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风未消,大有狂狼之势。
如此勇猛,只令人吃不消了。
当齐晏卞邪赶赴大牢时,一众将士早已呜呼痛嚎,哀鸣啾啾。
哭声连片,如此耳识只抵过了眼识。那平躺地面毫无生气的脸,似根刺,毫不客气的破坏齐晏卞邪眼眸,使得一阵阵眩晕。
心口一阵刺痛,还未出征便折损一员猛将。如此不吉是要警告他什么,还是说,老天爷打压他的还不够多么。
忍着心痛奔了过去,颤抖着双手轻轻抚摸在那依旧健硕却冰凉透骨的尸体,久久,不能动作。
“田将军!伯档,是我,是我害了你啊!”一声痛呼,齐晏卞邪泪如雨下。九尺汉子双肩抖动,伴随抽噎直教人愈发心酸。
“主公,望主公还田将军一个公道,否则,否则我等甘愿留在这边城彻查究竟何人,害了他!”
“不错,田将军死的不明,我等誓死报仇!”
“若让我们知道是谁杀了他,必剜其心,挫其骨,以解心头之恨!”
……
辱骂叫嚣声声跌宕,如厮吞并,响彻整个军营。亦招来思思穆建峰和东华傲三人。
拨开人群,一眼便瞧了被杀的田伯档。
“军师来了。”
众人将希冀投放思思身上,似乎只有军师能查出何人所为。
“田将军,想不到,你遭了毒手。你放心,我定为你报了血海深仇。”伸手抹了真真的泪珠儿,这鲜活的人命未死在杀场却魂断本营。
不得不说,他死的委实冤枉。
心有难过为真,故而垂泪两行,看的人亦心碎着。
“军师,你足智多谋,可否寻出那贼,为田将军报仇啊。”
思思擦干了泪,蹲下身煞有介事的查看尸体,但见其脖颈后有两个细小的针眼。且针眼周围已溃烂黑紫。
“田将军被毒针所杀。牢头在何处,与我详细道来,你看到的。”
只见一人惶恐而出,声音哆嗦着言道:“因为田将军刚入大牢,我等还未准备,本打算给田将军送水,不想我们,我们刚出去不过半盏茶,回来,回来便见田将军倒地不起。故而,故而大着胆子上前探看,竟,竟发现,将军他,他已死了。”
思思蹙眉,又道:“未见任何陌生脸孔出入?”
牢头思索多时,复咬牙坚持:“属下一直回忆,确实未见生面孔,都是我们四个执勤,当时我们一起出去的,且一起返回。彼时我们可是都在一起未曾分开。”
齐晏卞邪怒吼:“废物,因何不留着二人看守?”
“主公恕罪,属下,属下只是例行公事啊。万万想不到,想不到会出这等大事啊。”
不错,便是他也未料到,有人会暗杀他。
但,还是事有妖孽,否则,好端端一员猛将怎就中了暗器。
内奸!
“来人呐,将牢头四人及临近的囚犯给我押到练武场。凡所有接触过田将军的人一个不少都给我捉起来!”
一声令下,齐晏卞邪尽教怒火释放。
思思则眼目伐陈看着牢头那惶恐的脸,多时,直至几人被捆绑。复云:“好一个调虎离山掩耳盗铃之计。”
众人疑惑,齐晏卞邪更是不明所以只道:“军师此话何意?”
思思起身负手而立:“众位似乎被田将军的死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而忽略那被救之人。而寻到救人那厮,不就知晓何人杀了田将军么?”
一语犹如醍醐灌顶,敲醒了众人。
“不错,此人目的是救出那厮,故而杀了田将军。可恶至极!”
“是啊,我等这就去追赶!”
不等思思与齐晏卞邪再言,早有将士迫不及待离开军营呈四面八方追赶而去。
“这几人我敢断定,非凶手。”思思一指战战兢兢的四人,如是断言。
“军师如此断定?”
“不错,主公命人搜身一看便知。”
一挥手,早有将士将四人通身上下里里外外皆搜个仔细,并无暗器银针。
“主公,你看田将军的伤在后脖颈。倘若他当时背对牢门,尚可说辞。可若是正对牢门呢。”
是啊,若正对牢门,那发暗器之人藏身何处?
惶恐的睁大了眸子,齐晏卞邪问道:“牢头,你们走时,田将军可是正面相对?”
牢头不假思索道:“是啊,田将军还是亲眼目送我们,还嘱我们辛苦了。”
众人闻言齐刷刷看向大牢墙壁,光秃秃一片石灰土墙,四面留空,皆用铁条围拢当是看的清楚。
若要藏人,谈何容易。
然思思却起身来走向墙壁,伸手敲敲打打,并无不妥。复尔走向角落,抬头仔细瞧着那房顶的痕迹。
突的,自墙角处猛然飞射一物,吓得思思闪身匆忙躲过。
穆建峰心惊,急忙将思思拦截身后。眼瞧着那细弱发丝的银针钉入地面,众人皆一片唏嘘。
是啊,险些,险些要了军师的命啊。
穆建峰二话不说掏出宝刃砍坏了墙角,扑棱棱掉落一物。
思思弯腰拾起,此物乃铁皮筒,其后一根细线,连接一端铁皮圆片,做工精细,委实称得上绝佳暗器。
只是,此物是何时被何人埋于此处!
“主公,你看,就是这毒针,害了田将军。”
齐晏卞邪接过瞧了,又蹲下身子,隔着衣料拔出钉入地上的银针,执起在田伯档脖颈处比量……
果然,就是这毒针所致。
“这毒针是何时埋于此处。”自言自语,更觉后心一阵发凉。
此事成迷让人万般不解。
东华傲终于岂言:“放了这几人吧。主公,贼人已出城了。”
“缘何如此断言?”
“主公,此毒名唤天绝散,产自我大梁皇宫内院,九鹤宫后花园。有人专门喂养。而这物在萧家占领皇室后便了无踪迹。据传,被人偷了。”
“而此毒与两个时辰内威力最大,一旦过了两个时辰,便不足为惧。而我观此物,毒性已淡。两个时辰,可以出城了。”
“如此说来,田将军就这般死了,任由杀手逍遥快活了?”显然,齐晏卞邪已气冲脑顶。
“主公莫要动怒。能入大牢者,必有人撑腰。而这撑腰之人,也必有权势。”
“总盟主此话何意,难道说我军中大将是那撑腰之人?”
“此事须从长计议。不查不明矣。”
人心惶而不安,一切乱如迷麻。如此诡异,叫人怎生平静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