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力回忆,那夜……
只觉眼前黑影一晃,自己周身要害遍体鳞伤,极度疼痛后,便昏迷不醒。
暗黑之中梦里徘徊地狱边际,狱火围绕足下,至身体备受煎烤火燎。
只盼黑暗快些过去,黎明尽快到来。哪怕是折断他臂膀他也心甘情愿。
既然天不灭他,岂有不作为之理?
收起回忆,撇开灰败和沮丧,一声低笑缓缓飞升庞然大笑,惹鬼佬审视。
“殿下笑何!”
“哈哈哈,我笑天不亡我,既如此,十五日?太久了,三日后大军开拔。我卧于轿塌即可。萧哲,没杀死我,可是你天大的损失。哈哈哈哈!”
鬼佬暗赞,金笙果是一代枭雄。百万大军的主帅非他莫属。
“好,就听殿下的。”
“军师,即刻通传三军,整顿粮草,先锋军两万先行开拔。距边城三里外驻扎。萧哲,我金笙杀回来了。”
“殿下卧榻快一月,粮草所剩不多,我已命人向单于求粮草。不过,据说单于消失,尚不知真假。若是真的,那可就麻烦的很。”
“什么?父王失踪?”不由得倒吸凉气,皇室争权夺位一向未有停歇。若趁他领兵攻打大梁之际谋权篡位……
怪他,低估了皇后……
实在躺不住,遂缓缓坐起,思量间已有定夺。
“军师,派十万大军折返皇宫,父皇若真有闪失,便攻进去,夺了那位子。命拓达主帅,丰干为副将,即刻动身。”
鬼佬慎重点首允诺,诚然,根基将倾,一切皆为泡沫了。
不敢耽搁,鬼佬安排事宜后复又折返。
“殿下,我怀疑我们军队已混入狄川的人。我有一计可将细作调出。”
“哦?军师请讲。”
“着人佯装运送粮草,走魔塔大路。实则粮草内藏有兵刃。若有兵将打着任何人的旗帜劫掠,无需多问即刻斩立决。”
“好,就依军师之计……”
……
阳关大道,五辆马车承载千斤粮草一路缓行,车马沉重,渐行渐缓。
东风依旧,刮的人面干巴巴的满面皴裂。将士们的手背亦如是。只因习惯,便已忽视。
行了很久,前方便是军营,一个个帐篷入目与蚊蝇不二,却令为首之人略有焦急。
再近些,无人来截获,岂非白白做戏。
回首望去,五百个年轻将士亦精神抖擞,随时做好备战。
耐心些,恐就会出现了……
车队复而继续前行。果然,远处渐行渐近数百人马,策马扬鞭飞奔来此。
头领看清来人顿时不知所措。实在是,想不到会是他,匈奴大将阿龙。
阿龙大将军又怎会是细作。一时无措愣在当场。
只见阿龙一双无人不识的百斤铁锤斜插其腰,缰绳猛带,使得马儿身子前倾险些不稳。
一双圆目虎视眈眈高声询问道:“可是皇上派尔等送来的粮草?”
众人呆愣,一时竟无言。实在是,实在是未料到来人会是他。
头领思量片刻高声回道:“敢问可是殿下让将军来此?”
“那是当然。不然我等岂会前来接应。”
这……
头领回首与众将士对视,心中已明了当如何做。殿下可是交代的明明白白,他是不可能让任何人去接应粮草。
阿龙将军,这可是你自找的。
头领身子退至马车,伸手按住车上,一声大喊响彻云霄:“兄弟们,动手吧!”
眼睁睁瞧着众人掀开车盖的乱草,抽出长矛刀剑,阿龙满面错愕。
这是何情形!莫非这些人不认得自己?
“慢着,因何?”
“因何?殿下有令,只要前来劫掠粮草者,杀无赦。殿下更是交代不会命人接应。阿龙将军,怪不得我们了。杀啊!”
不等阿龙反应,对方已冲杀而来,即刻铿锵碰撞,兵刃相向。裹带无尽杀气,在这羊肠大道杀在一处………
……
金笙躺在床榻时不时看向帐外,粮草一事如何了,那奸细可否被杀,一上午都心神不宁,真是怪哉。
正当时,大帐外一阵嘈杂,还不等金笙觉醒,突然几道身影闯了进来。
正是大将阿龙,和身后几员副将。只是人人身上血渍密布,一看便知这些人刚例行一场杀戮。
阿龙手中且提着一人,正是那领兵头领。实在狼狈,被双手反缚,满身脏乱不堪。
一阵旋风临过。阿龙忍住怒气施礼相问。
“殿下,阿龙不明,既命我接应粮草,又因何下令,凡接应者杀无赦?若非我阿龙有些本事,今日必死于刀下,成那冤魂了。望殿下给个答复。”
金笙闻言只觉一股阴寒气弥漫四周,似鬼魅,藏于暗处,随时给他致命一击,即刻心生大怖畏。
“阿龙,此乃本王设的局,目的就是寻出狄川派的细作。何人通传与你称本王命你前去接应。”
阿龙似有反应,复而谨慎的紧紧盯着金笙双目:“是军师!”
什么?军师!
绝对不可能。
“命人将军师寻来。”
片刻后,军师鬼佬飘然而至。只见一眼这大帐情形便一目了然。
“殿下,行动失败了?”
“军师,你可有命阿龙前去接应?”
“当然未曾。我一上午都在忙着安排军营事宜,岂会亲自通知阿龙将军。遭了。有人易容坏我们大事。”
嘶……
众人皆惊!
还说什么,敌人已将他们玩弄鼓掌,不余遗力。
莫大的羞辱扑天而至,金笙大手紧攥,银牙似要咬碎,一时无言,尽将气恼无声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