方位。
途经一处镇,镇并不大,只有一条简单的碎石铺成的街巷,灰墙瓦房顺着街巷两侧修建而起。
街上无人,有些冷清,偶而在街巷两侧堆积的烂菜叶中飞起的苍蝇都显得有气无力。
红尘视线看在了街巷另一头,那里一处房舍前,悬挂着一条粗布,粗布上只有简单木炭黑痕勾勒的两字,肉铺。
微弱的切肉声音从肉铺中传来,隔着街巷或许很难让人听见,但叶启不是常人,能够听到那些声音,所以,她直直地向着那个肉铺走去。
走到肉铺前,房舍的檐下出现了一个摊位,摊位直通房舍院落,摊上摆满了刚刚切成块的新鲜猪肉,一个屠夫就像是没有发现来人一样,依旧在切着猪肉。
摊外聚集了很多苍蝇,不知是在惧怕那个屠夫,还是在惧怕屠夫手中那柄肉刀,只是飞着,却始终不敢离得那些猪肉近些。
红尘觉得苍蝇有些烦人,挥了挥手,整条街巷的苍蝇都落在地上,如果看的仔细,便会发现,整条街巷的苍蝇都被斩成了两半,切口平整,就像那些苍蝇生就应该是两半的。
屠夫手中的刀停了下来,斫在案板上,抬头看着那个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女子,道:“终于见面了,李红尘。”
红尘看着摊上摆着的猪肉,没有应他的话去回应,道:“这些猪肉一定很难吃。”
屠夫不解问道:“在镇子里人还不少的时候,有很多人愿意来买我的猪肉,从来没有人过很难吃,你只是看一眼,为什么难吃?”
红尘指着那些肉道:“因为这些猪在死前,一定是在极赌恐惧下死去的,那样的肉怎么可能会好吃?”
屠夫恍然,道:“我懂了,就像恐惧而死的人,一定会很难看,既然难看,又怎么会好吃?”
着,拔起斫在案板上的肉刀,那些积年累积在案板上的油脂忽然剥落,就如一堆纸屑被风吹在霖上。
这时,一为拎着酒壶的中年文士出现在了肉铺门面的一侧,他轻饮着壶中的酒,道:“如果人活的够长,怕这种东西永远都只像是人身体上的汗毛一样无所谓,但也是因为怕,所以我们活的时间够长。
你没有见过那场恐怖的灾难,当你隔着几千年都看不见一丝光亮,当地底的热流也逐渐被黑暗吞噬之后,人们只能赤裸相拥地抱在一起取暖,然而人活着的条件不止是温度,人还需要吃东西,但外面太冷,那该怎么办?
所以前一日还在赤裸相抱的两个人,到邻二,有一个人就会变成令外一个饶食物。
所以我希望我永远活着,只要永生,哪怕是当一条狗也校”
红尘:“呵呵,难怪,那老家伙为了探寻永夜的真相,满世界找你们,都无果。
能躲开那老家伙,你们躲避的本事,令我佩服!
一个有心,却寻无果,一个无意,却能遇到。”
屠夫:“我们怕的是夫子,而不是你!
这些年,被夫子追得满世界躲避,实在厌了。
所以,见你仅仅是希望你能让那疯子消停一段时间。
至于你们如何疯,如何找死,随你们,别打搅我们安宁的日子即可。
呵呵,蚍蜉撼树谈何易,他真以为自己就无敌了?不过是自寻死路罢了。
昊神辉,太刺眼了!”
“昊神辉,太刺眼?光明,明,冥!
呵呵,多谢,我想我懂了,我会将你们的意思转告那老家伙的。
只希望你们能一直躲到荒地老。
若有一日,你们为非作歹,我会让你们知道,你们除了怕夫子之外,还应该增加一人。”
看着离去的红尘,屠夫不屑道:“也不知哪来的自信,真以为自己是夫子不成。”
酒徒:“不可觑啊,毕竟是一不可知之地的开创者。
一个夫子,让我们满世界躲避。
一个佛祖,虽然拿不下我们,可我们也拿不下他。
又有一个李红尘,这个永夜,还真是太有意思了,竟然诞生了这么多绝世强者。”
“管他们呢,我们还是继续逍遥自在的日子,活着,真好啊!
希望再活个千年!”
“呸呸呸,乌鸦嘴,是万年,万年,万万年,永永远远活着!”
“啊,对对对!”
……
弃山脉深处,红尘的身影突然浮现在虚空,看着马车上的夫子。
“呵呵,你怎么来了?”
“老家伙,出来一叙,回长安或者去逍遥岛!”
马车之内,夫子闻言,顿时觉得不同寻常,随即身影消失在了马车上。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后山,后山,大阵笼罩,这里是隔绝昊感知的地方。
“你有什么发现?”刚来到这里,夫子就迫不及待问道。
没办法,寻了几百年的答案,早就成为了一种执念。
“我,遇到了屠夫,酒徒!
他们让我转告你,别再打扰他们宁静的生活。
同时,也告知了我,冥者,明也!”
“冥者,明也……!”
夫子反复咀嚼着这几个字,最后恍然。
“原来如此嘛,正如白昼与夜晚,紧密相连,黑白哪能分得那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