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甚响也一并震的青萝朱颜挂绿,胆战心惊。
“主公,主公,青萝万万无有那胆量行这作死之事啊。那酒,怎么会有毒,不可能的,何来的毒?不,绝对不会的!”说时眼目杀气凛然看向大夫,一个纵身跃起揪其衣领咆哮着。
“说,存何心思加害与我!我杀了你!”
举手至半空,下一秒就会毫不迟疑的震碎大夫天灵盖,令其魂飞九霄!
然不等杀人的罪恶之手垂落,青萝身子却被一股强劲内力震飞离去,碰的一声跌落远处,撞在墙壁,令房屋三颤,身旁药草自桌案掉落散了一地。
然,不等其未稳心神,紧随而至一双大手紧紧的,掐住三寸喉咙,窒息扑面而至令青萝容颜朱紫,生死只在呼吸间徘徊。
恍惚间一双熟悉的眸子清浅而对,是他,正亲手掐着自己的脖子,是他,要亲自结果了自己。
呼吸此刻缱绻,热腾腾扑着面。梦想中的这一幕迟迟而来,然,却是另一番风景。只教她心碎不堪,拾将不起。
“青萝,你跟随我数载,我不愿他人碰触与你,就让我亲自送你上路吧。来世,莫要跟随与我,再也,莫要相见……”
手中施力十足,眼底尽处是那双遗憾的心死之眸,生生刺痛了他的心。
咔哒,一声闷响落与人人耳膜,那是喉咙断裂的折损,那是对生命终点划出的悦耳音符,亦是对死亡最神圣的祭奠。
青萝身子软踏踏自齐晏卞邪手中滑落,双眸紧闭,垂色依依,像极了冬日枯败的叶子……
看着自己的手,空空如也,不知为何,齐晏卞邪心口难受至极。
青萝,跟了自己将近七年,七年来任劳任怨无有二心。对她,他从未疑惑过。可自从遇到齐思思,这一切就变了。
垂下头儿,那美丽依存,却再也睁不开双眸……
蹲下身,伸手颤抖的将青萝抱在怀里,为何,为何心口若压巨石,喘息艰巨。为何,这感觉,如此之痛,如此揪心抓肝。
眼睛似掺了水。怎生这多湿气。怀里这具身子欲渐冰凉,血液凝固太快,还真是不客气着……
“主公。”良久穆建峰提醒着,虽然恨这个女人,但见齐晏卞邪那无比的哀伤,竟感同身受着,一并心酸了。
“着人厚葬了她,跟我这么多年,将她的陵墓建与我齐家祖籍,伯阳城南郊。”
沉闷至极,亦有隐隐哽咽。总算是,交代了青萝的身后事。
穆建峰点首走将过来,弯腰抱起轻飘飘的尸体,不忍见齐晏卞邪那哀伤悲痛的脸,转身踏步离去。
直到穆建峰身影消失,方转首浓眉紧锁的看着思思。
如今他生死未卜,还未出征便恶事频出,非吉。
收起哀伤的心思,言道:“大夫,军师之毒可有解?”
“我且试试看吧。这位公子连日操累,已染风寒多日。如今又被毒侵体,元气大损。能否醒来,全看他的造化了。”
“什么,感染风寒多日?”
“正是,公子不知?哎,看来这位公子也是个不张扬的。自己身子骨病了怎不快些医治。”
“还望大夫尽全力救他,我必有重赏!”
“公子放心,我自当拼了老命也要救下这位公子。还请两位公子静坐,待我扶他里面诊治。”
言毕他将思思搀扶着离开二人视线进了里面侧室,门儿紧闭,隔绝他人眼目。
侧室不大,只一床一铺,一桌一椅。桌上尚有一壶浅盏,白瓷釉彩,精致点睛。
墙壁空空,倒算整洁。
然大夫面目即刻敛了随意,拘谨而待。伸手摸向思思腰间……
果然一个香囊被寻在手心,缓慢打开,搜出一粒金黄袖珍瓷瓶,打开瓶口倒出三粒黑珍珠般的药丸,不曾犹豫直接放入思思唇内。
遂将瓷瓶拧紧,放回香囊,静静守护。
不消片刻,但见思思长呼浊气,身子微动,眉目缓缓舒展,睁了开来。
“你醒了?”
待逐渐清醒,眼前之人亦跃入眼眸,正是东华傲府上的神医。
“翟公,先生呢?”
“嘘!”伸手指与唇边,神医命思思莫要喧哗。
“齐晏卞邪与主公就在外室侯着。他身边名唤青萝的女子被齐掐死,已命人安排后事了。可否实言,那青萝是否是你欲除之人。”
压低了声音,只他二人可闻。
思思挥衣袖缓慢坐起。二目冷冽如寒冬腊梅,惊艳中透着几分复杂至极的光,晃的神医无所适从。
“翟公,此女子与我往日有仇。她爱慕齐晏卞邪,而与我嗔恨嫉妒。此次来此就是要试探与我。此人不可留。若非她执意让我饮酒,我不会引发旧毒。若非有你医治,此刻我恐性命危矣。”
“原是如此,身边有此毒瘤,不除自当霍乱大事。”
“翟公怎知我囊中有解药?”
“那酒水里掺了药不假,却时间短暂。我猜晓定是你做了手脚。与齐晏卞邪打交道,岂会这般草率的中毒?”
思思微愣,翟公不仅医术了得,思绪更是缜密。委实聪明。
“翟公之智令我佩服。”
“莫要客套。接下来你要如何行事?”
“既然青萝已殁,便不惧哉。在你处休息一晚,明日醒来就好。”
“也罢,我让主公陪着你。我去外面故作配药。”
思思点首。为今之计,只得如是。
翟公出了侧室,故作玄虚道:“这位公子,你且进去照看他,待我配制解药。”
东华傲施礼道:“有劳大夫了。”
却被齐晏卞邪拦截:“总盟主你且休息,让我来吧。军师全是为了我而受此磨难。我理应相守。”
“主公要务在身,大军不可一日无主,还是我来照顾李三吧。”
“总盟主莫要此说,军师不醒,焉有心思与大军?”
这……
拗不过,亦不能纠缠,东华傲只得应了。不见神医翟公浓眉微皱,心思不快。
思思躺着闻得门儿响动,以为是东华傲,刚要抬眸,突见脚底那一抹浓黑墨衣吓得猛然闭上双眸。
遭了,怎是他进来。
忍住心儿乱跳,只耳闻脚步趋近,一抹沉重矗立身畔。
紧闭双眸的思思感受男人呼吸沉重,复尔听闻其自言自语:“军师,青萝,被我杀了。而你至今昏迷不醒。是我,领导无方,不配统领三军啊!”